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综文豪野犬]秋声 作者:下限君一路好走 文案 太宰,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文案注意 文豪野犬太宰治!文豪野犬太宰治! 非三次元作家太宰治!非三次元作家太宰治!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少年漫 异能 搜索关键字:主角:川端秋子、太宰治 ┃ 配角:喵喵喵汪汪汪【喂】 ┃ 其它:文豪野犬、fate、Canaan ================== ☆、1   在那一天,我死去了。   ——也不能这样说吧。   如果在那一天的我已经死去了,那么存活至今的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水珠从肩膀上低落,顺手拿起毛巾擦干米白色的头发,裹着浴袍住在酒店里的女人点燃了一支烟,抬起头来就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米白色的头发、同色的眉毛、睫毛、灰白色眼睛、因为长时间日晒雨淋而显出小麦色的肌肤。   川端秋子抽了一口烟,吐出了一个烟圈,颓丧的推开浴室的门。   手机还在响着,不屈不挠的似乎在她接电话之前,都不打算停下来,秋子斜过眼看着那个不停震动的小机械,过了一会才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喂?”接电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带着一些不耐烦了。   “……”电话那头明显没想到她现在是脾气不好的状态,顿了一下才回复道,“这么久才接电话,心情不好到工资也不想要了吗?”虽然如此,却还是能听出来对方是带着开玩笑的语气的,足以见得电话那头是足够熟悉的人。   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足够熟悉的人,也不会打电话给她的私人号码吧。   “安吾,不是跟你说了工资直接打到账户上去吗。”   刚刚完成任务的川端秋子躺在床上,把手背放在额头,“拜托了这三个月别再给我工作了啊。——不,我不会正式加入你们的,涨工资都没用。”   “持续两年的保卫工作也真是辛苦了。”好在名为坂口安吾的男人似乎是个通情达理的联系人,“如果打算委托你工作的话,我也不会打私人手机好吗了不是吗?”   “所以呢?”秋子伸腿坐起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告诉你,给你准备的临时身份和资料都准备好了,接下来三个月,好好放松吧。”   听到这里的时候,秋子的脸上才算是露出了一点笑意,“辛苦你了。”   “哼,这些事情我早就习惯了。”对方在听到她这句客套话之后,十分傲娇的哼了一声,并且表示这种工作他早就已经驾轻就熟,“话说回来,三个月的假期你打算怎么过?两年多没有回日本,需要我请假一天带你兜兜横滨吗?”   这对于几乎可以说是社畜的坂口安吾嘴里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很亲近的一种表现了——你比工作重要那么一点点。   这大概就是他想表现出来的隐藏台词吧。   “嘁。”在电话这头的川端秋子终于笑出了声。   “你刚刚‘嘁’了吧!不要以为我没有听见啊!”安吾吐槽道,“反正按照你的性格,肯定是开着车子做三个月的全国环游吧。”   “诶,请务必请假一天带我在阔别了两年的城市里好好逛一逛。”秋子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打开了酒店的电视,正好新闻正在播放某处仓库发生枪战,“啊,阔别两年这个城市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平’啊。”   港口黑手党那群家伙干的吧……枪战和屠杀,真是粗暴的风格啊。   “那就这么说定……嗯,到时候再给你打电话吧。”对方似乎临时又接到了什么工作,匆匆忙忙的把电话给挂掉了。   秋子一脸无聊的看了一会付费节目,然后把电视关掉了,整个人重重的砸在了床上,伸展开四肢,“改天去伊势吃个龙虾吧。”她这样嘟囔着,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错过了早餐时间,于是干脆没有吃早饭空着肚子走进了楼下 拉面店,看了看上面挂着的“铁人三项挑战赛”挑起了眉。   “半个小时内吃完一碗特大男子汉拉面啊……”秋子把目光放在了那碗拉面上,这个量还真是……巨大啊,完全是一座小山呢。   这么想着秋子挑了一个位置坐下,随便叫了一碗拉面,吃饱了走出店门的时候,接到了来自安吾的电话,“抱歉,原本打算今天请假的,但是出了一点事情……”   “嗯,我知道,你忙你的吧,我还没到走条路都会认错的地步。”秋子挂掉电话,站在原地呆了一会之后,抬起头来看着横滨的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话虽说如此,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啊。”   大概漫无目的地走上一天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走到了河岸附近。   然后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条向着大海流淌的河流当中,漂浮着一个类似尸体的东西。   川端秋子的嘴角在抽出了几秒之后,叹了口气转身装作没看见一样打算离开,走了两步之后,像是头非常疼一样把拇指放在太阳穴上揉了两下,随后解开风衣脱掉鞋子丢在了一边,从河岸上跳了下去,一把揪住了那个飘在河面上的东西,把他拽上了河岸。   被“救”上岸的人在抽搐了几下之后,吐了两口水出来,其中还夹杂着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啊,又没有成功呢。”他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站在一边,因为要挤掉衬衫上的水而脱下衣服露出里面穿着的运动背心的白发女人,“没想到这次妨碍我入水的人是位小姐呢。”   秋子理都不理他,走上河岸就把风衣甩在了身后,“有毛病。”她嘟囔了一声,自顾自的走开了。   也不知道那句粗鲁的抱怨到底是指自己还是某个入水的家伙。   她毫不留情的留下了风中凌乱的太宰一个人向接到群众报案说河面上有尸体飘着的,赶过来勘察现场的巡警交代“案情”。   ——当然,最后还是以给国木田打电话为最终解决方式了。   这也就是,川端秋子同太宰治,相互不知道对方姓名的初次见面。   当然,并不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以后,安吾为自己当时没有请假而痛心疾首了很久。【喂】 ☆、2      回到横滨的第一天,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逛了一天。   回到横滨的第二天,安吾说他忙得走不开,让她想先去东京的话也可以,但是秋子回绝了,于是安静等第三天他请假。   安吾说的是挺好的,后天请个假陪她到处走走。   ——没有人带着的话,秋子自己一个人是毫无干劲的,虽然有工作的时候回抱怨工作,可是,说到底,没有工作,或者说“没有别人给予自己的动力”的话,她自己就像是海浪中的浮木一样,等待着被海浪推向远方,或者直接腐烂沉到海底。   至于回到横滨的第三天……   或者说,第三天早上。   秋子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酸痛,然而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是不记得了,自己虽然酒量不算好,但是不至于喝断片吧……   “头好痛……”她撑着发晕的脑袋想要爬起来,伸手却摸到了另外一样东西……   嗯,也不能称之为“东西”吧。   确切来说是个人,还在呼吸,还在睡眠中的大活人。   黑色的,乱蓬蓬的卷发,手上身上还缠着散乱的绷带,胸口一起一伏,脸倒是非常的好看——就是……?   秋子的脑袋稍微短路了一下,坐在床上捂着眼思考了一会,然后陆陆续续有一些片段涌上来,是的……昨天因为实在是无聊,跑去喝酒了,然后喝多了……碰到送炸弹……不对,是不是送炸弹,还是别的什么……一时兴起……   自己接下来做了什么来着?   她浑然无视了自己身边还睡着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这件事情,掀开被子打算起床,双脚在踩在铺着绒的地板上的时候,倏地一软,她整个人酥在了地上。   小腹坠涨,还有疼痛感让她的眼前忽闪着杂七杂八的光色,“难受……”秋子扶着墙,继续无视了躺在床上的男人,走进了浴室拧开了水龙头,冰冷的水打在脸上,才让她清醒了一下,更多的记忆片段涌上了大脑——   但是关键的部分怎么样也想不起来——   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床上那个男人是被自己强行拉过来的。   ……要道个歉呢。   川端秋子这样想着拿起一边的浴袍裹在身上,拉开浴室门的时候,却看到那个绷带男正坐在床上一条一条给自己裹绷带,秋子的目力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如同老鹰一样锐利,绷带下藏着不少陈年旧伤,虽然已经结痂,留下了疤痕——不过缠着绷带大概是心理意味上的吧。   反正她看不懂这个人的颜色。   “你好呀,不知名的小姐。”男人举起手,露出了一个开朗明快的傻笑。   秋子一脸木然的看着他,后者脸上的微笑不屈不挠,然而秋子依旧一脸不解风情的木然,直到男人的嘴角都开始抽搐,秋子才叹了一口气,“抱歉,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啊。秋子嘴角抽搐着,靠在墙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吸、吐,然后叹了一口气,“要给钱的话……”   “我可不是特殊职业者哦。”   两句话交叠在一起,秋子把手背放在了额头上,“抱歉。我说的是精神损失费……没记错的话,你是被我强拉过来的吧?”   青年从床上爬起来,一溜烟跑进了浴室里。   里面传来了水声,大概是在淋浴洗澡,大概洗完澡之后就要联系律师了吧……秋子一脸沉痛的在外面等着,被安吾知道又要被念好几天了……不,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仔细算算的话,大概……不止好几天吧……   头好痛。   然而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的秋子渐渐觉得不对劲,突然又想起来前天自己第一次遇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在做什么,于是一脚踹在浴室门上闯了进去,不出所料的看到这个“良家青年”像个尸体一样面朝下泡在浴缸里,“喂,你给我起来!”她伸手揪住这个不知名的青年的脖子,想把他从水里捞起来。   是的,这样特殊的颜色,她没有想不起来的道理,虽说如此——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些什么啊!丝毫记忆都没有啊!   秋子把青年从浴缸里捞起来之后用力的摇晃着他,对方露出了一脸满足的表情,“精神损失费的话不需要哦,小姐要不要试试看和我殉情……”   秋子木着一张脸把他按回了水里,面无表情的走出浴室关上了门。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终于在酒店楼下的餐厅里面对面坐好了,“哦~小姐是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对我做的这样那样的事情了吗?”青年撑着脸,露出一脸“纯良”、“可爱”、“帅气逼人”的微笑。   “……”秋子喝着柠檬汁,一脸便秘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从刚才到现在,两人都没有相互交换姓名。   虽然作为名义上的“加害人”,秋子却完全没有询问“被害人”姓名的自觉,只是一个劲的揉着太阳穴,和这个人说话十分钟,她的头就已经疼的不行了。   这个时候电话打了过来,秋子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喂,炳五吗……嗯,不好意思啊,现在暂时有些事情……什么?——不是说好了三个月……和父亲有关吗?好的,你等我来和你见面。”   秋子很少称呼这个名字。   炳五。   也就是坂口安吾。   这个称呼鲜少人知,也是两人作为青梅竹马的一个证明——为了以防万一,秋子从不在外人面前直呼安吾的名讳,于是“炳五”就成了两人通话,秋子说明自己这边有人的时候用的一种暗语。   不认识的青年依旧撑着脸一脸笑眯眯的看着秋子,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思考。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秋子扯过一张餐巾纸,在上面草草的写下了一串数字,“我现在有事,容我先行一步。”这么说着,她快步走出了餐厅,丢下青年一个人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之后,青年敲击桌子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神情隐藏在头发的阴影里,唯一能看清的大概也就只有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炳五……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安吾:……我该请假啊!我该请假一路目送她离开横滨啊啊啊啊啊QAQ ☆、3      “是父亲以前处理过的事情吗?”秋子看着手上的资料,坐在安吾的车里翻阅着,“为什么突然翻起旧账来了。”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安吾,后者摇了摇头,“并非是翻旧账,而是有新的情况。”   “……你还是什么都不要跟我说了,虽然这么多年我跟异能特务科算是雇佣的关系,但是事实上我并非你们的一员。如果是正式委托给我的工作的话倒也无妨,但是……这种情况我要避嫌的吧。”秋子本来想点一支烟,然后想起来这是安吾的车,于是只能又把拿出来的烟塞了回去,“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并不算是违规,这本来就是打算委托给你的任务,商量下来,都觉得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你们哪只眼睛看出来觉得我最合适啊……”秋子苦笑着,“说吧,到底是什么任务。”   “‘奇美拉计划’并没有结束。”   “……”   一句话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所谓的“奇美拉计划”,用更通俗一点说法就是——“人造异能者计划”。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有人着手事实,希望从一些拥有特殊基因却并非是异能者孩子中寻找到人造“异能”的方法,如果能够成功的话,这些实验能为国家创造出一批有一批强悍的战士——异能变得可以控制,那些拥有异能的人也不再是特殊的存在。   出自普通人的恐惧,出自官僚的野心,出自人类的膨胀欲,不人道的实验被允许,被暗地里筛选出来,年纪不足六岁的儿童们被带进实验设施,遭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基因实验,病毒感染,手术改造——以“力量”和“为了防止更多的人被异类伤害”为名,肆意的挥霍无辜而幼小的生命。   “安吾。”秋子低着头,灰白色眼睛里没有情绪波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坂口安吾砸了一下方向盘,“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你再碰这些事情啊!”   “……”秋子打了个哈欠,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支棒棒糖递给安吾,“喏,吃个糖,不焦躁了。”   “……”坂口安吾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的青梅竹马,“任务目标在给你的资料袋了了,只要找到接头人,从他手上拿到存有实验数据和证据的磁盘就可以了,如果觉得一个人太棘手的话,有可以求助的对象,那个‘武装侦探社’资料也在给你的任务书里,但是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可以求助名为‘太宰治’的成员,其他的你知道怎么做……”   “安吾。”秋子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   “你好像我老妈哦。”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这么劳心劳力啊!”安吾有那么一瞬间非常的想要吐槽,但是他还是凭借着出色的忍耐力把这股汹涌澎湃的吐槽欲压了下去。   “嗯……为什么不能求助‘名为太宰治的成员’呢,因为他不靠谱吗?”秋子打开资料袋看了一眼,翻到某张照片的时候手稍微停顿了一下,“认识的人吗?”   “……”开着车的安吾沉默了一下,回答道,“算是吧。”   “哦。”秋子冷漠的点了点头,她向来是个缺乏情绪变化的人,“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能委托他呢。”   “你自己不是说了嘛,”安吾一本正经的说着自己曾经基友的坏话,“他不靠谱啊。”   秋子垂下眼,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一样的笑容。“哦,我知道了。”   “别露出这种叛逆期女儿面对罗里吧嗦的老妈时候的笑容啊喂!”安吾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吐槽欲,毫不客气的把憋了许久的话吐了秋子一头一脸。   根据资料,接头人被关押在一栋郊区的建筑物内,受到严密的监视——对方是颇为有能力的实验人员,在不确定是否是真的卧底之前,对面似乎也不想浪费这样一个人才,秋子在那幢建筑物附近埋伏了三天,弄清楚了建筑内的作息时间,要潜入也并非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黑掉监视系统,自己再趁着这短暂的,一瞬间的盲点潜入建筑物内就可以。   ——这确实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但是异能特务科也不能就这样大大咧咧的为这次行动提供人才——说到底,如果失败了,这次任务只会被归结为“奇美拉计划”活下来的试验品的报复而已。   他们能做的仅仅是提供资金,足够而庞大的资金而已。   但是有这些钱就足够了。   还有那个武装侦探社,如果秋子没有猜错的话,大概是专门处理一些政府不太方便插手的灰色地带事件的“民间自由组织”吧。秋子放下手上的红外望远镜,躺在草堆里看着天上闪烁的星辰,这件事情,果然是她自己一个人解决不了的呢。也是时候去拜访一下那个所谓的“武装侦探社”了,还有……   虽然很对不起安吾,但是有一件事情她必须得承认,她从来没有主动的,向他提起过自己的事情,就算是安吾,她也有没有告诉他的秘密——川端秋子是“奇美拉计划”的试验品之一,这是安吾所知道的——而安吾所不知道的是:她也是唯一成功的试验品。   纵使知道安吾对自己隐瞒了部分的真相,秋子也不想去戳穿,反正对于她来说,只需要接受任务,并且完成它就可以了,想得太多反而会徒然生出许多困惑来。   此时的川端秋子站在侦探社的大门前,透着门和厚厚的墙壁依然能看到里面移动的人形,然后一眼看到了最显眼的那个。   “不得求助‘太宰治’。”这是安吾下达的命令,也能说是他给自己的提醒,而当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上闪烁的情绪之色,恰恰诉说着相反的事实。   “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的话,去求助武装侦探社吧。”   “它的成员之一的名为‘太宰治’的男人,是可以信任的有能之人。”   这才是安吾真正想说出口的话。   秋子站在曾经是父亲旧友的侦探社社长福泽谕吉的跟前,叹了一口气笑道,“嗯,对,这项工作,我想委托给武装侦探社,并且……请求您将太宰治先生借给我当外援。”   “你确定吗?川端君?”   “我确定。”秋子露出了一个微笑。   ——因为安吾是这么说的。   ——那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即使自己看不懂他的颜色。   但是安吾这么说了,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 海豹声嘶力竭 ☆、4   “综上所述,这一次并不需要武装侦探社的各位到明面上来调查或者解决这件事情,诸位只需要借给我助力便可。”秋子抱着胳膊站在窗口,侦探社的人围成一圈坐在桌子周围,乱步叼着棒棒糖看着手上的照片,“你还是放弃比较好哦。”这是出自这个脑子聪明过头的名侦探的忠告。   “除了这个其他提议我都能接受。”秋子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江户川乱步,“明天请通知我作战方案。工作电话留在资料里了。”这样说着,她拉开了会议室的大门走了出去,直到走到侦探社外面才点燃了一支烟,“放弃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啊。”她自嘲的笑了笑,走进了电梯里。   被丢在会议室的乱步眯着眼从嘴里把棒棒糖拿出来,“真是的,这可是我这个名侦探大发善心的提醒诶。”   “但是,如果确实如这些资料里讲的一样的话,那个研究设施里藏着的东西,足以发动一场大屠杀级别的恐|怖|袭|击吧。”国木田放下手上关于UA病毒的资料和一些秋子从安吾给她的资料袋里抽出来的照片,“川端小姐背后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啊,是异能特务科哦。”乱步抬起头来,“大概是不能直接插手,所以才让作为曾经受害人的川端小姐出头吧,还真是卑劣又简便的做法呢。”   “是这样啊。”国木田低下头,丝毫不对江户川乱步的话有所怀疑。   是的,从江户川乱步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绝对不值得怀疑的真相,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仅仅看这些照片就得出结论的,但是这么说的话总是没有错了。   “嗯……逃跑路线呢?”在一边翘着脚看资料的太宰突然插了一句嘴。   “房顶。”   “这样啊。”太宰又把目光落在了手里的照片上,若是有人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的话,大概能看到他正盯着“川端”这两个字。   川端秋子啊……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眯着眼睛,虽然看上去笑得开朗明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旁边的国木田活生生出了一身白毛汗。   ——太宰,虽然以前就知道他是个怪人,但是……今天格外的不太对啊。   “辛苦了哦,作战书我来写吧~”太宰把自己手上的资料折了一只纸兔子放在了桌面上,手指随意的弹了一下就把这印满了文字的小东西掀翻了。   话一出口,不但国木田目瞪口呆,连一边舔棒棒糖的乱步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国木田推了推滑落鼻梁的眼镜,嘴角抽搐,“乱步先生,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呢?”他一脸不真实的望了望乱步,回答他的却是太宰,“国木田君真是过分哦,今天的太阳可是好好地从东边升起来了呢。”太宰站起来把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一脸轻浮的摇晃到了自己的电脑旁边,打开了文档,“对可爱女性的委托,我可是干~劲满满呢。”   “……”国木田看着“突然有干劲.jpg”的太宰,鸡皮疙瘩没来由的掉了一地。   这货……不会想对川端小姐做什么绅(xia)士(liu)的事情吧?   “我可没有想对秋子小姐做什么哦,”太宰一边敲着键盘,一行行文字出现在他的文档上,一边回答着国木田脑内盘旋的疑问,让国木田以为自己是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口了一样,“只不过秋子小姐实在是个让人怜爱的女性呢。啊,不要摆出那幅表情嘛国木田君,想问什么问题都写在脸上呢。”   “……”让人怜爱这个词用得可真是微妙,虽说也是女性,但是川端秋子怎么看都属于冷硬系的女性,同怜爱这两个字没有丝毫关系的样子呢。   “我可是觉得全世界的女性都是值得被怜爱的哦。”太宰又一次回答了国木田(内心)的问题,“而且秋子小姐的话,好像稍微劝说一下就能跟我去殉情呢~”   “算了,”国木田推了一下眼镜,“作战计划就交给你来写,别随便打人家委托人的主意啊!”他又大声的提醒了一句。   “现在可不是我在打她主意的问题哦。”太宰笑眯眯的回答,一副不气死国木田就浑身不舒服的样子,“是她在打我的主意啊。”   当然,这个发言被国木田当做了是自恋者的宣告,彻底被无视了。   太宰非常罕见的老老实实的坐在他的位置上工作了一整天,这件事情足够让刚入社没有多久但是对他没事喜欢翘班乱跑、没事按照那本完全自杀手册上的内容吃点奇奇怪怪的东西、或者干脆跑出去入水,再被因为接到电话毁了一天计划的国木田从警察局里接出来……等等诸多奇葩事件有所耳濡目染的敦感到奇异了。   太宰先生看上去格外的有干劲啊?他这样想着,忍不住想凑上去看一看,太宰却在这个时候合上了电脑,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啊,工作真是让人愉快啊。”他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发表了让所有熟知他本性的人都感到匪夷所思的发言。   “……太宰先生到底在忙什么呢?”敦忍不住开口这样问道。   “帮助一位可爱可怜的小姐为了正义而战斗哦。”太宰的回答未免轻浮油滑了一点,颇为没有说服力,“真是亏了那位小姐,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现在想来还觉得非~常~有~趣~呢。”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感觉鸡皮疙瘩起来了,还是不要继续问下去了吧。敦作为草食动物的第六感警铃大作,决定不去深究了。   然而太宰并没有觉得自己多说了什么,而是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你好呀,秋子小姐有没有想我呢?”   世界真是异乎寻常的小,因为太宰打的是秋子的私人电话,在接到陌生电话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是想要挂机的,但是还是接了起来,“并没有想你。”坐在酒店天台上抽烟的秋子如实回答道。   “真是可惜呢,”太宰神色不变,看着旁边的打印机,“等等我会把作战计划给你送过去。”   “……”秋子又想起了今天早上的事情,不由得头疼了起来,“送完东西就走是吗……”   “啊,真是无情呢,秋子小姐明明昨天晚上对我做了这样又那样的事情,还没有个说法呢。”电话那头的人,活像个牛皮糖。   “……”秋子长久的沉默了,“我在酒店里等着。”   “好。”太宰满意的挂掉了电话,一边的敦和国木田的嘴巴已经能塞得下一打鸡蛋了。   “这样……那样……的事情?”目瞪口呆的国木田重复了一遍。   “讨说法……?”敦一样没好到哪里去。   “啊,”收起手机的太宰治看着目瞪口呆二人组,“我都说了,是她打我主意哦,国木田君。”   ……没有天理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天理了!   太宰这种人都能……太没天理了!秋子小姐怎么看都是个正经人啊!   然而对于国木田的目瞪口呆,太宰却没有再去理会,反而转过身去把作战书装进了资料袋里,哼着歌走出门去了。   ——   ——我不会杀死你的。   ——我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儿,看到你就像看到她一样。   ——什么都没有的眼睛里,尽是孤独和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229289730 这个东西是群号 群主是个无证驾驶的超速海豹,不介意的话就加群吧 ☆、5      秋子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那个一脸轻佻的、名叫太宰治的漂亮男人用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姿势靠在门边框上,手里拿着文件袋,“进来吧。”她面无表情的叹了一口气,想起早上跟他说话不超过十分钟就开始头疼的事情。   “我们只是给川端小姐送作战计划书来的,并不需要进去,您要是正在休息的话,请允许我们先行离开。”站在门口一脸严肃的国木田这样说道,他似乎急着想拉太宰离开,但是后者根本不管他,自顾自的侧身挤进了门内,伸手抓住了秋子的手。   “啊,美丽的小姐,我一直在询问自己,为什么活到了今天呢,直到昨夜这个问题才得到了答案——我一定是为了和您殉情才……呃、唔……”他并没有把这段轻佻的撩妹台词说完,因为国木田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   “很抱歉,让您见笑了。”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拖着太宰走到了浴室门口,拉开了门,秋子目送着他拖着太宰走进浴室,然后关上了门,然后里面传来了拳拳到肉的殴打声。   “……”秋子看着这一切,过了一会才“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一样,打开了浴室的门,门内,国木田独步用一个很哲♂学的姿势把太宰用膝盖顶在地面上,听到门被打开之后,双双抬起头里,秋子举起手里的文件袋,“请讲解一下作战过程吧。”她的目光落在了贴着地面的太宰身上,“顺便解决一下今天早上的事情。”   “……”国木田想起了太宰的那句“这样那样”,不由得想到了不好的方面,“……恕我直言,如果太宰对您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的话……”   “没有,是我对他做了失礼的事情。”秋子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摊开手,“还有……刚才那番话,太宰先生大概对不下十位数的女性说过了吧,真是熟练呢。小心真的被杀掉哦。”   “……”国木田面无表情的放开了被自己按在地上摩擦的女性公敌,后者揉着胳膊爬起来,抱怨着说道,“真是太粗暴了国木田君,这样的话是交不到女朋友的。”   “我交不交得到女朋友和你无关吧!”国木田青筋暴起的怒吼道。   两人跟着秋子走到了床边上,后者打开了灯,太宰熟练的往床上一坐,只有国木田拉过了一边的椅子,用金刚怒目的表情看着脱了鞋躺在秋子床上的太宰,考虑着要不要再揍他一顿,秋子倒是无所谓,锁上了门之后从文件袋里抽出了文件,“ABC三个计划啊……”她抬起头来看着躺在她床上吃干果的太宰,后者的嘴角抿起一个弧度,抬眼回望。   “如果可以的话,并不太希望使用C计划哦。”他抬起手这样笑道。   秋子直接翻到了C计划,国木田之前没有看过这份计划书,只知道这份计划书太宰做了差不多一天——原来制定了不止一个计划吗?他瞟了一眼太宰,后者基本上快把秋子床头那盘子干果吃完了。   “哪个计划都无所谓。”秋子把计划书塞回了文件袋里。   反正到最后肯定哪个计划都不会遵从,要计划书其实也只是为了给安吾一个交代罢了,反正最后到了那里,要带出接头人和证物,她一定会随心所欲的大闹起来的。   太宰张开嘴刚想说什么,秋子却一把揪住的他的领子,从身后掏出一把枪来,对着十七层的酒店房间窗玻璃开了两枪,玻璃应声而碎,她毫不犹豫的把太宰从十七楼的窗户里扔了出去,“什么!”国木田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事件惊呆了,但是他好歹也是经历过不少事件的大人,立刻利用独步吟客的能力,变出了一把铁线枪自己纵身跳出窗外抓住了太宰的脚,铁线枪在下一秒发射,牢牢固定在了酒店外的突出物上,被他拽着脚的太宰抬艰难的昂起头,“真是……”   几乎是同一瞬间,酒店的十七楼,整一层都炸裂了开来,伴随着滚滚的浓烟和爆炸的呛人味道——如果不是秋子在那一瞬间把太宰丢出窗外,他们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葬身火海了,国木田瞪大了眼睛——川端小姐还没有……   然而下一秒,一个矫健的身影破开烟雾,仿佛如马戏团中最为灵巧的杂技演员一样,凭借着几次着力、轻巧的跳跃,双脚落在坚实的建筑物部分之后,立刻回转身体对着还是一片烟雾笼罩的酒店开了一枪——伴随着这一声枪响,有人跌落到了地面,绽开了一朵血花。   随后秋子把枪口对准了国木田的方向,后者看到她这么做的时候浑身的肌肉下意识的绷紧了,左手抓着铁线枪固定自己身体,右手抓着太宰的国木田,根本再也空不出第三只手——枪声再一次响起,子弹擦着两人——打穿了他们身后房间的玻璃,同样也打穿了里面人的脑袋,国木田这才注意到,被窗帘隐藏的房间里,居然藏着一个狙击手,枪已经上堂,下一刻就准备射杀自己。   他在震惊的瞬间,不由得冒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她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但是手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太宰虽然不重,但是要他单手拎着也很难坚持太长的时间,于是他咬着牙把一直一声不响的太宰丢进了窗户里,后者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口和他开玩笑——大概是因为在这种关键时刻,他还是很严肃的——   但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国木田才注意到,他正在看着单手抓住空调托架,灵巧的跳跃到微微斜向下的建筑上,在那上面如履平地的秋子。   此时此刻,国木田才真正意识到,他们的委托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再回想的话,因为太震惊,刚刚忽略了一个细节,在秋子开|枪的瞬间,她的眼睛从原本的灰白,变成了诡异的红色。   秋子小姐,也是异能者吗?   “国木田君,过来看一看。”太宰的声音冷静得不能再冷静了,完全不像是刚刚被人从十七楼的窗户扔出去。   “什么——”   走近的时候,国木田倒吸了一口冷气。   面前这具被秋子一枪爆头的尸体,身上盛开着由血管扭曲组成的,如同曼珠沙华一样的痕迹。   ——UA病毒感染者。 作者有话要说:  UA病毒和秋子的共感觉能力,都是出自《canaan》,至于迦南会不会出场这个很难说,因为这个时候我设定迦南还在上海【喂】 ☆、6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居然把我从十七楼丢下去哦,而且事先一~声招呼都不打,害得我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呢。”撑着脸,手指卷住红茶茶杯的杯柄,太宰微笑着用一种受害者的语气对着坐在身边的秋子这样说道,“那一瞬间我还在想‘啊,终于被灭口了吗?’——开玩笑的,还好不是。”   此时距离酒店爆炸已经过了六个小时,经历过这次伤亡惨重的爆炸的三人正坐在侦探社御用的餐厅“漩涡”里喝茶。   太宰理所当然的用一贯轻浮调笑的语气对着秋子说话,“介于我脆弱的心脏受到了伤害,”他伸手握住了秋子的手,“秋子小姐不考虑安慰一下我吗?”   被他这种长相帅气又能说甜言蜜语的男人握住手,就算知道对方是个轻佻的男人,心里还是会忍不住觉得对方确实是“需要被安慰一下”吧,秋子眨了眨眼睛,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支安吾没要的棒棒糖,“喏,安慰。”   太宰:“……我说的可不是这样的安慰哦,秋子小姐……”   “再多没有了。”秋子断然拒绝了比棒棒糖更过分的要求。   在一边的国木田终于没憋住笑出了声。   “太宰你也有今天啊。”   简直是出了一口恶气一样爽快。   然而太宰治脸皮之厚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他在犹豫了不到一秒之后,伸手拿过了那支棒棒糖,拆了外面的包装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美女送的棒棒糖怎么有拒绝的道理呢?”他眯起眼一脸满足的舔着“安慰奖”这样说道。   “对方已经先动手了的话,这里也没有拖下去的理由了,我打算直接正面进攻。”秋子无视了他的耍宝这样说道。   “是想直接大闹一场吗?原本的计划似乎是‘和接头人会面,拿到实验数据’,现在要变成秋子小姐单独一人去捣毁对面的实验基地了吗?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派出刺客袭击秋子小姐了,想必也不会再傻乎乎的把接头人留在原地了吧。”太宰摇晃着手上的红茶杯,斜过眼看着秋子,后者却轻笑了出来,“我打算在他们转移实验数据和接头人的时候,直接上去抢人。”她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完全没有注意身边人的表情。   “真是乱来的想法啊。”太宰这样评论道。   “然而对我来说实在是可行的一种方案。”秋子放下手上的杯子,“我能找到接头人。”   这个时候太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调整到了公放,里面传来了侦探社的一员,名为谷崎润一郎的少年的声音,“太宰先生,我听从吩咐一直监视在川段小姐提供的实验基地地址附近,到刚才为止对方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刚刚有两辆集装箱运输车开了进去。”   “好的,辛苦了谷崎君。”太宰微笑着回答道,随后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却看见秋子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他轻快的询问道,“谷崎君的能力可是非常适合监视的哦。”   “你昨天晚上就让他去监视了吧。”秋子略微思考了一下,“所以……你知道会有人来袭击我吗?”   太宰的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钓者看到鱼上钩般的笑容,“这也是可能性的一种。”这样危险的认真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随后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轻佻的笑容,“不过我可完全没有想到会弄成炸了整个酒店十七楼那么粗暴又激烈的手法哦。”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秋子盯着他看了一会之后,摇了摇头,“必须过去了。”她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等一等嘛,秋子小姐实在是心急,”太宰也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反正都要过去,不如开秋子小姐的车过去吧。路上也正好讨论一下作战方案——虽然看上去似乎秋子小姐并不需要的样子。”   “……那是我的车钥匙……你怎么?”秋子为了以防万一确实是把车停在了武装侦探社附近的地下车库里,但是车钥匙却是放在身边的,昨天晚上爆炸之后她也没来得及去把钥匙找出来——反正以当时的温度和状态,就算找到了钥匙也废了,但是她完全没想到居然会在太宰的手上看到。   原本是打算没法打开车门的话,就砸窗进去把里面的武器取出来,看来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昨天晚上躺在秋子小姐床上的时候就顺手摸到了呢,”太宰笑眯眯的走上前去抓住秋子的手,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并且让她掌心向上,郑重的把车钥匙放在了她的手里,“话又说回来了,能不能让我开开看啊?”   “只有这个绝对不行,”国木田听到这里才实在憋不住插嘴,“川端小姐,别的都可以,绝对不能让这个人开车,请务必相信我。”   “啊~国木田君真是过分啊!不要剥夺我为数不多的乐趣啊!”太宰大声的抱怨,然而秋子却皱起了眉头。   算了,至少不用砸车窗了。她这样头疼的想到,随后把目光放在了太宰的身上——安吾说的却是没有错,这个人的确是个可以信任的有能者。   然而——   太过危险了。   就像是野兽对于危险的本能察觉一样,秋子本身也算是个强者——然而,面前这个体术完全不能同自己相提并论的人,却让她产生了“危险”这样的感觉,她自嘲的苦笑了一下,“真是多亏了太宰先生呢。”   “为美丽的女士效劳是我的荣幸。”对方依旧油嘴滑舌。   “然而车还是我来开吧。”秋子把车钥匙揣进了口袋里,点燃了一支烟,“直觉告诉我,国木田先生的话非常有道理。”   “……怎么这样嘛。”摸方向盘的愿望落空了,太宰露出了露骨的失望表情。   “呵。”秋子叼着烟笑而不语。   这个人太过高瞻远瞩了,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一样。   这样的人生,未免无趣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没有留言根本就没有更新的动力【喂】 哒宰貌美如花【喂】 ☆、7   伴随着枪声的响起,血花飞溅开来,监视镜头里的女性表现出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单兵作战能力,“秋子小姐,走左边那条路。”耳朵里的通讯器传来名为太宰治的男人的声音,“可能会看到让人不快的东西呢。”   “我知道。”秋子以左脚为支点转身一枪击毙了从后面袭击上来,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都是讨厌的颜色。”她嘟囔了一句不被人所理解的话,然而还是听从太宰的指使往左边飞奔起来,“你们把监视镜头黑掉了吗?”   “没有黑掉全部。”   “什么……”   “至少有一台是独立的系统,正在攻破呢,真是心急呢秋子小姐。”太宰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他扭头看了一边被国木田强行拖出来干活的田山花袋,眯起了眼睛,“还有三秒左右,走廊尽头的密码锁就会被攻破……”接头人正被关押在那里。   “我已经到了,不必麻烦。”秋子换成左手拿枪,右手握在了密码锁的外壳上,稍微一用力把整个密码锁扯了开来,拳头握紧了暴露在外的电线——就在田山花袋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的时候,铁质的卷帘门吱呀作响着向上卷起。   “……刚刚……她做了什么?”看上去仅仅只是粗暴的撕开了密码锁暴露出里面的电线而已啊。   “谁知道呢。”太宰的嘴角翘起,轻快的回答道。   果然其实一个人就可以了吧,秋子小姐。   秋子一脚踹开了囚牢的大门,在里面,接头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在从外面的光打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的皮肤上冒出了无数的坏疽——这正是UA病毒感染之后,没有成为合适受体的人所遭受的惨状,接头人马场正三郎哀叫着蜷缩成了一团,“你是……马场先生吗?”秋子握着枪的手垂了下来,用冷静又冷漠的声音这样问道。   “是来拿东西的吗。”马场用嘶哑的声音询问道。   “是。”   “那东西在我的心脏里。”他用悲怆的声音这样说道,“你知道要怎么拿的,对吧。”   “我知道。”秋子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拜托了,给我一个痛快吧。”马场正三郎已经接近溃烂的眼睛里流出脓血的泪来。   “……”秋子长久的沉默着,最终举起了手上的枪,一枪打碎了他的头颅。   毫无痛苦的死法,干脆利落的死神之手。   从身后抽出军刺,启用共感觉的能力,她轻易的就从尸体心脏部位的架桥上挑出了记载着数据的膜片,把它装进了手腕上携带的存储器里。   转身一路往外杀了出去。   没有情绪的波动、没有惋惜、没有怜悯——就像是最好的执行任务的机械一样,刨除了作为人的同情心和同理心。   “真是危险啊。”太宰摘下了戴在头上的通讯器,轻声喟叹道。   ——换一个立场来说,也可以感叹为:   真是强大啊——   “田山先生,请收好你的宝贝魔术道具哦,”太宰眯起眼睛看着浑身浴血的秋子从三层楼那么高的围墙上一跃而下,冲着这边狂奔而来,完美的闪避了所有射向她的子弹——这无比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简直可以被称为超级战士了。   他推开了车门,而基地内部也很快有追兵从门内开着车追出啦,然而秋子却没有坐上驾驶座,反而一脚把太宰踹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你来开车。”   “……太粗暴了啊秋子小姐。”太宰抱怨道。   “还是说你想代替我去跟他们枪战。”她推开了车顶的车窗,架好了冲锋枪。   “哈,美丽小姐的话我可是言听计从的呢。”——哪怕是位浑身浴血的小姐也一样。太宰启动了车,后面的田山花袋不明觉厉,下一秒整个人都感受到了胃部被强烈拉扯,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飞出来的刺激感。   而在太宰发动汽车的那一瞬间,秋子理解了国木田为何要千叮咛万嘱咐前往不要让太宰开车——这家伙的车品,烂到不能再烂了。   然而此刻她也没有什么时间去抱怨太宰的车品奇烂无比,无数的子弹擦着她的脸和身体飞过去,打烂了车子的后座玻璃,田山花袋蜷缩成一团躲在后座位下,不停地发出惨叫。   然而在激烈的枪战之余,她眼角的余光还瞄到了分流往另外一个岔道开去的黑色轿车,“太宰!”秋子吼了一声。   “我知道!”此时完全已经飙车上瘾的太宰也从后视镜看到了分流出去的几辆轿车——想必是想从前面堵截住自己,然而太宰治并不是会为了这种困境而头痛的人。   他开车从来不走寻常路。   于是,超乎所有人预料的,就在两面夹击即将汇流的一瞬间,秋子一枪打爆了后方一辆轿车的轮胎,同时丢出了一个闪光弹。   而太宰治,他直接一脚油门,猛转方向盘,汽车的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极为难听的吱嘎声,就像是有人从耳膜里插一根牙签进去用力捣一样,整辆车都横了过来,改变方向冲出了公路,秋子一个没有来得及反应,后背狠狠地撞在了车窗上,汽车几乎是打着滚冲下了山坡,直冲高低不平的贫民窟民房而去,在被粗壮的树枝打碎脑袋之前,秋子及时钻回了车内。   发了疯一样横冲直撞的秋子汽车的后方,是追兵的车撞在一起爆炸的火光。   打滚跳跃的汽车四轮着地落在民房的平顶上,然而太宰的脚还踩着油门,于是在落地的瞬间,它又横冲直撞的越过了两间民房之间大概有三四米宽的距离落在了另外一座民房上。   ——逃跑路线是房顶。   这真是印了江户川乱步的话。   半个车身挂在三层楼的平顶房水车附近,轮子还在转动,秋子推开门把躲在后座下面口吐白沫的田山花袋拽了出来,在太宰钻出来的时候,车子可怜巴巴的吱呀作响着前后晃动了两下,发出了报废的哀鸣——好歹并没有掉下去。   看着面前伤痕累累的车,秋子头疼的从怀里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支叼在嘴里,然而手颤抖着,直打了两次打火机才把烟点燃。   她满足的吐了个眼圈,握着烟的手微微颤抖。   太宰神色自若,似乎非常爽。   秋子叹了口气,一拳锤在他的胸口,“干得漂亮。”   太宰露出了一个无辜的微笑。   “但是……有句话我一定要说。”秋子腿一软坐在了房顶上,“下次再让你碰方向盘,我就是天字第一号白痴。”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司机哒宰【扭头】 ☆、8      晚上九点的寿司店里,独自一人坐在台前给自己倒着大吟酿,一边喝酒一边吃生鱼片,这是一种难得的休闲,然而川端秋子的休闲被人给无情的打断了,穿着砂色风衣的男人踱步到她身边,然后拿了她的酒瓶,“秋子小姐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吗?”   “我没有可以陪着一起喝酒的人。”刚刚和安吾交接了工作,因为车子报废了被他狠狠地训了一顿,而且资料到手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所以也就不能兑现那个“陪她到处走走”的承诺了,秋子举起手里的酒杯,“满上。”   太宰微笑着给她倒上了酒,随后对着漂亮的服务员小姐姐说道,“要一份蟹肉寿司。”后者微笑着给他点了单,而后太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我比较喜欢酒吧里的伏特加。”他侧着头露出一个颇为俏皮的笑容。   这个人笑起来真的是非常的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有着能让人一直看着的魔力一样。   “加上一大块的冰,然后情况允许的话,就准备更烈的酒,随后在上面用打火机点燃……”秋子闭上眼微笑着替他说了下去,“能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的都是有男子气概的男子汉。”   “哦呀,这么说秋子小姐也是男子汉啰。”太宰干脆撑着脸从秋子的盘子里夹走了一块北极贝刺身,在沾上芥末和酱油一口塞进了嘴里——然后被呛得打起了喷嚏,“太呛了,太呛了啊,感觉舌头都要麻痹了——秋子小姐的口味真重。”   “唔……很抱歉,我不是很能尝的出味道。”秋子把手放在嘴唇下方,一脸困惑的看着面前堆了不少芥末的碟子,“但是我觉得还可以啊。”   “这纯粹是芥末山了吧。”太宰扭头看了看送到自己面前的蟹肉寿司,随后伸手拿了一个碟子在方面放上一点点的芥末和酱油,“秋子小姐就不觉得呛吗?”   话一出口就看到秋子把在芥末山里滚了一圈的螺肉塞进了嘴里,然后捂着嘴呛得浑身发抖,“爽。”女人把螺肉咽下去之后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请问要点一分牛肉饭吗?我们小店刚刚推出了一款新的牛肉饭,限时八折哦。”就在这个时候服务生小姐又带着甜蜜的笑容走了上来询问太宰是否要点餐,后者抬起脸来,“啊,可爱的小姐推荐的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太宰在撩妹这一方面真是驾轻就熟到让人觉得牙痒痒。   擅长甜言蜜语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家伙。   然而因为这种随时随地可以撩女孩子的性格,大概哪一天被人杀掉都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吧?   在一边的秋子一脸不忍直视的叹了一口气。   在牛肉饭盖着铁盖子被送上来的时候,秋子面无表情的等着太宰把上面的盖子揭开,“看上去分量很足的样子呢。”男人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随后,在揭开盖子的一瞬间,一条细细的铜丝被拉了起来,连接在盖子上,随着铜丝被拉紧,下面的东西也发出了滴滴声。   “嗯,分量飞常的足,足到能把整个店给炸飞了。”秋子一脸冷漠的看着太宰,“手别抖哦。”   炸|弹的上方,写着一行小字“去死吧,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渣。”   “真是刺激,居然又被寄炸弹了。”秋子吮了一口酒,看着嘴角抽搐的太宰施施然说道,随后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打算付账走人,结果身边的男人却眼疾手快的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腕。“???”秋子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   “这么巧合的话,秋子小姐要不要和我一起在炸|弹的光芒下走向那个世界……”太宰一只手拎着盖子,另一只手抓住了准备撤退的秋子,俨然一副要拉她下水的样子。   秋子嘴角抽搐的看着面前笑得一脸无辜的男人,“手别抖,我再吃一盘三文鱼腩……”   其实在炸弹开始滴答作响的时候,店里的人就开始撤退了,到现在除了直接对象太宰和被他抓住手腕的秋子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在店里了。   然而秋子的那句“我再吃个三文鱼腩”并不是开玩笑的,她真的从前面的轮转盘里拿了一盘三文鱼腩,开始沾着芥末吃起来,一点也不管一边的太宰举盖子举到手酸。   “秋子小姐这样很过分哦,只顾自己享受美食却对自己身边的人不闻不问。”太宰在秋子夹起最后一片鱼腩的时候,轻笑着抱怨道,似乎完全没有觉得自己面前正摆着一个炸弹有什么问题。   秋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举着盖子的手,最后看了看自己筷子上的三文鱼腩,思考了三秒之后,在太宰的那碟酱油里沾了少量的芥末和酱油,送到了他的嘴边,“吃吗?”   太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后他露出了一个类似苦笑的笑容,“——啊呀,真是……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呢。”虽然嘴上这么说,他还是张开嘴咬住了那块三文鱼腩,“嗯……秋子小姐其实很会享受啊。”他眯起眼没心没肺的笑道。   “你手不累吗?不要抖哦。”秋子又一次提醒了他。   “这也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啊。”太宰咽下生鱼片,半开玩笑的回答道。   他的手确实有点开始抖了。   秋子最后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这个有着复杂电路的电子炸|弹,把手覆盖在了炸|弹的主体上,“话又说回来了,你还真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敢撩啊。”双眸变得鲜红,炸弹上闪烁的红绿电路在这一瞬间全部停止了工作,成为了报废品。秋子挪开了手,“好了,能放下了。”   太宰一脸无所谓的放下了手上的盖子。“秋子小姐要不要再喂我一口生鱼片……”   “滚你。”在柜台上丢下钱之后,秋子拿起一边的风衣甩在了肩膀上,拉开店门走进了夜色中。   坐在原地的太宰却抬起了自己抓住秋子的那只手。   他是特殊的异能者,凡是被他的能力“人间失格”触碰到的异能都会无法运作,然而秋子刚刚——却在他抓着她手腕的时候,使用了特殊的能力——唯一的解释只能是,秋子所拥有的并非是异能,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可真是……受不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料的话,以后大概能日更了【】 ☆、9      “头好痛……”秋子睁开眼的时候,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宿醉的头痛,虽然有的时候也会出现酗酒的状况,但是最近这种喝断片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以至于……“你怎么又在我床上。”她毫无情绪起伏的问穿着衬衣枕着手臂,侧着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秋子小姐真是过分,这可是我的床哦。”太宰治用他那一贯轻浮的声调说道,“昨天晚上喝的烂醉的人死命的拽着我不肯放手,于是只能把你带回家了。”他抱着手臂撑起身,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一点,“话又说回来了,上一次没有仔细看……秋子小姐的睡颜真是可爱啊。”   被在奇怪的方面夸奖的秋子眨了眨眼,一脸困惑的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嗯……谢谢?”   “啊呀,这个表现真是淡然呢。”   “嗯。”秋子斜过眼,突然猛地伸手揪住了太宰的领子,把他一把按在了床上,“我不太觉得我会第二次喝断片,尤其是第一次还出现了那种情况之后。”   太宰看着掐住自己脖子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哦呀,就是因为预见到了这一幕,所以才特地让围观的路人拍下了秋子小姐发酒疯一样抱着我不肯松手的可爱场面,”他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一个手机,手指在上面按了两下,调出了一个视频之后把手机屏幕举到了秋子的面前,“喏。”   画面里的人喝多了酒,正拎着一个穿着砂色风衣,黑色头发,不管是从长相还是身材还是说话的腔调都无比太宰的男人,大声讥讽着那群被她喝趴下的纹身男,总而言之就是……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秋子松开了太宰,揉了揉太阳穴,“抱歉……是我多疑了。”   话又说回来了,这到底是谁拍的视频啊。秋子坐起来,只觉得自己的鼻子脑袋都很涨,“呃。”宿醉,真是很难受。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秋子小姐一点都不记得吗?”太宰下床穿好了衣服。   “比起这个,你为什么这么自说自话就跟我睡一张床啊。”秋子揉着太阳穴抱怨起了太宰的我行我素起来。   “那是因为秋子小姐抱着我不肯放啊。”被抱怨的男人摊开手一脸纯良无辜。   在二人扯皮的时候,太宰家的门铃突然响了,秋子扯起旁边的风衣往身上一套,走到客厅——太宰的住所是非常简单的单元房,面积不大,里面的家具也少——她在门口看到了一个女孩,大约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正显现出担忧的颜色来,“那个……请问,昨天晚上,不是,请问太宰先生在吗?”她对着门双手合十问道。   傻乎乎的……   秋子不知怎么的被这种傻乎乎的行为给逗笑了,对方并非怀着恶意而来,她打开了门,然而这个一头金发看上去迷迷糊糊的女孩并非是为了太宰而来的,在看到秋子的瞬间她露出了一副安心的神色,“太好了,昨天晚上的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秋子对她的话回以一脸迷茫。   “那个,其实是昨天晚上……”女孩叙述起了昨天晚上的遭遇,也就是秋子所遗忘的那一部分。   在酒吧采访夜间生活的女孩被一群混混盯上之后被要求陪酒,同样在旁边喝酒的秋子及时解救了她的困境——听着她的叙述秋子也渐渐想起了一些内容,因为答应过安吾不能闹出什么事情来,最后用拳头就能解决的事情,硬生生变成了拼酒量,把最后一人喝趴下之后,自己就进入了发酒疯的状态。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要怎么办,还好太宰先生及时出现。”名为大泽玛利亚的女孩看了一眼一边笑眯眯的太宰,后者摊开手,耸了耸肩膀。   “所以视频是你拍的?”秋子头疼无比的看着面前的天然呆,不由得叹了口气。   “因为我也有一个朋友……和秋子小姐看上去很相似……”大泽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啊,秋子小姐和太宰先生是情侣吗?”   “不是。”秋子摇了摇头,“所以你昨天晚上把我交给这家伙是一个巨大的决策错误。”她抱起胳膊一脸严肃的回答。   “诶……嗨?!诶?!”大泽玛利亚身上的颜色在秋子的眼里变成了惊慌,她看了一眼太宰,又看了一眼秋子,慌乱无比的开口道,“不、不是吗?明明……诶?太宰先生不是说……等一等,秋子小姐明明抱着太宰先生不肯放……不是……喝醉了酒的秋子小姐?等等?”   “开玩笑的。”秋子看着惊慌失措如同受惊小鹿一样的大泽玛利亚,轻笑着摇了摇头,“并不算是情侣,只是认识的男人而已。”   “你这样说我很伤心哦。”厨房里探出头的太宰插嘴抱怨道。   秋子的嘴角抽搐了两下,选择不去理睬他。   送走了大泽玛利亚,秋子一脸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好了哦,活力味增汤,保证解除宿醉痛苦~”俏皮的尾音上扬,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秋子只觉得他好像在为了什么事情暗自窃喜一样,她把目光放在了那碗不知道了漂浮着什么内容物的味增汤上,自动给这东西打了个马赛克。   “不吃吗?”太宰露出耍宝一样的表情把另一碗喝了个尽光。   秋子垂下眼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碗飘着魔界热气的味增汤,最后拿起碗一饮而尽,顺便把里面的已经看不出原型的材料都吃掉了,“多谢款待。”她放下碗神色自若。   “不用谢。好吃吗?”面前的男人露出小学生拿着自己幼稚无比的画作举到溺爱自己的美术老师面前求夸奖的神情这样问道。   “……”秋子罕见的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能露出了一个苦笑,“很抱歉,我不太能尝的出味道。”   这并不是谎言,虽然五感共通让她成为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超级战士,可是味觉却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不能很好地品尝食物原来的味道,常人的酸甜苦辣,她是无法正常去体味的。   太宰依然看着她,微笑着不说话。   秋子垂下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满足的抽了一口,过了一会才突然捂着眼睛闷声笑了出来。   “嗯,好吃。”   在晨曦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里,点燃了一支烟的女人微笑着如实回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原来不是情人吗?【咬手绢】 秋子:谁给你的错觉觉得睡过就是情人【斜眼】 安吾:……我沉迷工作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10      “她很强吧。”又强大又美丽……不,如果用更加直观的方法来解释的话,那就是——因为强大,所以才美丽。若弱小而不堪一击,那白色的头发也好,红色的瞳孔也好,冷漠的神情也好——都是丑陋而孱弱的,不值一提的东西。   画面上染血的女人,用矫健的难以置信的姿态打倒敌人,“美丽而强大的东西总是让人着迷的。”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露出一个微笑来,“Mr.N先生,对于你提供的资料我们非常的感兴趣,但是比起这位小姐,”她松开了交握着的双手,从资料里抽出了一张照片,画面上的少年从脖子处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出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一身黑色的风衣,相片做过放大处理,虽然已经尽力清晰显像了,但是对方的脸看上去还是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出少年稚嫩的轮廓,“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个少年。根据Mr.N先生您的资料,这个少年的名字,应该是……”女人皱了皱眉头,勉强发了一个能让人听懂的音,“津岛修治,他的异能更为有趣。”   恰如女人所言,虽然能做到同UA病毒共生,并且成为完美的受体从而得到强大的力量之人少之又少——只要是能被创造出来的东西,总是能让人看到一线掌握的希望的,然而名为津岛修治的少年所拥有的力量却并不是能以人为来创造的。   或者说,这些出现在世间的异能者们,没有一个是人为被创造出来的——他们的出现到底是神明的恩赐亦或者是恶魔的交易这一点不得而知,但是作为正常人,毫无异能可言的正常人们来说,他们却是奇怪的异类,危险的,也许还是让人嫉妒的。   因为异能存在的关系,之前抓到的异能者,几乎都只能当场杀死,随后才被送往实验室解剖研究——然而这个少年却是不同的,反异能者,也就是说……他的异能只能使用在异能者的身上,对于普通人却是无效的,若是能活捉起来研究的话,想必会比尸体得到更多的东西吧。   不管是接着开发UA病毒,还是捕获特殊的异能者,这都是两块极有魅力的蛋糕。   被称为Mr.N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微笑,“是的,他也非常的特殊。”这是唯一一张从被毁灭的某个可悲的异能组织曾经的根据地探头里找到的画面放大之后才找到的内容——然而他所能查到的东西,仅仅只有道津岛修治这个名字,以及他的能力而已。   其余则什么都没有,好像他从未在这个世界上活过,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女人垂下眼,随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Mr.N先生,知道人|权这词的含义吗?”虽然这样提问,但是在对方回答之前却自己给出了答案,“人,因其为人而应享有的权利——如果对方并非是人,那么,他是否还能继续再享有人所能享有的利益呢?”她突然提到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语,让人一事难以理解用意。   唯有她自己一人才知道——非常遗憾的是,迄今为止捕获并且遭到杀害和解刨研究的十数名“异能者”,最终得到的研究报告都是“他们的身体结构和大脑结构同普通人并无二致。”   “活着的话,会得到更多有用的资料吧。”   会知道他们到底是怎样使用那些能力的,是如何得到这些能力的,又是如何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对于不知道缘由的东西,人类总是抱着本能的恐惧,和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   若要说的话,真正的祸水也许并非是潘多拉或者她手中的魔盒,而是被赐予的“好奇”这一特质吧。   “那么,合作愉快。”一片看不清对方面容的漆黑之中,两人的碰杯声响起,如同敲响的丧钟一样。   ——   “阿嚏!”太宰治打了个喷嚏,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修长的手指压着面前那本名为《完全自杀手册》的“名著佳作”撑着脸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坐在他对面的国木田对太宰的发呆十分不满,“太宰,不要在工作时间发呆啊。”   “啊,国木田君,到底怎样才能让秋子小姐跟我去殉情呢?”太宰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书页,若是忽略到说话的内容,光拿出这番愁苦的语调,似乎能当做为情所困的单相思青年的发言,然而国木田对他偶尔展现出的文艺青年一般的忧郁(多为撩妹时使用)已经有了很强的免疫力,所以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任何思维正常的女性,都不会跟你去殉情的。”   “真是过分,国木田君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我找不找得到女朋友和你无关吧!”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国木田扭过头,却看见秋子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浅灰色风衣放在一边的椅子上,随后作为侦探社决策者的福泽谕吉才走了进来,包括太宰在内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我要向你们介绍一位三个月的临时成员,”福泽社长环视了一下四周,“川端秋子小姐这一段时间会暂时加入侦探社。”   因为并非是正式的加入关系,秋子也并没有什么入社考试——然而作为旧友的女儿,福泽谕吉对于秋子的人品还是有信任的,他的目光放在了太宰的身上,随后又落在国木田身上,刚刚张开嘴太宰却举起了手,“社长,我申请当秋子小姐的临时拍档。”   “……”国木田嘴角抽搐的看着太宰,后者脸皮厚,巍然不动。   “……”秋子神色自若的扫了一眼露出人畜无害笑容的男人,伸手揽住了抱着文件一脸无辜的走过她身边的敦,“我能和这个孩子一起吗?福泽前辈?”   被飞来横祸砸了一脸的敦浑身的猫毛都竖了起来,“秋、秋子小姐?”   他感觉自己的背后收到了两条灼热的视线,想都不用想是来自谁的了。   太宰则露出了耍宝一样类似弃妇的表情,咬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手绢,“秋子小姐已经嫌弃我了吗?”   “……”秋子看着这个没皮没脸的男人,又一阵无力涌了上来,被塞了一嘴不知道什么粮的国木田一脸冷漠的扭过头去一点也不想搭理太宰的耍宝。   办公室的气氛突然非常尴尬。   秋子最后叹了一口气承认了自己搞不过这个家伙,放开了浑身的毛有掉秃倾向的敦,“请多指教了,太宰先生。”   ——天生擅长撒娇的男人,天生敏感而洞察人心的男人,天生擅长用自己优势的男人。   ——她就是拿这个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社长:现在的年轻人啊【茶】 ☆、11      “今天有蛋糕吃呀。妈妈爸爸,能把最上面那个……一闪一闪的蜡烛给我吗?”稚嫩的孩童声音围绕着轻声啜泣的女人,尚且不知未来为何物的稚童,诧异于、惊喜于——贫穷的家庭,居然能为自己的生日买一个蛋糕,上面还有着橙色的,一闪一闪的蜡烛——是走过蛋糕店的时候,咽着口水也不敢向家人提出的要求。   因为家里很贫穷,一家人挤在很小很小的房间里,冬天的时候只能挤在一起取暖,没有被炉,甚至连基本的取暖工具都没有,到了晚上小孩子很早就要睡觉,因为晚上没有东西吃。   “对不起……不要怪妈妈,……,至少、至少这样你能填饱肚子……跟叔叔走,要乖乖听话……”   ——是谁的声音。   哽咽着请求自己不要怨恨她。   那个仿佛被模糊处理的声音呼唤的到底是谁的名字呢?   川端秋子睁开眼,看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把手背放在了额头上,“很久以前的梦吗?”   六岁那年,遗忘了过去名字的孩子,牵着不认识的叔叔的手,离开了贫穷的家。   手里还紧紧的抓着那支熄灭的蜡烛。   然后,在那个一片白色,有着消毒水味道,有着很亮很亮的灯,有着宽大的白色床铺,和各种各样就像蜡烛一样会闪闪发亮的器械的,比自己的家还要大上好几倍的房间里,学会了一件事情。   哭泣是没有用的。   就算喊疼,也只会挨打。   就算哭泣,那种小小的,很锋利的刀还是会划在身上。   就算哭着说“叔叔阿姨我会听话的”,还是会被挖开皮肉,然后被种上那种会让身体疼的好像要烧起来的种子。   就算疼的连哭的力气也没有,钻子还是会钻开骨头。   哭泣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很久没做过这种梦了。   川端秋子从吊床上跳下来,打开门,面无表情的看着俯卧在她门口,脖子上还套着绳子,双手双脚都被绑住活像条垂死挣扎的鱼一样的男人,“啊,你醒来的正是时候呢,秋子小姐……请帮我……”   秋子一脸冷漠的关上了门。   “……”脖子上依旧套着绳子,看上去快要被自己给勒死了的太宰治发出了惨叫,“请不要对我见死不救!”   “……”秋子从大衣里掏出一支烟,点燃之后吸了一口,隔着门吐槽,“你这不是在自|杀么?再坚持一下就成功了,所以不要对我说‘请不要对我见死不救’这样的蠢话了。”   “我虽然喜欢自|杀,但是我讨厌这种又累又难受的自杀方式!”门外的男人用凄惨的声音这样喊道。   “那就不要去尝试啊。一看就知道会又累又难受吧?”秋子扶额长叹,拿起一边的瑞士军刀,打开门在太宰身边蹲下,“这是你自己绑的啊,”这家伙柔韧性还真好,“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哼哼,这可是本人的秘技,秋子小姐想学的话——”   “没兴趣。”秋子斩钉截铁的拒绝了这个提议,瑞士军刀向上一挑割断了太宰连接着脖子和脚踝的绳子,后者发出了一声轻松了的呻|吟。   “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断掉了。”太宰坐在地上活动了一下筋骨,秋子把刀收回刀套里,却被他下一句话说得一个没蹲稳摔在了地上。   “秋子小姐……哭了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她从地上爬起来,临时在侦探社打工,因为没有住所所以暂住在了太宰家,结果也就是入住才一个晚上,早上起来就看到了太宰每日必做的奇葩行为。   “眼睛,完全是红的哦。”太宰拍了拍自己的裤子站起来,熟练无比的握住了秋子的手,“若是有什么烦心事的话,尽可以向我倾诉,”他把秋子的手放在胸口,摆出一副妇女之友的样子来,“只需要事后陪我一起去殉——”   情字还没说出口,秋子指着他的背后说道,“煎蛋卷,要糊掉了。”   太宰-做早饭煎蛋卷要糊掉了-治飞速的跑进了厨房。   ——说起来……这家伙还真是奇怪的贤惠。秋子“呼”的一下笑了出来,“喂,太宰。”   “嗯?”   “我才没哭,只是早上起来打哈欠揉了眼睛而已。”   “……”   一来到侦探社就遇到了委托,委托人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姐,委托内容是寻找失踪的未婚夫,“他就这样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我。”擦着眼泪的小姐这样坚定的宣称道,当然这种时候是少不了太宰-妇女之友-什么女人都敢撩-治的出场,只见他握住这位美丽小姐的手,用华丽的腔调安慰道,“是啊,美丽的小姐,请您尽管放心吧,武装侦探社一定会为您找到那个负心的男人的,放弃向您这样完美的小姐,简直是何等愚蠢的行为啊。”   大概是因为太宰实在是个好看的男人的关系,被撩的委托人红着脸低下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好想揍他。”秋子扭过头去对着国木田吐槽道。   “……这么巧,你动手我动手?”国木田同样一脸冷漠。   “猜拳?”秋子举起了右手,和国木田一起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宰“破坏侦探社的名誉”,三局两胜之后,国木田拖着太宰走进了隔壁小黑屋,并且从小黑屋里传来一阵啪啪声和很爽的惨叫声。   “不必介意,侦探社常见戏码而已。”秋子冷着脸走到了委托人木村知代的面前,“请跟我说一下,你最后一次见到你的未婚夫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有没有留下什么书信一类的线索……”   “那个、太宰先生没问题吗?”木村知代侧头看着传出鬼叫的小黑屋方向。   “真是奇怪啊。”秋子露出了一个微笑,她笑起来很有压迫感,以至于木村知代的脸上都流下了一滴冷汗,“明明是来委托我们寻找失踪未婚夫的,眼睛却一直绕着太宰转,那个男人很好看吗?”   木村知代涨红了脸。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川端小姐和太宰先生是……”   “什么都不是,你爱看就看吧。”秋子合上笔记本,“安心吧,太-宰-先-生一定会帮你找到人的。”   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骗子小姐。   ——让太宰那个混蛋费心去吧,吃点女人的亏,再去改改他那个什么女人都敢撩的破毛病。   被揍了一顿的太宰抱着胳膊靠在门上目送着木村小姐离开,扭头却看见秋子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看着记事本。阳光给她白色的头发镀了一层金色。   ——我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儿,是个疼了要哭都不懂的,让人心疼的孩子。   ——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人世了,那孩子要怎么办呢?   ——我能把她拜托给你吗?小鬼?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其实秋子是太宰的童养媳【诶?】 安吾:……虽然很不敬,但是我觉得川端先生一定是哪里坏掉了才会这么做。 ☆、12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呢?   秋子看着坐在浴缸里傻笑着对她举起手的太宰,突然很想捡起被她打晕在地的木村知代丢在一边的寿司刀,完成这位小姐没有完成的壮举——把太宰做成寿司。   “明明可以自救,偏偏要在浴缸里呆到差点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做成寿司,你这家伙也是没救了。”秋子对着还坐在浴缸里的男人伸出手,他的衬衫已经被解开了,马甲丢在一边,露出里面还没来得及解开的绷带,“突然被电击枪电了腰部也是吓了一跳呀。”   “谁让你随随便便往有问题的女人家里跑。”秋子把他拉出浴缸,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木村知代,用毫无起伏的冷酷语调学着这个女人半刻前的话:“什么‘从看到您第一眼开始,就觉得这样美丽的好像神明一样的人不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所以请让我把你吃掉吧。’恕我直言先不说你的口感怎么样,从前面半句开始就是精神病的胡扯吧。”   “她这么说的时候我还是很高兴的哦,而且秋子小姐居然知道木村小姐有问题也不肯提醒我一句,害得我差一点点,差一点点被做成料理了啊。”太宰扣着扣子一脸无辜的回答道,好像他差点被做成寿司这件事情,纯粹是知道木村知代有问题还不肯提醒他一句的秋子的错一样。   木村知代有精神病的家族史,父亲有食人癖,年幼的木村曾经目睹父亲吃掉了自己母亲,从此心理扭曲,认为食人是爱意的一种表现——这种直观的表现则表达在了符合她审美的太宰身上,当然,没事去撩她的太宰也是活该——秋子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看到太宰这样一脸认真的说“完全是没有把看出木村知代有问题的事情告诉他”的秋子的问题——见了鬼了,他那个表情居然还真的让她产生了自己在这方面也有错的想法,头疼无比的秋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却发现太宰自顾自的蹲下了身子,带上手套后开始在厨房里四处鼓捣,最后从冰箱里翻出了两个打蜡的人类头骨骷髅,“看来要是秋子小姐不来的话,我大概会变成第三个……哈,真是过分呢。”   “给警署打电话了。”秋子放下手机,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问出了那个盘桓在脑海里久久得不到合理解释的问题,“按照这类人的做法,难道不是等调查处她的未婚夫已死,然后利用你这个妇女之友的撩妹之心发展一段恋情,然后弄出私奔的戏码来才对吗?你是怎么逼得她对你提前动手的?”   “秋子小姐不要这么无情嘛。”太宰放下手上的头骨,侧过头去用一种施施然的态度解释道,“其实我也看出木村小姐有问题了,虽然说是寻找三个月前失踪的未婚夫,可是她手上的订婚戒指却是新打造的,最大的问题还不在这里——一个失去了心爱未婚夫,还会特意去寻找他的女性,会对着其他的男人露出痴迷的表情来吗——啊,也难怪呢,我是这样的花样美男……呃噗,秋子小姐不要打我啊。”   “说重点。”秋子忍住点一支烟来舒缓一下被这个人弄得一跳一跳疼的太阳穴的冲动简单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自我耍宝。   “木村小姐的话,就算我开口说‘请和我去殉情吧’这样的话,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吧。”太宰摘下手套丢到垃圾桶里,“虽然也是个美丽可怜的女性,不过我对她说了别的话。大概是意识到怎么样都不可能按照她的剧本来了,所以才提前动手了吧。”   “?”   “这个就是秘密了,要是秋子小姐考虑和我去殉情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哟~”   “……滚你的。”   在移交了疑似食人杀人犯的木村知代之后,秋子终于能在案发现场外面抽一支烟冷静一下了,否则她怀疑自己会跟国木田先生一样忍不住揍太宰一顿。   “那个、请问一下,你们是武装侦探社的侦探吗?”一个小警员挤过来走到秋子的面前,太宰则在另外一边同警官交涉。   “嗯,是的,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是私人的事情,想要预约一下委托……有人告诉我不能解决的话可以委托武装侦探社这样……”小警员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他还很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岁的样子,那边太宰跟警官交涉完毕之后,走过来同秋子回合,自然而然的把手搭在了秋子的腰上,“这位小哥是过来搭讪的吗?”   “呃、唔,不是,不是的,只是来预约一下委托……”小警员的脸涨得通红,“我……”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警官在远处喊了一声,“酒井!过来,收队了!”   “诶,好!”名为酒井的小警员寻声跑了过去。   秋子叼着烟低着头,没有抽烟,只是安静的瞪着太宰治脚尖,烟灰掉在了地上,“看上去要下雨了呢,秋子小姐跟我回家吗?”   “太宰,”秋子掐灭了烟,“那个警员的委托我不接。”   听到秋子这么说不的太宰也没有开口问什么缘由,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啊,那就……交给我吧。”   名为酒井的小警员再次出现在太宰的面前是两天后,换了一身常服,局促的坐在沙发上,叙述着自己的委托,“虽然这么说有点羞耻,但是请允许我从头开始说起——”   “我曾经有一个姐姐,那个时候家里面很穷,有一天一个男人出现了,他给了我的父母一笔钱,作为代价,是希望他们能把姐姐让他带走——一开始,父母是抱着少一个孩子,家里的负担会减轻这样的想法,而且姐姐交给那个人的话,也能有吃饱饭的日子了,所以便同意了,但是没有多久,母亲却后悔了,于是带着钱想要去找那个男人并且问他要会自己的女儿,可是,不管是男人也好,还是男人留下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也全都是假的,那个人就这样带着我的姐姐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而后,我十六岁那年父亲在一次工地的施工里出了意外,虽然拿到了保险金,但是母亲得了重病也很快就把这笔钱都花光了,死之前留下了要我找到姐姐的遗言,不瞒太宰先生说,我之所以拼命也要考上警|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但是进入这个系统之后,我好几次想要调查姐姐的事情,却都是无功而返……”   太宰的手肘撑在腿上,身体前倾,就像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一样听着来自酒井的故事,“直到前不久,有人告诉我这样的事情,可以委托给武装侦探社,拜托了,虽然我现在薪水还很微薄,但是不管要多少钱我都可以……”   “啊,先不提这个,秋子小姐,你怎么看?”太宰打断了酒井的话,侧过头去问在一边抱着胳膊安静听着的秋子。   “放弃吧,找不到的。”秋子转过脸来看了一眼酒井,“你好好活着就行了,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   “等一下啊,姐姐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秋子安静的看着因为激动而涨红了脸的酒井,突然露出了一个苦笑,真正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口,转了几转之后,变成了一声自嘲的、短促的笑,“也是呢,抱歉我不太会说话。”   ——无论是告诉真相。   ——还是怀着怜悯鼓励。   前者太过残忍,后者太过悲伤。   让她无从选择。   ——因为太相像了,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在把委托作为长期委托交托给太宰之后,酒井鞠着躬,一脸感谢的走出来侦探社的大门。   ——毕竟,这也是个成年累月的案子,没有那么快就会有答复的——甚至对方愿意接下来,就已经超出预期了。   “秋子小姐的心情不太好吗?”太宰把手撑在秋子的旁边,用一个暧昧的姿势凑上脸去盯着秋子的睫毛微笑道,秋子抬起眼,正对上他的眼睛。   然后下一秒,她伸手揪住了太宰的领子,吻住了他的嘴唇,唇舌纠缠带出细微的濡湿声,以至于太宰撑在秋子旁边的手握紧了起来。   “呼,爽了。”在窒息之前,秋子轻松地放开了太宰,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走到桌子边上倒了一杯水,喝了个干净。   “秋子小姐……真是个热情的人啊。”太宰擦了擦嘴唇,脸颊上因为短暂缺氧和兴奋导致的红晕让这个动作显出了一丝色|气,“但是,其实你认识——不,确切来说是‘认出’了酒井巡查吧。”   秋子皱起眉头,过了一会才苦笑道,“没办法啊,因为真的太像了。”   “但是实在是很有问题啊。”太宰轻笑道。   秋子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之后才点头道,“是啊,太密集了。”   也太刻意了,好像……就是冲着她来的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安吾:我觉得自己快要心肌梗塞,太宰你到底教了秋子什么…… 太宰:这不是她自己本来就会的东西吗【┑( ̄Д  ̄)┍】 ☆、13      “阴沉的小孩。”   “好讨厌啊。”   “奇怪的长相。”   “不合群的家伙。”   “讨厌的眼神。”   厌恶、敌意、嫌弃、鄙夷……   各种各样的颜色围绕着她所能看到的全部的、小小的世界。   在被川端康成带出实验基地之后,秋子在孤儿院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不合群、瘦小、外观又异于常人的她很快成了孤儿院小孩子们的恶意聚集的对象。   然而这一切在当时已经十岁的秋子眼里看来,根本什么都不是。   被聚集起来的小孩殴打也好,被孤儿院的负责人关进惩罚用的黑屋不给吃饭也好。   她一点都不在乎。   ——我们是爸爸和妈妈都不要的孩子,所以从今天开始,要好好的为自己活下去了。   第一次被带进实验室的时候,哭叫着在地板上抓烂了自己的指甲,那个时候,还没有懂得死亡概念的自己,只是莫名的觉得害怕,到后来,连害怕都感觉不到了,只有一复一日的实验观察,以及列行公事一样的疼痛。   原来是黑色的头发褪色变成白色,原来是褐色的虹膜变成了银灰色,皮肤变得苍白,被丢到太阳底下暴晒的时候会一块块脱落,然后皮肤掉落的地方回长出新的皮肤来,一碰就疼的钻心剜骨。   小孩子是这个世界上适应能力最好的生物,不管是苦难也好,或者痛苦也好,只要时间一长就会习惯,只要习惯了,不管是忘掉了自己的名字,还是忍耐痛苦和绝望,都变成了理所当然的简单事情。   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呢。   是那个人的功劳吧。   是那个“秋子”的功劳吧。   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因为疼痛和害怕而哭泣的自己,被那个比自己只大了一点点的女孩握住了手,一边轻轻地吹,一边安慰着用稚嫩的声音说“痛痛飞。”   酒井巡查的出现,把已经是一滩死水的记忆重新又翻起来了,秋子从榻榻米上坐起来,“睡不着啊。”她这样抱怨道。   自己原来的名字她已经忘记了,“酒井秋子”这个名字是属于别人的,在那个都用编号来称呼孩子,把作为“人”的部分从他们身上最大限度的剥离的地方,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凑在一起,结果只是她忘记了自己的名气,却牢牢地记住了“秋子”。   在那个后来成为她养父的、名为川端康成的男人和他的挚友三岛由纪夫一起闯入实验基地的时候,冰冷的雪花之下,她的身边躺着被半截碎试管割断了咽喉的实验员,而凶器握在她的手里。   男人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先询问了她的名字。   一时半刻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的孩子,看着一边被解剖的另外一具小小的尸体,这样回答了男人。   “秋子。”   我的名字是秋子。   为什么活下来的人是我呢?为什么不是更温柔和乐观的你呢?为什么我们要受这样的痛苦呢?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要我们呢?   “——后悔了吗?”秋子撩起了垂下来的刘海,想起了白天酒井巡查说的话,“后悔了——就行了。知道后悔了就行了。”   “这不是……还有别人会记得你嘛。”   ——为了不要忘记他们。   这就是,缠绕在川端秋子身上,名为“活下去”的魔咒。   门被敲了三下。   “?”秋子皱起了眉头,“你?”   “秋子小姐不介意的话,能给我开开门吗?”外面的男人轻佻的笑道。   “……”秋子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仿佛外面有一只大尾巴狼正挎着篮子,露出猥琐的笑容唱着“小羊儿乖乖把门打开”一样,“凌晨一点了啊,太宰,你不困吗?”   “秋子小姐这不是也没睡吗?”太宰脸皮比较厚,还在门外。   “我很认真的在思考我打开门会不会看见你正在上吊……”   “啊,秋子小姐真是聪明,我脖子勒住了,自己解不开……”   “……”秋子默默地捂住了脸,叹了口气爬起来打开门,把太宰从绳子上解了下来。   然而被解救了的人并没有感恩,反而打蛇随棍上的跑进了秋子房间,强行钻进了她的被窝里,秋子关上门,一脸冷漠的看着钻在被窝里抱怨穿睡衣上吊好冷好累的太宰,最后只能放弃了把他从窗户丢出去的想法,掀开被子的一角窝了进去。   “亏你在那种钉子上都能挂上绳子……”她压好被角,然后发现自己的脚和太宰冰凉的脚碰在了一起,后者“啊~”的感叹了一声,“秋子小姐的脚真是温暖。”   “睡吧。”秋子叹了口气。   “秋子小姐不把我赶出被窝吗?”太宰探出半个身子,撑着脸在一片黑暗里看着秋子,后者闭着眼睛回答道,“你不是说冷吗。小心着凉。”   太宰也不笑了,安静的看着秋子的睡颜,最后钻回了被子里。   “别钻来钻去啊,好不容易焐热一点。”秋子闭着眼睛咕哝道,也真是奇怪,明明之前想着白天和过去的事情一点睡意也没有,被太宰这么胡闹一番,反而有种累的恨不得立刻就睡着的感觉。   “诶。”黑暗中,男人轻声笑着答应道。   他在黑暗中的视力也很好,看着秋子闭着眼睛的样子,纵使聪明如他,在记忆的深海里挖掘的时候,也好过上好久才能滤掉那些不快的内容,将这张脸同一张照片对上号,那是他十二岁那年的事情了。   并排和那个大叔坐在走廊上一起吃西瓜,然后那个明明是敌对关系,却偏偏在被他解除异能力之后直接选择……扛起他就跑的家伙,事后也没有处理掉自己,反而还把自己强行塞给抱怨他“改改随便捡小孩子的毛病”的挚友带。   那个时候,那个名为川端康成的男人拿着那张照片炫耀一样对自己说,这是他的女儿。   而那个时候太宰还记得自己被川端康成塞给三岛由纪夫那个气弱混蛋的理由,“我家里那个这两年精神状态才稍微好一点,我怕把这个孩子带回去会导致她病情恶化。”诸如此类现在想来还觉得十分过分又让人讨厌的话。   十二岁的自尊心被戳碎了一地。   “晚安,秋子。”   秋子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然而似乎铁了心不想让她睡一样,摆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秋子摸索了半天接了电话,电话里的声音让她一下子又失去了睡意,“很抱歉打扰你,虽然当初签订的协议是三月自由期不会过问任何‘除非法行为之外’的私人事情,但是我能问问你最近都住在哪吗。”那边听着似乎有点……生气?   “安吾?”   “哟,这不是安吾的声音吗?”太宰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这个声音……太宰,你为什么会跟秋子……”   “为什么?”被提问的男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为什么呢,安吾,现在可是凌晨一点呢。”   凌晨一点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还能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安吾:……我凑,太宰治你?! 秋子:……我要不要杀人灭口算了? ☆、14      “给。”从可丽饼店里出来之后,除了自己手上的那一个之外,秋子还递给了太宰一个葡萄口味的可丽饼,后者眨了眨眼,“这可真是贴心呢,不过不知道有没有卖蟹肉口味的——虽然葡萄口味的我也不抗拒啦。”   “一般店家也没有卖那种口味的可丽饼吧。”秋子挖了一勺奶油塞进嘴里,含含糊糊的回答道,“网路上查一查做法自己回家做好了。”   “好建议,”太宰打了个指响,“秋子小姐要吃吗?蟹肉味的可丽饼。”   “嗯,可以啊。”秋子垂下眼,挖了一勺草莓,然后用非常渴望的眼神看着太宰手里的可丽饼上的葡萄,“你不吃吗?”   “不是我说哦,秋子小姐从早上开始吃了三个蛋糕卷一个冰激凌两个咖啡果冻以及一大碗拉面……现在明明自己的可丽饼还没吃完就盯着我的葡萄……不会吃太多了吗?”太宰毫无自己戳了女性共同雷区的自觉,自顾自的掰着手指数着秋子一天到底吃了什么东西。   “……”秋子停下挖奶油的勺子,然后在太宰的注视下,耳朵尖慢慢变成了粉色,“吃太多了吗?”在太宰说出口之前,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自己的食量问题……   “啊,没有别的意思,毕竟秋子小姐的运动量非常的大嘛。”看到耳朵变成了红色的秋子,太宰愉快的笑出了声,然后把自己可丽饼上的葡萄挖到了秋子那边,“没关系,吃吧。”   秋子低下头看着奶油上的那个葡萄,想了想,礼尚往来一般的挖了一勺草莓出来放到了太宰的可丽饼上,“你应该不讨厌草莓吧……”   “不讨厌。”太宰把草莓先塞进了嘴里咀嚼起来,“话又说回来了,国木田君要是知道我们这么悠闲的在游乐场里吃可丽饼约会,可是会对着我的耳朵大喊大叫的。”   “那就快点吃完回去吧。”秋子把最后一口煎饼薄皮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已经吃完了啊!?”   “是你吃太慢了。”秋子扭过头去,太宰快速消灭掉了手上的可丽饼,然后捂住嘴,“吃太快,要吐出来了。”   “喂你不要吐在这里啊!”   “厕所厕所厕所!呕!”太宰捂着嘴冲进了离他最近的男厕所,秋子只好抱着胳膊等在外面。   一等就是五分钟。   应该……差不多了吧。   她冷漠的抬起眼看了看某个方向,转身往人口拥挤的地方走去,几个转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而在另外一边,太宰拿起了藏在监视人员身边的通讯设备,这个被他一拳打到的倒霉蛋已经失去了知觉,失去了来自制高点的信息,另外一边的作案人员很快就被秋子放倒在地,当秋子把维修游乐园设备的车辆后备箱打开的,找到那个被下了药昏迷的小孩的时候,他还在睡觉。   其实早上的时候受到了警方的委托,说是调查横滨的儿童失踪案件,因为国木田带着乱步出差去了,所以这个任务被塞给了太宰和秋子,之前就知道太宰的脑子好使,但是秋子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把目标锁定在游乐场的设施维修员身上。   但是不管怎么说,诱拐儿童就是活该被打死也没人怜悯的重罪。   ——但是有件事情她还是想不太明白,虽然对方有负责监视的人员,但是太宰非要拉着自己出来假装情侣约会才能掩人耳目吗。   以他那个脑子,还能想出更好的方式吧。   嫌疑犯们被警车带走,孩子的母亲闻讯赶来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太宰侧过头去却看见常年面无表情的秋子脸上显出了一丝柔和的微笑。   既温柔,又悲伤。   在那么一瞬间,太宰治似乎觉得她看上去快要流泪了。然而再看的时候,却只是看到她这样微笑着,安静的看着那个紧紧拥抱着自己孩子哭泣的母亲,既高兴,又羡慕的样子。   “秋子小姐好像……很高兴?”太宰凑到秋子跟前笑道。   “嗯。”秋子没有否认,反而耸了耸肩,收回了目光,“只是在想——”她的声音轻了下去,“当母亲的不是故意丢掉自己的孩子真是太好了。”   太宰看了一眼那边的母子,但是想必这场景,在秋子眼里和在他眼里是不一样的吧。   “是啊,太好了。”他微笑着附和道。   两人在回到侦探社的路上,秋子摸了摸口袋,“嗯,好像把烟弄丢了,我去自动贩卖机那里买一包新的,你先回去吧。不是还要写报告吗。”   然后不等太宰回答,就往街边的贩卖机跑去——这里最近的烟草自动贩卖机也要走上一段距离,然而秋子却没有走到贩卖机所在的小巷,反而弯进了一个死胡同,“出来吧。”她点了一支烟。   然后看到酒井巡查从后面走进死胡同里,手里拿着他的配枪,“很抱歉,川端小姐。”他盯着秋子的眼睛,“从上一次委托开始,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冒昧的来询问你了。”   “拿枪对着我询问?”秋子挑眉。   “如果您告诉我的话,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放弃吧,查不到的。”秋子吐了个烟圈,面无表情的望着面前这个人。   “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这句话给打发了!”酒井大喊道,“就算姐姐已经不在人世了,就算这样,我也要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年轻气盛……真是讨厌。”秋子叹了口气,“告诉我,谁让你来求助武装侦探社的。不止和你说了可以帮你找到姐姐的事情吧。”   “这和你没有关系。”酒井的表情紧张了起来。   “你姐姐已经死了,武装侦探社那个叫做川端的女人,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死去的。”秋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双眸如同红月一样,仅仅只是看着,便全盘读取了面前人的情绪——焦躁、绝望、不甘心,“那个人是这么说的对吧。”   “放弃吧,我是不会把事情告诉你的,如果你继续调查,我还会杀掉你灭口,然后伪装成被劫杀的样子。”面对枪口在颤抖的酒井,秋子踩灭了烟。   “——如果实在是无法接受的话,你就当做是我杀了你姐姐好了。”   至始至终,没有一点情绪的起伏和表情,川端秋子毫不畏惧对方手中的武器,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过去,惊慌失措的酒井对着她扣动了扳机——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子弹并没有打中近在咫尺的秋子,后者仿佛早就知道弹道一样,轻易的侧身避开了子弹,一击膝撞狠狠地揍在酒井巡查的腹部,随后右手小臂抵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墙上,“听着小鬼,我已经再三警告你别继续查下去了,再查下去我就杀了你,知道了吗?”秋子红色的眼睛里已经浸上了杀气,“如果我能换回你姐姐的命,我会很乐意的去这么做,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你姐姐在天国知道了会哭出来的。”这么说着秋子手下一个用力,让酒井昏了过去,随后捡起掉在一边的枪,“这个东西我之后给你寄回去,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这里躺一会吧。”   说罢便走出了小胡同,“偷听不是好习惯。”她侧过头去看向一边。   太宰抱着胳膊等在那里。   “骗我去买烟也不是好习惯哦。”太宰把手上的烟丢给了秋子,后者接住,“谢谢。”她哭笑不得的道谢。   “那么接下来……”太宰露出一个微笑,然而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我要去见个老朋友,跟我一起吗?”   男人背对着夕阳对自己发出了赴约的邀请。   秋子看着他,“哼,”她终于无奈的笑了一声,“好吧。”   面对太宰,秋子总有这样一种感觉,他似乎很久以前就认识自己,只是从来都不提起而已,也许——自己也该找个机会问问他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要硬拉着你出来装情侣呢……因为想撩你啊笨蛋秋子【喂】 ☆、15      昏暗的灯光、冰块随着摇晃的动作撞击玻璃杯壁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坂口安吾看着手上的报纸,耳边萦绕着酒吧的蓝调。   他在等什么人,然而对方还没有来,自己却先陷入了回忆里。   之所以坐在这里等待,是因为要和对方聊一聊自己和他都认识的人。   和川端秋子的第一次见面是十年前,地点上川端先生的老宅,跟着前辈去拜访川端先生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坐在庭院里,腿上放着一个鸟窝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出于小孩子的好奇,他走上去问她。   然后那个女孩抬起冰冷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用现在想来还会觉得渗人的眼神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就在他心里发毛快要坚持不住脸上的笑容的时候,她开口道:“因为我把掉在地上的小鸟放回去了,所以它们的妈妈不要它们了。”没有小女孩撒娇一样的语气,甚至感觉不到难过,只是单纯的叙述着一件因为自己而发生的事情。   “所以呢?”少年把自己的目光放在那群还没有长出毛来的小鸟,丑丑的挤成一团,一共有五只。   女孩看着它们,最终伸出手来,捏住了一只吱吱尖叫的小鸟脖子,“没有母亲抚养的话,会死的。饿死、冻死、被猫吃掉。”   安吾看到她的手指似乎有收紧的趋势,立刻大叫起来,“喂!不要这样啊!没有母鸟来养的话——你看,不是因为你把掉在地上的小鸟放回去所以母鸟才飞走的吗?所以你好好的负起责任来,代替母鸟来抚养它们啊!”   “可是……我不会养……”女孩放开了手,面无表情的看着突然慌乱起来的男孩。   “对了,要先知道这是什么种类的小鸟,然后查一查它们吃什么……”在这样的眼神下很容易手忙脚乱,“总之,负责任的意思不是把它们掐死啊!”   女孩依旧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是吗?”过了一会之后女孩才又低下头看了看那些丑丑的小东西,“对不起,我不是很懂。”   安吾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女孩蓬松的白色头发,“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哈,德田君,你的后辈很行嘛,一来我家就知道要找我家小丫头当玩伴啊?”川端先生的笑声从另外一边传过来,吓得安吾猛地跳了起来。   “川、川端前辈!”   高大的,意外的具有文人气质的男人伸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和秋子谈得来的话,就多来玩吧,这孩子没有什么朋友,难得遇到一个不害怕自己的同龄人。”   ——   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同秋子相识了。   孤独、安静、冷漠的秋子。   ——比谁都温柔的笨蛋。   “哟,安吾,好久不见啊。”轻佻的男声把他从过去的回想里拉了回来,坂口安吾抬起头来却看见旧友把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一摇一晃,满脸笑容的走过来,后面跟着一脸头痛样的秋子,安吾叹了口气,“说什么好久不见,明明前不久才刚刚见过不是吗?还是说你想赖掉我的安全气囊修理费?”   “安吾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气了。”太宰熟练的往他身边一坐,“一杯伏特加,加冰谢谢。”然后扭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对着秋子笑道,“秋子小姐坐这里。”   “一样,谢谢。”秋子面无表情的选择了远离二人坐下。   “呀,不要这么疏离啊。”太宰笑着耸肩抱怨,随后他的目光放在了安吾手边的报纸上,嘴角微微抿起。   报纸上面写着一系列官员涉嫌财政问题而被罢免的丑闻。   “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请我喝酒或者让我赔偿你的安全气囊吗?”太宰治笑眯眯地看着坂口安吾这位旧友。   安吾一脸头疼的揉着太阳穴,“你们那个御用医生……干嘛不把话给我说清楚……”现在想起来还浑身都在疼好吗。   “啊呀,虽然如此,托与谢野医生的福,安吾才能这么活蹦乱跳的加班啊。”   “不要把加班说的好像去游乐场一样好吗!”   秋子撑着脸看着他们两个扯皮,过了一会之后突然“啊”了一声,想通了什么似的,“原来是你啊。”   “我怎么了?”太宰指着自己的脸问道。   秋子张了张嘴,然后看了看他身边的安吾,侧头微笑道,“没什么,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   “是嘛。”太宰也不多追问,“啊!”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他惨叫道,“突然想起来了,忘记买明天做饭的食材了啊!”   听到“做饭”这两个字,安吾自己先浑身抖了一下。   “能拜托秋子小姐帮我去买吗?原材料的话……嗯,记在手机的记事本上吧,鸡肉、螃蟹、巧克力、黄油、酸奶……”太宰掰着手指一个个数了过去。   每说一样食材,安吾脸上的黑线就多浓重一分,“喂喂喂,你要把这些东西混在一起给秋子吃吗?!”   “有什么问题吗?”太宰一脸无辜的看着提出异议的安吾。   “秋子你不会吃得下去吧……”安吾嘴角抽搐。   “嗯……因为我自己弄的话,肯定是压缩饼干和军用干粮就凑合了。”秋子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所以太宰做什么我都会吃下去的。”   “……”安吾面无表情的看着秋子。   “……不是安吾说的吗,有人做饭的话就要满怀感激的吃下去。”   “我没让你吃那种哔——啊!还有太宰你不要因为秋子味觉异常就欺负她啊喂!”   好不容易在一场混乱之后,秋子拿着购物单走出了酒吧,只留下两个昔日的好友,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安吾抿了一口酒,“别的我不想多问,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太宰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玻璃杯的边缘,过了一会之后才回答道,“如果我说什么都不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的对吧。”他抬起眼来,把杯子压在了报纸上,“这一仗打的可真是漂亮,安吾君。——所以,在这其中,秋子又占了多大的分量呢?”   从头到尾都站在后面的异能特务科,以秋子的名义寻求武装侦探社的帮助——不管怎么样都是名为“川端秋子”的受害者对曾经加害者的杀意,异能特务科只是碰巧拿到了名单和信息,碰巧这些官员又是反异能者论调的拥护者,仅此而已。   “太宰君,你在生气吗?”安吾抬眼,“你知道如果输了这场战斗,情况会怎样么?”   “知道啊。”太宰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生气什么的倒也不至于——”他看着安吾,“只是觉得……秋子很可怜而已。”   这个人说话真真假假,安吾也不知道哪一句才比较可信,“这是她自己的决定,外人似乎没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的资格。”   “我现在都变成外人了啊,好伤心哦。”太宰嘻笑道,“诶,也是呢,当初川端先生那么严肃的问我能不能帮他照顾女儿,结果我却隔了这么多年才认识秋子,也真是不负责任啊。”   “……”安吾被酒呛到了,捂着肺部咳得掏心掏肺。   “太宰治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川端前辈你是不是哪里坏掉了!   ——你这是把秋子往火坑里推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安吾:明明是我先来的…… ☆、16      太宰回到家的时候吓了一跳,桌子上堆了一堆食材,这倒没什么……他看了看鞋柜旁边的另外一双沾着泥的鞋子,款式看上去是女式的学生鞋,他稍微思考了一下,便走到秋子的房间伸手敲了敲房门,“秋子小姐,在吗?”   回音他的是开门的声音,秋子叹了口气看着笑得一脸无辜的太宰,“很抱歉,擅自带人回来了。”   其实早在开门的时候,太宰就试图秋子究竟带了谁回来,但是秋子严严实实的挡住了他的视线,“别东张西望啊。”秋子难得在太宰的面表现出了一点指责他的行为的样子,“她可还是个初中生好吗。”   “呜哇,秋子小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太宰露出了委屈的神情,“而且我现在已经打定主意,在秋子小姐同意和我去殉情之前都不会再去询问其他美女的意见了呢。”   “……那可真是受宠若惊。”秋子头大的回答道。   “所以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去买食材的时候,正好遇到这孩子碰上了一点麻烦事,所以带回来了。”秋子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秋子小姐总是喜欢照顾比自己小的女孩子呢。”太宰笑眯眯的硬是挤进了房门,“哦呀……这可不是带回来能解决的了吧,报警比较好。”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床上浑身都是伤的少女,罕见的深紫色发色,被包扎好之后安静的躺在榻榻米上休息。   “不要报警是本人的意思。都是皮外伤没什么问题,在发生更过分之前的事情我把她带出来了。”秋子擦了擦手,把沾着血的纱布丢进了一边的脸盆里,“不过她的问题大概不在这里。”   太宰扫了一眼秋子,过了一会才说道,“既然是可爱的少女的话,让她睡在我柔软的床上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啊,秋子小姐不用那么见外。”他摊开手摆出一副轻浮的腔调来,“毕竟,能被需要帮助的可爱少女躺卧,它大概也会觉得十分荣幸吧。”   “太宰……”秋子看着他这副油腔滑调的样子忍不住打断了他。   “嗯?”   “真是温柔呢。”   “……”罕见的卡壳了一秒的太宰最后只能微笑着耸了耸肩,“还需要急救包吗?”   “诶?你有那种东西吗?”   “那是当然的,”太宰眯起眼睛,“毕竟,我可是经常会不自觉的探索自己身体奥秘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特别的让人起鸡皮疙瘩,不过请给我一点医用酒精。”秋子走到少女的身边蹲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稍微好一点了吗?”   少女缓缓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太宰也凑到一边看着她,似乎对太宰凑上来的态度有些不习惯,少女瑟缩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轻声回答道,“浅上藤乃。”   温柔的声音,有些怯懦的姿态,秋子歪了歪头,“说句实话,下次碰到这种事情,一定要大声叫救命啊。”她有些心累的敲了敲藤乃的头,“不能叫救命的话,至少也先折断对方的小指吧。”   “说到这里我有个问题,”太宰举起了手,“秋子小姐,对企图绑架浅上小姐的混混做了什么呢?”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的,但是秋子对他说出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意外,她挠了挠头,“对方是未成年我也没做得太过分……”   她放下了手,露出了一个稀松平常,好像自己根本没做什么一样的表情,“折断了全部的手指,敲光了牙齿丢在垃圾回收处罢了。”   “这样啊。”太宰点了点头,“真是温柔呢,有好好遮住脸嘛?”   “你以为我在中东两年白待的?”秋子白了他一眼。   “哈哈哈,也是呢,我是杞人忧天,太不相信秋子小姐的能力了,必须要道歉呢,那么作为道歉,我去给秋子小姐和浅上小姐弄点吃的吧。”他这么说着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   听到他要做吃的,秋子挑眉,“太宰?”   “知道知道,只是茶泡饭而已,正好也有海苔和昨天剩下的鲑鱼不是吗。”太宰拍了拍手,“还是说秋子小姐想要我的特制茶泡饭?”   “随你喜欢吧。”这么回答完太宰之后,秋子又把目光放在了藤乃的身上,“今天你就暂时睡在这里吧,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刚才在处理她身上伤口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孩子,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无痛症的小孩很少有能活到这么大的,疼痛是人类对外界的一种自我保护,因为知道疼痛,所以才会懂得什么是危险的,什么是不能靠近的,碰到什么该逃跑,失去了疼痛的感觉,就意味着将自己赤|裸|裸的暴露在危险之下。   好在太宰并没有在浅上藤乃的面前拿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少女安静的吃完,放下碗低下头,“谢谢您,太宰先生。很好吃。”   “被可爱的小小姐夸赞了,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幸福。”太宰捂住了心脏的位置,“感觉给了我活到明天的勇气……”   “诶、诶?”藤乃一脸茫然的看着太宰。   秋子默默地捂住了脸,随后挑眉把手搭在了太宰的肩膀上,“你的意思是……我让你绝望到活不到明天早上了是吧?”   “呃……”太宰嘴角抽搐的看着一脸和善微笑的秋子,“怎么会呢秋子小姐……呵呵、呵呵呵……呜哇!不要!手、手、手要断了,要断了!”   “叫你撩,叫你撩,叫你油腔滑调,叫你连未成年的初中生都要撩!”   两人的打闹耍宝也终于让一脸怯生的藤乃笑了出来。   秋子松开了吐魂的太宰,单手插着腰,憋了半天终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早点休息吧。”她拖着太宰走出了房间,关上了灯和门。   太宰站起来松了松领结,“秋子小姐真是无情啊,”他一只手撑在秋子的脸颊旁边,凑近她笑道,“刚刚我的手差点被你卸下来呢,我觉得我迫切的需要安慰。——棒棒糖就算了。我需要大人的安慰哦。”   因为凑得很近,他带着酒气味道的气息喷在秋子的嘴唇和鼻子上。   “太宰,你喝多了。”   “没有哦。”   他这么可能喝多呢,除非想要试试看酒精中毒是个什么死法,他在这方面可是相当克制的。   “太宰,注意下还有未成年。”   “未成年睡着了。”一个带着酒味的吻落在了秋子眼睛下方一点点的位置。   “……”   “呐,秋子小姐,真的不想要吗?”一片漆黑的眼睛,无法读取的情绪,这就是此刻的太宰治。   ——危险、危险、危险。   这就是秋子所能感觉到的全部。   “……”   掌心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秋子差异于自己居然真的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太宰……”   就在她想回答的时候,撩了她的男人却自顾自的松开手,露出了一个好看的、人畜无害的、怎么看怎么欠揍的笑容,“啊啦,秋子小姐有没有被我的演技吓到?”   “……”秋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太宰摊开手笑的一脸纯良无辜,好像刚才那个危险的家伙根本不是他一样。   “嗯,吓到了。”秋子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怎么样?”像是小孩子献宝一样,太宰亮着一双眼盯着秋子。   秋子低下头摸着下巴似乎在认真思考些什么,随后,在太宰治越来越僵硬的笑容中,清爽无比的笑着回答道,“恭喜你太宰先生。”   ——“今天晚上,夜↗色↘漫↗长↘哦。” 作者有话要说:  反正……太宰又把自己给作死了【点蜡】 ☆、17      暖融融的阳光透过床帘,模模糊糊的映射在躺在床上的男人脸上,他伸了个懒腰爬起来,然后发现原本应该睡在自己旁边的人不见了,低头清醒了一会之后,太宰治爬起来穿好衣服梳洗。   打开门就看到秋子和昨天那个孩子并排站在厨房里做三明治,“这里要这样放……哎呀,秋子小姐不要把把辣椒也放进去——”虽然看上去好像秋子在这方面有点笨手笨脚的,看来本人所说的:“如果没有太宰的话自己只会用军用自热干粮来对付过去。”这种说法并非夸张之言。   “啊,太宰先生。”藤乃微笑着微微鞠躬,秋子却叼着黄瓜片扫了一眼太宰,“起床了?”   “秋子小姐早饭做的这么素,我营养会跟不上哦。”太宰无所谓的拉开椅子坐下,单手撑着脸看着秋子微笑道。   表情之纯良以至于秋子过了大概一分钟才听明白他这个隐晦的黄腔。于是作为报复,她在给他三明治的时候用后脚跟出其不意的碾了他的脚背一下。   太宰露出一个很疼的表情,“秋子小姐不要这么用力啊。”他抱怨道。   一边的藤乃“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秋子瞪了太宰一眼,扭过头去对着藤乃说道,“需要我送你去学校吗?”对方是个无痛症这件事情估计很少有同学知道,这孩子只是在努力的想要融入这个普通人的世界而已,藤乃咬了一口三明治,过了一会摇了摇头,“不麻烦秋子小姐了。”秋子点了点头,随后又不放心的开口道,“走路尽量走大道,如果对方过来伸手过来的话,一定要打对方的咽喉。”   藤乃只能一个劲的点头,太宰插嘴道:“嗯,这可真像是担心女儿独自外出的妈妈一样啊秋子小姐?完——全——没有这么关心过我呢,嫉妒啊,嫉妒啊~”   秋子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老实吃饭。”   “秋子小姐真是无情的区别对待啊。”太宰往嘴里塞了一口三明治,咕哝着说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可爱的女孩子和你这种一点都不可爱的糙汉子谁更值得关心这件事情有眼睛的人都能分辨吧。”秋子扭头不去理睬他的耍宝。   藤乃的脸微微有些泛红。   顺道送了浅上藤乃一程之后,两人转而向侦探社走去,只是在踏进侦探社大门的一瞬间,军警们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秋子,“川端秋子小姐,我是负责这片区域的警长,现在以涉嫌杀害巡查酒井广一的罪名传唤你。”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秋子垂下头哼笑了一声,“大老远看到一堆奇怪的人挤在侦探社这种小地方。”   “请等一下,”这个时候原本应该站在后面的太宰突然挡到了秋子的面前,“如果说你说的酒井广一巡查是我所知道的那位酒井先生的话,我可以证明秋子小姐在这件事情上是无辜的——”   “可惜你并不能。”那位警长扫了一眼太宰,“太宰治先生是吗?你虽然没有同案犯的嫌疑,但是介于你和川端小姐的关系,你的证言是不能作数的。”   秋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警长,突然“哼”的一声笑了出来,“太宰,很感谢你现在能挡在前面,不过……”她从后面猛地推了太宰一下,把他踹到了桌子下面,随后突然拔出枪来,一枪击碎了侦探社上方的日光灯。   随后更多的枪声响起——这是在场所有人,第一次看到这样敏捷到可怕的身姿,旋转、闪避,看穿每一颗子弹的弹道——仿佛在枪林弹雨中依然能够毫不畏惧、丝毫不伤的前进,随着窗户被打破的声音,哪怕是在场的军警也只能来得及看到川端秋子破窗而出,从四楼一跃而下的矫健身姿。   “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四楼……”追到窗户边上的警长瞪大了眼睛——他所能看到的只是那个捂着胳膊上枪伤的白发女人从另外一栋比较矮的建筑上跳跃而下,很快的消失在了惊讶的人群当中。   秋子中了一枪。   作为和秋子“交往中”的男人,太宰原本应该被带去警局接受盘问,然而对方毕竟是武装侦探社的正式成员,所以事实上取证也就是留在了侦探社里走了一遍正常的流程。   ——秋子作为嫌疑犯,被怀疑杀害了酒井广一这件事情,事实上本来是十分简单的,只要秋子愿意配合接受传唤的话,用不了多久嫌疑就会被洗清,最为糟糕的情况就是秋子居然会选择逃跑,这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   国木田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宰在送走了警长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面无表情的打开了电脑,“很奇怪为什么秋子要逃跑?首先说明,虽然我的证词不能用,但是百分百说的是真的,她走的时候那个酒井巡查还活着哦。”虽然在中间他们分开了一段时间,但是对一下浅上藤乃和便利店店员的证言的话,秋子是完全没有作案时间的。   “我知道。”国木田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那她为什么要逃跑?”要说一句的话,秋子也是为政府工作的人员,出了这种事情上面一定会有人过来捞她,但是她却选择了逃跑,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怀疑她吗?   “她胳膊中枪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太宰合上了电脑,一脸冷漠的扫了一眼乱糟糟的事发现场。   “为什么?”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我看见了。”名为太宰治的男人垂下眼,露出了一个苦笑,“那颗子弹本来应该打中另外一个人军警的脑门的,是秋子救了他的命哦。”   ——这样的人会是杀死故人幼弟的凶手吗?怎么可能呢。   “至于她为什么逃跑,现阶段只有两个解释,第一个是她不相信那个警长,第二个——是她打算自己去解决这件事情。”按照她的性格,说不定后者更有可能。而根据他的猜测,他觉得两种相互交织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太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国木田君,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他看了看侦探社的其他人,“我要去帮她。”   “那个……算我一个。”敦弱弱的举起了手。   “……”国木田看着这两个人,推了推眼镜,“我说你们……”   “不会给侦探社造成麻烦的,我有我自己的人脉。”太宰微笑道。   “……”国木田大声叹了一口气,“那个……太宰,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   “像川端小姐那么和我(在怎么用力揍你方面)有共同语言的人现在已经不多了,再怎么说,她是师父看好的人,我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国木田抵了抵眼镜,“但是具体我还是要先请示一下社长。”   “……”太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瞪大眼睛看着国木田,“国木田君,我对你的木鱼脑袋有了非常大的改观诶。你真是个超级大好人——”   “你这混蛋欠揍吗!”   ——   此时此刻   津轻地区的此时天气已经转凉,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要降下纯白的雪花了,老人正在准备收拾自己的田地,并且购置过冬用的存粮,然而此时却有人前来拜访。   对方是一个有着一头奇怪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天然颜色的白发,带着手套和墨镜,一副病怏怏却文质彬彬的样子,“老人家,我想向您打听个人。”   老人给他倒了一杯水,对方却没有碰,“仓促来访,我只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当年只是个孩子而已,现在大概应该已经二十多岁了,这个孩子的名字叫做‘津岛修治’,不过现在也可能不叫这个名字了,请问您对这个人还有印象吗?”   然而跟在“津岛修治”这个名字后面的话都无法好好的落入老人的耳朵里了,他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显现出了巨大的,仿佛被最可怕的生物追赶着一般的恐惧,浑身颤抖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像是被打开了恐惧的开关一样,老人颤抖着蜷缩成了一团,“那孩子是恶魔的孩子——不,那孩子本是就是恶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狂喊着缩在墙角边上,像是要把什么可怕的东西挡在门外一样。   “呼。”白发的男人叹了口气,“这个也没什么用呢。”   他一脸无奈的走到了门外拉上了门,任由门里的老人发了疯一样狂喊着“我不知道。”   “津轻的冬天快到了啊,真冷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你加油…… ☆、18      “不行呢,秋子小姐的私人电话完全处在关机状态,根本联系不上。”太宰看着手机,难得有些郁闷的抱怨道,“安吾那边的回答也是‘只要她想藏起来没有人能找到’,真是无情的回答呢。”   “……太宰先生不是正在跟川端小姐交往吗,怎么会不知道她有什么藏身之处呢?”   “啊,虽然很让人火大,但是还是解释一下吧敦君,我跟秋子小姐并没有正式的交往关系哦。”太宰治丢下手机,转而打开电脑,“而且很遗憾的是,秋子小姐也并不是那种一旦正式交往就会对恋人毫无保留的恋爱脑呢——我个人倒是希望她能恋爱脑一点,可惜的是她是那种跟她来往数年都很难真正了解她想法的类型呢。”   这一点从安吾对她的了解程度上就能看出来了,虽然安吾跟秋子认识了很久,秋子对他仍然有所隐瞒——这个有所隐瞒也是太宰自己猜出来的,秋子一个字都没跟他提及过。   “诶?怎么会……没有正式的交往关系的话,太宰先生不是都和川端小姐……诶?额……诶?!”敦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间手足无措的样子。   “哦呀,敦君,大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你以后也会慢慢习惯的。”   “……并不想习惯。”被“大人的世界”打击到三观碎了一地的敦默默地捂住了脸。   这个时候太宰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键,“哟,安吾。”   “听着,我现在给你打电话已经是踩线的行为了……”对方的声音压得很低,“如果实在是找不到的话,我把川端老宅的位置发给你,但是秋子不一定在老宅里,老宅后山附近有废弃的仓库,”坂口安吾的语速非常快,“这个地方是我和秋子小时候当做秘密基地类似的地方,她很有可能到那边去……”   这原本是只属于坂口炳五和川端秋子的童年记忆,但是他现在却拿出来分享给了别人,原因不是别的,只是如果现在还有人能阻止秋子乱来的话,大概也就只有太宰了。想到这里,除了不甘心之外,坂口安吾更多的是无奈。   他并不是单纯的作为秋子的朋友和玩伴而与秋子相识的——当年奇美拉计划被全线挫败的时候,政府方面曾经下达了处理掉全部还活着的试验品的命令,但是,当时作为第一线战斗者的川端康成以及三岛由纪夫在面对幼小却尝遍了苦痛的生命的时候,却怎么样都举不起屠刀来。   最终的结局也是将还存活着的一些个体送到了孤儿院中观察,其中哪怕转移到了正常的环境里,能够活过十岁的个体也很少。   川端秋子却是例外中的例外。   除了精神不稳定之外,这个孩子居然茁壮成长了起来,最终由川端康成抚养起来的这个孩子,出于人|道|主|义,得到了“可以活下去”的允许,只是为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奇美拉计划到底对这些孩子做了什么,活下来的人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必须有人来监视秋子。   那个时候的秋子畏惧除了川端康成和三岛由纪夫之外的大人,只要一靠近就会露出自我防卫的小野兽一样的神情来——最终异能特务科根据具体的情况做出了决定。   让和秋子差不多大的安吾充当这个监视者。   ——秋子也接受了这个写作小伙伴,读作监视者的同龄人。   “谢谢你,安吾。”太宰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然而这个微笑却看得他身边的敦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   “川端老宅啊。”   秋子会在那里才怪呢。   虽然太宰目前凭借着同秋子接触下来得到的信息并不能完全推算出秋子的能力,但是根据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秋子失踪后受到了通缉——她现在受了枪伤,又受到通缉,自然是不太可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正常的诊所里,所以很有可能是找个黑医诊所治疗——当然,秋子本人也是经过枪林弹雨的洗礼里的,太宰不认为她没有自己处理外伤的能力。   “要找她还真是困难呢。那么,敦君,我们先去川端老宅那边看一看吧?”   “诶?现在就走吗?”敦瞪大了眼睛。   “嗯,现在就走。”   另一边的警署里,虽然表面上说太宰没有同案犯的嫌疑,然而最基本的布控却一点也没有松懈下来,在监听器里听到“川端老宅”的一系列信息之后,松下警长立刻开始让手下的警员调查川端老宅——事实上这段时间,搜查一科确实因为川端秋子的事情忙翻了,对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连续三天的追查毫无线索。   就像是线人说的一样,确实是个善于躲藏的恐|怖|分|子,在中东经历过战争的人更擅长隐藏起来持久作战呢。   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他的旁边有人递来一杯水,松下警长接喝了一口,“诶?你是新调来的警员吗?”他在想要道谢的时候,转头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黑色的头发和褐色的眼睛,大概是因为化了妆的关系,看上去很柔和,有点不太像搜查科的警员,反倒像是资料室的文职。   女警员微笑了一下“我是资料部的香取沙纪。”这么说着先红着脸侧过头去微笑了一下,“是来送资料的。”她转头看了看一边的一堆资料,“但是资料部那边能查到的东西只有这些了……看到警长您好像很困扰的样子,忍不住给您递了一杯水。失礼了。”   “……”只要是男人面对这样的美女,大概有说不出什么重话来,松下警探只能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你先走吧。”他揉了揉有点泛红的眼睛,他已经差不多有三天没有睡好觉了,也许今天大概能稍微休息一下。   作为警长的他今天能轮休,于是在下班的时候,却恰好看见了那个名叫香取沙纪的女警员站在路边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男人对美女总是无限宽容的,于是他便停下车让她做到副驾驶上,“我送你一程吧。”松下警长好心的说道。   “嗯,谢谢您。”香取沙纪微笑着道谢。   当车子开上小道的时候,“香取小姐”却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把枪,“谢谢啊,停路边就行了。”不但说话的声调变了,连神态都发生了变化,“我对角色扮演非常的不习惯,不过好歹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从娼|妇的媚态到贤淑的贵妇都能运转自如呢。”她拿枪对着松下警长,伸手扯掉了自己头上戴着的假发,擦掉了嘴上的口红,冷着眼说道,“好了,现在,告诉我,是谁告诉你,我是个恐|怖|分|子的?”   “不可能,就算假造的证件再怎么逼真,也不可能有藏在警局这么久的……”被秋子用枪逼下车,双手抱着头蹲下的松下警长不由得这样喊道。   难怪。   难怪怎么样也无法找到她,因为谁都无法想象,正在被通缉的人,就这样换了个装扮大摇大摆的待在搜查一科的眼皮底下!   “啧。”秋子皱起了眉头,“那么我换个问法吧。”她把枪口对着跪在地上的松下的后脑勺。   “听清楚我的要求:转头死、答非所问死、企图求救死、说谎死。”   “第一、是有人向你密告我是恐|怖|分|子,这个人也是酒井巡查新找到线人,对吗?”   松下身上的颜色先于他本人做出回答。   “告诉我哪里能找到这个线人。”   在得到答案之后,秋子毫不犹豫的打昏了松下。   “我虽然不讨厌秋子小姐制服诱惑,不过……吸取上一次的教训,还是把松下先生送到不会被人杀害的安全地方去比较好哦。”   轻佻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太宰举起手从那里踱步走出来。   “……?”   “秋子小姐是不是想问,我不是应该去了川端老宅吗?很抱歉,我没打算去哦,所以让敦君一个人去了。”太宰放下手,对着秋子微笑道,“秋子小姐,孤军奋战,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秋子无语的看着他,“抱歉,我不想拉任何人下水。”   这已经算是她在拒绝来自太宰的帮助了。   “已经被拉下水了啊。”太宰摊开手,“托秋子小姐的福,我的履历也被翻了个底朝天呢。”   ——对方能查到什么才是见了鬼好吗。   秋子的眉头皱了起来。   面前的男人身上依然闪烁变换着她看不懂的颜色。   “呐,秋子,让我帮你,好吗?”   太宰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也正是这一刻,太宰身上那在秋子眼中始终不停变换的颜色突然稳定了下来。   那是——很漂亮的……橙色。   让她想起了一根小小的蜡烛。 作者有话要说:  长评双更……满地打滚求留言 ☆、19      “被无情的拒绝了呢。”太宰一脸无奈的靠着副驾驶的椅背,看着在一边开车的松下警长,“你说女孩子的心怎么这么难理解呢?简直比狗还要难对付啊。”他抱怨道。   尽管一脸真诚的——按照太宰本人的说法是:前所未有的,比邀请美女一起去殉情还要真诚千万倍的表达出了自己想要帮助她的心情——但是还是被无情的拒绝了,秋子甚至没有给他答复就自顾自的逃跑了,这一点(还是太宰本人的叙述)让他非常受伤而且没有干劲。   脸上还挂着彩的松下警长十分无语的扫了一眼这个看上去完全不着调的男人,前两天这个人还被当成是同案犯嫌疑人,现在都快成为案件调查参与外援了——本来武装侦探社就是类似警察预备役一样的组织,太宰又是正式成员,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把女孩子和狗相提并论,我觉得我能理解你被拒绝的原因。”后座的国木田抱着胳膊一脸冷漠的吐槽道。   “乱步先生联系到了吗?”   “联系是联系到了,但是——乱步先生那边的说法非常奇怪,”国木田推了推眼镜,“案件是真的,希望侦探社能帮助解决案件也是真的,但是目的却并不是解决案件那么简单。”   “果然啊,在这个节骨眼上邀请乱步先生过去,纯粹就是希望乱步先生不在侦探社而已,”太宰垂下手,“现在最麻烦的还是秋子吧。还是完全没有一点头绪,啧,”太宰抓了抓头发,罕见的有点烦躁,“敦那边也没有一点消息呢。”就像是一滴水掉进了池塘里,完全隐匿起了身姿。   秋子是经历过多次战争洗礼的人,不管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野外生存能力都是一流中的一流,还有她那个麻烦的能力,出了事马上被划分为超级危险的类型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秋子的能力实在是太麻烦了,现阶段就太宰从她身上的种种表现推断出的功能大概有:敌我识别、侵入电路、情绪感知(这点存疑)、谎言甄别——但是具体到底是怎么样运作的,恐怕还需要她本人才能做出详尽的解释。   然而秋子对所有人都没有提及过她的能力到底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觉得关于这种在别人眼里极为强大的能力其实没有什么值得提起的,这一点就不知道了。   原本应该要先秋子一步控制住所谓的情报线人的,但是不仅仅是秋子,哪怕是线人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只留下了空空的租屋,太宰把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站在租屋中间,“国木田君,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啊。”   “什么?”   “仓促逃跑的人,会把牙刷牙膏都带上吗?”太宰看着空空荡荡的盥洗室挑起了眉毛,“如果说不是仓促逃跑的话,一般打算长住的人,会不在浴室里面准备牙刷这种必备品吗?”他抿着嘴唇,低下头仔细研究了一下水龙头,“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试用过了呢,超过三个星期——”   “这么说的话……”国木田也皱起了眉头。   “也就是说,酒井巡查嘴里的居住在这里的线人事实上并不真正居住在这里——”太宰摸了摸下巴,“调查线索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呢。”   如果这线索是故意给错的——   “不好!”太宰突然大叫一声,把一边打算再看看还有什么线索的国木田吓得心脏猛地跳到了喉咙口。   突然,头顶的日光灯突然像是受到了枪击一样猛地炸裂开来——也许不该说“像是”,日光灯确实受到了枪击,太宰在附身躲避灯泡碎片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来了,这是中远距离的狙击枪,对方要狙击的话,方向应该是——   他利落的就地打滚到了床边上,和国木田一样躲到了窗边的死角。   “虽然被人狙击致死倒也不错,不过还没找到秋子小姐问清楚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原因,我不太高兴就这么死掉呢。”太宰侧头看了看一边的国木田。   然而就像是所有优秀的狙击手一样,在没有看到猎物,一击失败之后,怎么样也该收手了。   是什么让对方一击失手呢?   思来想去,也许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喂太宰!”还躲在窗户边死角处的国木田对着突然跑出死角往门口去的同伴大声喊道,但是预想中的枪击并没有发生,太宰一路毫无危险的跑出了房门。   从枪击和弹道,以及租屋现场的制高点判断,狙击的场所应该是那幢居民楼,一路往上的话就能——   推开居民楼顶天台的大门,除了已经被枪杀的狙击手和狙击器械之外,太宰只来得及跑到天台边上,看到那个顺着老旧落水管道一路向下,没有几秒就消失的无隐无踪的身影。   ——不管是你也好,还是安吾也好,这件事,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卷进来。   “已经被卷进来了啊,怎么都不肯好好的和我说句话呢?”太宰叹了口气,难得的有点失落起来,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被射杀的狙击手身上,第一枪会失手的原因,其实也十分的简单,秋子一直都在附近什么地方密切的关注着——既然对方隐入黑暗,那么她自己也选择同样隐入黑暗,这么一来一切冲着秋子去的阴谋诡计失去了目标,想要把秋子引出来也就只能动站在明面上的武装侦探社的脑筋了。   “话又说回来了,那家伙是雷达吗?居然隔了这么远也能分辨敌我啊。”太宰蹲在尸体前面,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开始翻检起尸体来,随后如愿以偿的在尸体的肩部下方一侧看到了扭曲成曼珠沙华形状的血管。   被UA病毒感染的人似乎会出现照到阳光皮肤会融化扭曲一类的症状,但是这只是被AU病毒感染的“大多数”会出现的状况,也就是说,小部分人会出现变异,这个“变异”用不太官方的说法就是“获得异能一般的力量”,但是这毕竟是从病毒改造身体得到的力量,并不可能毫无副作用——就太宰在黑市上查到的资料,过去也曾经有中东的恐|怖|组|织利用UA病毒的解药来控制没有被感染成废品的变异者来从事恐|怖|袭|击和非法贸易。   但是,这些变异者依旧是残缺品,是不完美的实验产物。   ——若是这一切的巅峰,就是秋子小姐呢?   ——若是秋子小姐,就是同病毒共生,完美的驾驭了这力量的个体呢?   创造出强大的超人战士,并非是不可能的。   这也就是异能特务科监视秋子的原因,这也就是川端秋子,在为政府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依旧被掩藏,成为暗影中的武士,也无法得到真正自由的原因。   ——也是对方无论如何想要得到秋子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长评双更啊啊啊啊【抓头毛】 ☆、20      若是要在横滨行走,切记有两个组织是千万不能招惹的,一个是掌握着黑白之间黄昏的武装侦探社,还有一个便是黑夜的主宰者,掌握着这个城市黑暗面港口黑手党。   同样的,要是打算调查什么隐秘在黑暗之下的内|幕的话,也无法绕开这个组织的耳目。   川端秋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蹲下身扯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我没有打算招惹港口黑手党,这也是为什么你们现在都还活着的原因,”秋子松开手,被卸了四肢关节的男人的脸一下子砸在了地面上,“我也同样不喜欢刑讯逼供,所以拜托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追杀我的。”   从酒井巡查的委托……不对,从最开始那个食人癖的委托——也许更早,从摧毁UA病毒实验基地开始开始就不太对,好像什么都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自己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更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居然除了警方连港口黑手党都参与进了自己的追捕,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时间有限,老实点回答我还能把你的胳膊装回去。”秋子点了一根烟,吁了口气,低下头看着脸朝下趴在地上的港口黑手党成员,说实在的这人的身手真的不错,但是不能和自己比,对方久久没有回答,秋子叹了口气,点了根烟放到他嘴边上,“老哥何必呢,我知道干你们这行的有保密的义务,但是你想啊,当个人齐齐整整的不好吗?一句话的事情,非得整的缺胳膊少腿?”   这样说着,秋子又自顾自的吞云吐雾了起来,“等你这根烟烧完,”她歪过头,露出了一个懒散的微笑,“烧完了,再不回答,我就从你的小拇指甲盖开始掀起。”   这个人绝不是在开玩笑的。   虽然嘴上说着不想招惹港口黑手党,但是不管是从语调还是神情,都透露出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息,“我不想招惹港口黑手党,但是真要惹上来,我也并不惧怕。”   烟一毫一毫的烧着,男人的脸上也流出了冷汗,秋子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他,终于在最后一刻,男人猛地吸了一口,吐掉了烟头,“十亿美金,有人通过网路向港口黑手党发出了十亿美金的悬赏令,内容就是捕获名为川端秋子的女性……但是究竟是谁下的悬赏令这个只有干部才知道……”同时还给了一些关于这个女人的资料。   虽说如此,资料里面可没有提及这个女人这么强啊!   只有干部才知道这件事情倒是真的。   “……谢了啊老哥。”秋子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只有干部才知道什么的,好火大啊。”她伸出手把男人脱臼的四肢逐一掰了回去,“悠着点别乱动啊,落下病根别怪到我头上。”   跟武装侦探社一样,港口黑手党也是异能组织,据秋子所知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和准干部级几乎全员都是异能者,希望接下来不要遇到什么讨厌的对手才好。   “啊,再多问一句,负责这项工作的干部大人……是哪一位啊?”   对方没有回答,秋子也像是没有兴趣继续追问了一样,很快消失在了小巷里。   “这可真是挺惨的啊。”带着帽子,十分时髦的披着黑西装的,跟身边人对比矮了一截的青年看着自己横七竖八躺在小巷里的部下不由得这样说道。   “虽然很惨,但是全都不是致命伤,只是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而已……”随行医生检查了一番报告到。   “哼,特意的手下留情吗?小把戏而已。给我。”中原中也对着身边的下属伸出手,后者递给了他一个发信器,“跟着这个发信器找到了什么?”   “……”下属支支吾吾的一会,便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穿着女人衣服的狗……”   为了以防万一,在下属的身上放了便于追踪的放射性粉末,这一招曾经对侦探社的老狐狸起过作用,但是在此故技重施的却碰了一鼻子灰。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过了一会之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压着帽子笑了出来,“碰上老手了啊。”对方就像是藏身在横滨这座钢铁丛林的猛兽一样,对于猎手来说这还真是让人兴奋。   “……啊,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太宰在接完一通电话之后整个人软在了副驾座上,“糟透了、真是糟透了。”他不停地嘟囔着糟透了,一边在脑子里也没停下来部署战局——现在最重要的一部分还是秋子,然而秋子的不确定性实在是太强了,只要她不主动现身的话,一切部署都可以说是空谈一场。   “什么糟糕了?”一边刚刚从川端老宅回来的中岛敦凑到了太宰的旁边,代替正在开车的国木田独步问道。   “刚刚收到的消息,从秋子失踪时候就开始摆脱田山君监控黑市的网络,今天早上的时候发现秋子小姐被明码标价了。”太宰一脸生无可恋的把手放在了额头上撩起了刘海,“十亿美金哦,够各路混黑混灰的家伙红眼了吧。”   ……曾经被组织以七十亿的高价在黑市上悬赏的敦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寒颤,“那川端小姐岂不是非常的危险……”   “现在倒不至于。”太宰坐了起来,“她只要躲起来,自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而他担心的并不是自保,这大概是秋子唯一可能接触到幕后黑手的机会,他担心秋子会干脆以身犯险。   仔细想想这种猜测,其实是最有可能的,然而自己在这边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担忧呢?不仅仅是担忧,还有失望、颓丧和些许的委屈——   实际上,以自己和秋子的关系,他不该有这么多多余的情绪的。   上个床把自己赔进去,太宰没觉得自己天真到这种地步。   但是真的很生气啊,生气到找条河跳下去漂流的心情都没有了。   川端秋子和坂口安吾一起长大,她信任安吾却不依赖他,甚至连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都对他闭口不谈,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消失无踪,从任何人的视线里失去踪迹。   就跟不会依赖安吾一样,秋子也不会依赖自己。   因为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自己的世界里前进着,为了某个他所不知道的原因而活着。   不拒绝别人进入她的世界,也不阻止别人离开。   冷漠的好像没有人的感情一样。   “——可恶,果然还是生气啊。”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长评,大家新年快乐 ☆、21      空无一人的废旧仓库里响起了枪声,随着矫健的身姿跳跃、转身击落冲着她飞来的石块——川端秋子高高跃起,踩在了向她砸过来的钢筋上,原本浮空冲着她猛砸过去的钢筋一下子转变方向,在空中旋转了一圈撞向墙壁。   老旧的仓库墙壁并不能承受这种程度的撞击,轰隆作响着被砸出了一个大洞,烟尘飞扬,而在烟尘被气流带出的狂风卷起的瞬间,数十枚烟雾弹被同时引燃,只一瞬间,呛人的烟雾便充满了整个库房。   “可恶,从刚才开始就像只老鼠一样窜来窜去——”实施攻击的一方虽然暴躁的抱怨着对方灵活的身形和敏捷柔韧的战斗方式,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不近自己的身体,还能同自己进行这样长时间的拉锯战,这个女人的身手确实放在港口黑手党里也是一流了。   眼前银光猛地闪了一下,中原中也向后一步,闪过了这直取他双眼的刀锋,下手也确实够狠,然而对方一击即退,又很快隐没在了呛人的烟雾之中。   战斗至今,她的身上早就多多少少留下了各种各样的伤痕,最惨的一次是刚刚同这个名为中原中也的港口黑手党干部战斗的时候,差一点被他触碰到身体,眼疾手快的秋子立刻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才躲避了被他连着外套一起砸在地上的情况。   据说是以操控重力为战斗方法的异能力者。   这帮异能力者就战斗水准而言,确实是非常麻烦的存在。   子弹已经只剩下三颗了,对方的敌意之火在秋子的眼眸里燃烧着,让她足以锁定这个人的位置——但是她不是来杀掉他的,川端秋子想要的从来都只是这个人所知道的信息,也就是到底是谁在黑市上悬赏了自己。   “找到了!”沉重的拳头从左侧的烟雾中突袭而出,带起的狂风吹散了烟雾,拳头之下是一个巨大的,向着四周扩散出蜘蛛网般裂痕的巨大坑洞,带着红外线眼镜的中也抬起头来看着前一刻还站在此处,如今却单手抓住吊索翻上仓库二楼,拿手上的枪指着自己的女人。   说句实话,如果是在酒吧看到,大概会觉得是个英气的美人,可惜现在是这种相互殊死搏斗的情况。   秋子白色的头发上沾满了灰尘,脸上和嘴角也有血迹、汗渍,胸口起伏着稳定自身的气息,然而对方并不给她喘息的时间,三根钢索从不同的方位猛地窜出来,向着她所站着的横梯发动了攻击,随着一声巨响,被钢索搅烂的横梯段成数截砸在了地面上。   秋子被逼着高高跃起——人在空中的时候,没有着力点的这一刻,就是最容易被攻击的一瞬间,枪声响起的瞬间,一根钢筋挡在了中原中也的面前,另一根则从斜刺里冲出来,以足以将女人碾成两半的力量冲向她,就在这一瞬间,秋子强扭过身子,以一条手臂作为缓冲,挡在了柔软的身体和坚硬的钢筋之间——剧烈的疼痛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然而也是在同一瞬间,她跟着钢筋一起被砸出了仓库,在被钢筋碾成肉酱之前,就地打了一个滚,滚到一边按下了起爆器的开关。   仓库的天花板整个向着还在原地站着的港口黑手党干部砸了下去。   秋子垂下还能移动的手,坐在原地喘息着,她的右臂表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扭曲姿态,甚至透过那一堆扭曲起来的肉揣测出里面的骨头到底已经碎成什么样子了。   痛觉已经让原本五感共通的秋子几乎产生幻觉。   残存的瓦砾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两下——敌人的火依旧在燃烧着,秋子站起来,惯用的右手像是碎布条一样垂落。   一个同样浑身都是血,狼狈不堪的男人喘着气推开压在身上的钢筋混凝土,他的头被砸破,流出来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   “彼此都不太好的样子啊。”中原中也露出了一个狂气的笑容,这一架是自从上次跟青花鱼混蛋又一次合作以来干的最爽的一次。   强悍的战斗力、绝不拖泥带水的判断力——这个女人很强。   秋子举起了枪,“到底是谁在悬赏我。”   这也是她和中原中也打起来之前唯一和他说过的一句话。   “抱歉啊,小姐,无可奉告。”四周的水泥瓦砾碎块又一次悬浮了起来,在男人的眼里,面前的这位小姐已经是困兽之斗了。   “好了好了,就到此为止吧。”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出来的一只手拍在了中也的肩膀上,碎块纷纷掉落,中原中也用见了鬼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你这个——”   “中也,秋子小姐的枪口可是指着你呢哦。”太宰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又一次被他坑了的搭档。   “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在这个时候出来——”惊觉自己被坑了的中也当时就想把这混蛋按在地上打死算了。   “啊啊,不要这么说,现在放中也走也是可以的,反正我已经知道是谁在悬赏秋子小姐了。”太宰放开了手,“不过中也大概也没有愚蠢到要打算被群殴吧。”他把手插在了口袋里,“毕竟,”太宰治以一个让中也想起了过往无数次被这个家伙坑过的惨痛回忆的眼神看着昔日的搭档,“你现在也受了不轻的伤吧。”   “哈,你会这么好心?”   “真是过分,我可是很讲‘情(jiao)谊(yi)面(gui)子(ze)’的。”太宰微笑着跳下废墟,踱步到了秋子的身边,“嘛,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对吧?”   中也的目光从太宰的身上转移到了垂下手的秋子身上,随后嘴角抽搐着吐槽道,“喂、太宰,不是吧——你居然中意这种类型啊?”   “这种小事你就不要在意了。”太宰笑着摆了摆手,“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哦。”   远处响起了警车的汽笛声。   “切。”中也从废墟里捡起了帽子戴上,走空中路线离开了这里。   在对方离去的瞬间,秋子的精神也松懈了下来,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正在读《完全自|杀手册》的太宰,手臂已经奇迹般的好了,想了想应该是与谢野医生的手笔。   “醒了?”太宰翻着书抬起眼来看了看秋子,后者皱起了眉头。   “嗯。”她点了点头。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秋子踟蹰了一会之后,“战斗到一半的时候,其实就感觉到你在了,为什么到最后才出手。”她在一半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太宰和谷崎的颜色,但是对方似乎一直在等待。   “啊呀,中也君可是很强的,不等你们两个两败俱伤的话,我可是没有把握吓走中也呢。”太宰合上书,面无表情像是列行公事一样吐槽道。   “……说实话。”   “呵,”太宰抬起眼,“不等秋子小姐被打的失去行动能力,万一小姐你又跑了我到哪里去抓小姐你回来呢?”   漆黑一片的眼神,嘴角翘着却没有微笑的温度——   秋子的每一寸直觉都在叫嚣着远离这个人,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猫抓老鼠也差不多一点了哦,秋子小姐这么淘气我可是很困扰呢。”   秋子不知道此刻在对方漆黑一片的眼里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表情,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每寸肌肤都在炸裂着鸡皮疙瘩,浑身肌肉都已经绷紧进入了战斗戒备的状态——说句实话,她宁可去听安吾叨叨,也一点都不想此时此刻跟这个男人待在一个房间里。   然而对方却在这种一触即发的气氛里突然露出了一个纯天然卖萌的笑容,“啊啦,秋子小姐有没有被我的演技吓到?毕竟我可是都没怎么睡好呢。”   “……你管刚刚那个叫演技?”   “哼哼,我可是很久以前就想让秋子小姐被我的演技吓到一次了。怎么样,足够以假乱真吧。”太宰拿着两根手指对在脸颊旁边,笑的活像个白痴一样。   ——为什么要这样笑呢?   ——为什么这样笑着,身上却不是快乐的颜色呢?   ——为什么装成小丑的样子呢?   ——颜色一直是我看穿别人的利刃,然而到了你这里,却像是一层又一层不让我将你看穿的外壳。   ……应该是……我的错吧。   “……吓到了。”秋子盯着他看了一会,之后扭过头去垂下眼。   “哼哼~”太宰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个孔雀一样的笑容。   “太宰。”   “嗯?”   “对不起。”   “……”对着突然道歉的秋子,太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哎呀,突然这样,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啊,——为什么突然道歉呢?”   “我看不懂你。你的情绪,你的颜色,你的想法,我全都看不懂。”   “这没什么好道歉的哦。”太宰轻松的回答道。   秋子抬起手,把手放在了男人的面颊上,“我不是为这个道歉。”   “嗯——?”   秋子看着太宰清澈的眼睛,里面倒映出了自己的模糊的身影,“我连自己是不是让你难过了都不知道。”   “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中也:……见了鬼了青花鱼居然喜欢这种类型。 求留言求长评 ☆、22      “如果要说津岛家啊,十几年前他们还是这里的大户人家,后来一场大火把什么都烧没了。”老人喝了一口茶,“仆人啊,老爷夫人啊,还有小少爷们,全都被烧死在了这场大火里。”他垂下头看着在茶水里起起伏伏的茶叶,门外的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雪的样子。   “一个人都没有活下来吗?”   “……嗯……虽然大家都说全都死了,但是据说警察在清理现场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具尸体。”老人长叹了一口气,“诶,真是可惜,虽然并没有跟津岛家有多么深的交往,但是我还记得那个小少爷、嗯,就是最小的那个小少爷,真是个天神般可爱的好孩子啊。”   “请问一下,那个小少爷的名字是?”   “好像叫、嗯……”老人像是思考了很久一样才微笑着回答,“啊,好像叫修治……还是‘治’来着?——虽然也有人说小少爷还活着,但是当时他也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逃得出来,逃得出来又怎么能活下去呢?”仿佛认为津岛家的小少爷已经不在人世的老人叹了一口气,真心的惋惜起那个可爱的孩子来。   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被同伴们称为Mr.N的男人离开的时候,点燃了一支烟却不吸,只是夹在手指间,单纯的闻着烟草燃烧的味道,“一个人称其为恶魔,一个人却说是天神般可爱的好孩子。”   “Mr.N,港口黑手党那边,关于川端秋子的捕获,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身边的下属在接了一通电话之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带着墨镜的男人侧过头,唇角微微抿起,“你说什么呢?要是被异能组织的黑手党抓住的话,秋子小姐就变成毫无存在资格的东西了啊。”   “……”也许是因为他话语中的声调是在是太过渗人的关系,下属自发的闭上了嘴。   “川端秋子,那样的孩子要是这样就轻易被击溃的话,那么,我所做的东西不都变成笑话了吗?”Mr.N手上的烟一分一分的在北国的冷风里缩短着,“那东西也差不多该拿出来了。”在烟燃烧到最后一分的时候,他将它丢在了地上,一口都没有抽便踩灭了,“毕竟,秋子小姐是怪物嘛。”   怪物就该是无机质的,如同机械一样冷静冷酷的判断形势,内心绝不产生一丝动摇的,完美如同天使一样的存在呀。   “怪物被强迫着装成人类的样子,可是很可怜的。”   北国的冷风扬起,让人生出了一丝丝的寒意。   ——   坐在病床上安静了一段时间的秋子,终于在被带回医院的第三天,再也憋不住,她拉开了窗户,一脸冷漠的对着坐在窗外的太宰说道,“不用在这里待着了吧?你就这么担心我翻出窗户逃跑吗?”   “想要逃跑的话光凭我是拦不住秋子小姐的,所以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这里的阳光很好所以打算晒个太阳而已。”太宰笑眯眯的扭过头去看着秋子,“好好休息啊真是的。”   秋子无力的趴在了窗台上,“……我不会逃跑的。”   “都说了我只是路过觉得这里阳光很好所以打算晒个太阳而已……哎呀,难道秋子小姐是觉得我在监视你吗?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哦。”太宰这幅纯天然的无辜样子,配上他天生就擅长撒娇的脸和语气,若是别人大概早就对自己居然会怀疑他而产生罪恶感了。   如果只看脸的话,大概真的会觉得他是个天神般可爱的家伙吧。   秋子头疼的叹了口气,“说什么怀疑你监视……你根本就是在监视吧。”   “嗯,看来坐窗口监视法让秋子小姐非常的不满啊,”太宰啪的一下合上书,“那好,我就进病房里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秋子小姐好了……”   这打蛇随棍上也是没谁了啊!   “不是、太宰?”秋子瞠目结舌的看着露出厚颜无耻笑容的太宰。后者摊开手,纯良无辜的笑道,“说实话,秋子小姐现在可还没到我们说好的时间哦。”   老老实实在医院待上一个星期,随后太宰会向自己说明一切真相——这就是秋子和太宰之间的交易,但是现在别说一个星期了,她连一天都快等不下去了。   太宰站了起来,趴在窗口,双手双脚一用力,便从那个小小的窗口钻进了病房之中,让人不由得要感叹一下他身体的柔韧度。   在随手关上窗拉上床帘之后,太宰推着穿着病号服的秋子走到床边,压着她的肩膀让坐在了病床上。   整个侦探社里,现在唯一能这样接触秋子的,其实也就只有太宰了而已,别人一旦接近秋子,很快就会被她发现他们对她隐瞒了什么事情。   而这件事情,完全足以让秋子彻底撕毁太宰同她的口头交易。   那是一张照片,原本应该被送到秋子的手里,可是因为太宰,所以这张照片并没有成功落到秋子的手中,秋子为了调查幕后黑手而做的所有成果,太宰毫无压力的全部接手了,并且很快整理出了一条清晰的思路。   自然而然的,照片也就落在了太宰的手上。   说来也真是十分的可笑,这张照片既不是UA病毒相关,也不是幕后黑手的什么肮脏交易。   而是一张某个男人含着煤气管,脸上露出就像是得到了什么解脱,又像是还有什么遗憾未曾放下一样的神情,用这样几乎是毫无痛苦的方式离开人世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的名字,叫做川端康成。   ——川端康成死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的。   这张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明,有人在他自杀的时候在场,看着他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并且拍下了这张照片。   若是再做一个大胆一点的推测,川端康成的自杀并非出自自己的意愿,而是同某个人达成的协议,或者说是出于被某个人的胁迫,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秋子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这个贯穿在秋子的生命中,如同父亲一样的男人,直到多年之后,秋子才又一次触及他死亡真相的一角。   照片里的男人穿着一身和当初一样的椿叶色和服,让他想起某一年这个人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就像是穿越了十年光景的留言一样,照片里的男人像是料想到照片最后会落到自己手里一样,穿着那身和服。   ——我的女儿,是个疼痛了也不知道哭泣的让人心疼的孩子。   ——我希望,那孩子能活的像个人类一样。   “啊呀,时隔十年还能给人出难题呀,也真是个任性的大叔呢。”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长评【满地打滚】 ☆、23      “……真是糟糕啊,真是太糟糕了。”太宰摆出一副死鱼的样子看着面前同样一脸不耐烦的中也,“上一次还算让小银和那个漂亮的金发小姐给我带话,这一次怎么就轮到漆黑的小矮人了呢。”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摊开手,惹得原本只是来传话的中也气的一脚扫向他的膝盖,当然,结也只能以太宰向后一跃轻松闪开为结局了。   毕竟中也并不是来找他打架的,而是来给他带话的。   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太宰君,你不好奇川端小姐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吗?”   港口黑手党是暴力组织,简而言之,是将非法的暴力转化为金钱和地位的组织,并非恐|怖|分|子,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会衡量利益的得失,而川端秋子的身上,有远远胜过那十亿美金的价值。   根据调查出来的资料,秋子在刚刚被带出实验基地的时候,曾经被送去一家孤儿院生活过两年,年仅十岁的秋子,离开那个养护设施的契机——虽然同敦有着相似的开始,却并没有什么相似的结局——在某一个风雨大作的夜晚,一个十岁的孩子,凭借着手中的一截小刀,将孤儿院上下几十口人的生命夺去了。   不可逆转的,干脆利落不留任何情面的杀戮,完美的杀人机器。   这就是川端秋子的真面目。   这也是被某些人以未知的目的掩盖了的“真相”。   在被川端康成带回去之后,原本被判定为“精神极度不稳定”的高危品的秋子,却在一段时间里安定了下来,甚至表现出了普通孩子不会有的早熟和早慧。   那个大叔曾经说过想让秋子活的更像个人类一样,说不定对秋子还做了些别的什么吧。比如说稳定精神的药物,但是秋子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像是在童年时期长期服用过镇定药物的样子。就连同那个孤儿院的事情,太宰都觉得十分可疑。   一个十岁的孩子,再怎么强大,能在一个晚上把这么多人一起杀死吗?   当然,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哦——也不是所有十岁的小孩都做不到的。”他十岁的时候可以做的更好,而且不留什么痕迹,不过太宰也知道拿自己做对照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先不说杀人这件事情,他是不太了解十岁的秋子,不过他可以说了解现在的秋子。   “那么,去问问她好了。”太宰愉快的合上了绝密的资料,“谢谢提供资料。”   “……哈,真是见了鬼了,你这家伙居然有一天会跟我说谢谢——啧,不是吧,居然动真心了吗?”中原中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压着帽子露出了大惊失色的表情,“不是吧你这条青花鱼居然会对人动真心……”   “啊,我可不记得中也这么八卦,小心脑子被八卦塞满了鼻涕一样的大脑变成被撒了盐的蛞蝓哦。”   “你这混蛋——”   孤儿院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坐在病床上的秋子一页一页的翻着太宰送到她手里的资料,看完了随手丢在了一边,“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什么。”她露出一副轻松的表情,好像这份资料对她完全没有造成什么心理上的不适一样,“我确实是动手了。”   她扭过头去看着太宰,“但是在我动手之前,他们就已经死了。”   “……这可真是有趣了,已经死了的尸体,还能被秋子小姐杀死第二次吗?”太宰拿过旁边的苹果开始削皮,娴熟的转动着手里的苹果和小刀,将果皮薄薄的从果肉上削离而不断开,刀功看上去倒是非常的不错。   “这个我也不能解释。”秋子抬起手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只是一眼看上去,就已经确定他们已经死了,只剩下敌意的火焰在他们的身上燃烧着,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割断了最近攻击者的喉咙。”   随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说起来……那时候和现在不太一样……”话说到了一般却戛然而止,秋子皱起了眉头,但是仔细想一想的话,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嗯……”太宰片了一片苹果用刀插着送进了自己嘴里,嚼着就皱起了眉头,“嗯……”   “……你干嘛?”秋子对他这幅样子非常无语,“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这些资料应该很早以前就该被处理掉了,真是好奇你从什么地方弄过来的。”   “秋子小姐知道这些资料被处理的事情吗?”太宰又片了一片苹果插在刀上。   “好歹我也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了。”秋子苦笑道,“现在要是拿出来说的话也真是百口莫辩,——毕竟孤儿院的人对我不好是事实,我又只能说这是我自己的‘感觉’,不是被当成重度妄想的精神病,就是杀伤力极强的危险品吧,反正哪一个都不好就是了。”   “嘛,反正也是不可考的事情了。”太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手上的刀却没有停下来,拿起另外一个苹果开始削皮,“秋子小姐的能力,我倒是一次都没有听小姐解释过呢。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我觉得我解释不清楚。”秋子没有再看他,“小时候的我和现在的我好像在这方面有很大的不同,很多小时候能做到的事情,现在似乎已经做不到了。——啊,给我吗?”面对太宰送上来的,叉在刀尖上的苹果片,秋子张开嘴咬住了一角后用手指推了一下送进了嘴里,“话说回来,现在仔细想一想那个时候的感觉,我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立刻就判断出他们已经死去了,我只是看到了颜色——”   只是看到了颜色就已经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攻击者并非活物,只是由别人的操控着的尸体,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斩断他们身上那来自控制者的颜色的。   ——只要是有颜色东西,都是可以被杀死的。   哪怕是尸体,也能被杀死第二次。   然而这种能力,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失了。   消失的原因不明。   在还没有懂得怎么去使用,理解这种能力的本质之前,就已经失去了这种能力。   但是秋子对于这些事情向来比较大条,也不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刀给我,我自己削。”秋子摊开了手对着削苹果皮上瘾的太宰说道,后者微笑着把刀把送到了秋子的手上。   就在这个时候,护士推着日常测量心跳血压的仪器走了进来,然而在靠近太宰的一瞬间,她突然暴起举起手上的机械——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六,小巧玲珑胳膊也十分细巧的护士,举起了一台颇为沉重的器械,径直向太宰的头上砸过去。   几乎是一瞬间,一道银光闪过,在太宰闪避的瞬间,原本应该在秋子手上的水果刀,稳稳的插进了护士的眉心。   鲜血四溅开来,顺着眉心流淌下来染红了粉色的护士服。   然而就在下一刻,眉心被刺穿的,本应死去的护士,却睁着那双无神的眼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喂喂,事情到这可大条起来了啊。”太宰在一旁抱怨道,脸上却带着让人怎么都不相信他真心觉得这件事情大条了的笑容。   “太宰,不要出手。”秋子站了起来,手上握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来的小刀。   不算活着的东西,却燃烧着颜色。   ——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秋子的能力才没那么简单【摊手】 ☆、24      为什么杀不死。   不管怎么样攻击要害,都无法杀死。   和当时一样的场景,自己的表现却完全不一样。   明明曾经举起匕首,随着颜色流淌的方向一刀下去,就能轻易的杀死任何东西。   此时的自己,到底从彼时的自己有什么不同呢。   能看到什么,不能看到什么。   是什么导致了这种不同。   一次又一次的冲着冲上来的“尸体”的要害部位切下去,杀意在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但是已经死去的东西,不管是捅穿心脏还是切掉手腕或者是砍下头颅都无所谓。   这样高强度的杀戮,足以把秋子的体力一点点消耗殆尽。   但是在一旁驻足观看的男人却没有任何想要插手的意思,整座医院都变成了杀戮场,在尸体上挥舞着手上小刀的人浑身浴血——这座医院已经沦为死地,之所以他没有成为和这些尸体一样的东西,只是因为操控这些人的力量对他不起作用而已。   说实在的,他其实有点不高兴。   即使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太宰治的内心依旧不高兴。   只要他上去触碰一下,这一切自然可以很快就结束,然而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不如让真正的价值显现出来,才能让这无聊的对生命的浪费显得不那么白痴。   为什么以前能做到,现在却做不到呢。过去的秋子到底同现在有什么不同,也许可以做一点大胆的猜测,秋子现在所使用的能力只不过是她真正力量的冰山一角,当她能够理解到两个时期的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同的时候,她就能把这些尸体都真正杀死了。   所以他现在只是在一边看着而已。   如果要说的话,大概可以把这种状态,勉强称之为觉醒吧。   “觉醒试试看吧,秋子小姐。”让我看看你真实的姿态。   ——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在父亲刚刚带回川端老宅的时候,她时常能看到很多各种各样的颜色在身边闪烁,但是当她伸出手去的时候,会发现闪烁着颜色的地方其实什么都没有,有的时候那些颜色会突然变得可怕凄厉起来,并且流动着想要把自己从身体里驱赶出去,然后霸占自己的身体。   杀意在流动。   只要循着这份流淌的杀意,没有无法斩杀的东西,哪怕没有实体也是一样的。   那个时候的自己,不懂得恐惧和怜悯,只知道自己能杀掉所有带着颜色的东西。   自从父亲带了一个人回来之后,自己便没有再看见那些奇奇怪怪的颜色了,然而作为代价,自己的味觉产生了紊乱。   但是此时此刻,就像是旧景重现一样,秋子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冲破阻碍,想要得到自由。   为什么杀不掉呢。   破碎的肉块又一次凝结在了一起,尸体扭曲着试图越过秋子,攻击站在后方的太宰。   “啊呀。”一直保持着看戏态度的太宰,露出了一个微笑。   然而攻击在半路就被截停了,秋子一刀将肉块斩成两截,浑身染着污浊鲜血的女人一脚踩在了肉块上,即使她知道这肉块对太宰并不能构成什么伤害,即使她知道这东西攻击了太宰,也只能被他无效化而已。   但是,仿佛是直觉一般,她觉得太宰不能在这里出手。   她并不想看这个总是一副没有干劲的家伙身上染上血,沾上碎肉块的蠢样。   “不许去太宰那里。”   并不是什么保护欲,只是单纯的不想看那家伙浑身是血而已。   然而像是察觉到了秋子的意图一样,集结起来的尸体依然像太宰的方向涌去,男人微笑着从风衣口袋里抽出了手垂在一边。   “我说了……”身上满是粘稠的、凝结的血液、肌肤上流淌着汗水,因为长时间单方面的杀戮而气息显出些许紊乱的秋子踩在其中一具尸体的身上,纵身一跃到了太宰的前方,灰白色的眼睛燃烧着血一样的红色,真实的杀意从身体的每一寸涌到手上、涌入手中开刃的短刀,“不许去太宰那边。”   刀锋自下而上,顺着颜色流淌的方向一刀两段,鲜血喷溅出来,像是想要将她洗礼一样洒在秋子的脸上,单方面的杀戮依旧在进行着。   杀意的涌现无法被制止,当刀刃穿过肉体的时候,就像是自己的意识穿过了肉体一样,一刀又一刀,将尸体从控制他们的意识中抽离,将那份意识斩杀。   敌我识别?情绪判断?   川端秋子的能力从来不是那么无聊又浅薄的东西,透过那双眼睛看到的东西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而是“真实”。   这是杀死真实存在的东西的力量。   在被UA病毒诱导产生变异而掩盖的真实之下,她真正的能力被掩藏了。   此时此刻,在不断重复的杀戮之下,秋子的内心涌起了一丝快意和满足,甚至让她的嘴角翘起,带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是的,自己就是这样的怪物,在杀戮的过程中享受快乐,在血肉横飞里得到满足。   快乐、快乐、每一刀都带着无边无际的杀意带来的满足感。   没有谁把她停下来的话,就会一味的沉溺进去。   连太宰都必须承认,在血肉横飞的世界里舞蹈的秋子,别样的残酷和美丽。   但是……   在小刀贯穿最后一具活尸,将它体内控制它的意志斩杀之后,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覆盖住了秋子的眼睛。   漆黑的,充满冰冷杀意的世界骤然陷入了一片意义不明的橙色之中,“虽然浑身染血的秋子小姐非常美丽,我也并不讨厌,不过还是不要沉溺于此会比较好哦。”   太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秋子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捂住了秋子的眼睛,而另外一只手,像是要将她从那无边无际的杀意中抽离开来一样,伸手将她的两只胳膊,连同她的身体一起抱在了怀里,她头发上的血沾染在他的脸上。   “太宰。”被捂住眼睛的秋子喘息着,轻声呼唤了一句。   “嗯?”   “我是个怪物吗?”   男人久久没有回答她,过了一会之后,她才听到他轻笑了一声。   “怎么会呢,”太宰依旧将手覆盖在秋子的眼睛上,“秋子只是个有点不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甜蜜的耳语,几乎要让人把这句话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你这么撩我你跟我说不负责我可是会黑化开启小黑屋路线的哦 ☆、25      “居然知道用绷带遮住眼睛。”女人抽了一口烟,一脸无奈的看着两只眼睛都缠着绷带的秋子,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本来以为碰上一个已经很罕见了,没想到居然能碰到第二个。”苍崎橙子放开了秋子的下巴,“但是到这种程度,魔眼杀都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啊,看来你拥有这双罕见的眼睛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啊。”   “很久以前父亲带来过一个和你差不多的人,缠过一段时间的绷带,解下来之后就基本看不见什么了。”秋子的指尖碰在了自己眼睛的部位,“好像……小时候因为看得到奇怪的颜色而头疼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颜色?不是点和线吗?”苍崎橙子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喂,”她苦笑着撩起了前面的刘海,“这可是很罕见的情况啊。”   “颜色会流淌,告诉我攻击哪里才能彻底杀死目标。”秋子拿起旁边的水杯,吹了吹上面蒸腾的水雾,小心的喝了一口,“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呢?橙子小姐?”   “遮着眼睛也能看见吗?”苍崎橙子却不急着回答,反而问了一句。   “橙子小姐知道共感觉能力吗?”   “感觉共通,受到一点刺激就能转化为其他感觉的那种能力么?”苍崎橙子抱起了胳膊,“倒是听说过,但是大多数人都只有两样到三样感觉是互通的——你是五感共通吗?”   秋子点了点头。   “……然后身体又被病毒折腾……啧,抱歉可能会引起你的不快,但是……你是不是假死过很多次?”苍崎橙子翻了翻手上的资料,叼着烟问道。   秋子迟迟没有回答,过了一会才对着她伸出手,“太宰不给我抽烟,把我的烟都没收了,能给我一根吗?”   被意外的讨了烟的橙子瞪着面前这个人看了一会,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随后伸手递给她一支点燃了的香烟,秋子夹起它吸了一口,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在侦探社的会客间里吞云吐雾起来,在差不多半支烟都被消耗掉之后,秋子才无所谓的笑了笑,“嗯,那一段时间,几乎天天都会陷入几乎要死掉的境地,心脏停止跳动也是正常的,有的时候一天之内会发生好几次,多来几次的话没有多久就会习惯,这样的经历持续了两年之久。”   “这样啊,那就难怪了。”橙子掐灭了手上的烟,“听说过直死之魔眼吗?”   “没有。”   “也是,”橙子笑了,“就像是名字所昭示的一样,这是直视死亡的能力,很罕见的哦。”   “哦。”   “喂喂,好歹表现的稍微惊讶一点嘛。”   “哦,真是了不起啊。”秋子面无表情的棒读道。   “真是个让人受不了的大小姐。”苍崎橙子笑着摇了摇头,“但是你的能力并不是单纯的直死之魔眼而已,就像是……”她想了想,打了个毕方,“就像是吃蛋糕一样,吃完了一层表面的奶油之后发现奶油下面还有一层水果——表层奶油就是你的共感觉能力,里层水果就是直死之魔眼……”她插了起了一片沾着奶油的草莓,“但是不管怎么样,水果和奶油都是属于这个蛋糕这个载体,也就是你的身体的,同样不可避免的,水果也会沾上奶油——所以可以这么说,你的能力出自于你本身超越常人的素质,再怎么强大的力量,依托于人的时候总会出现个体的差异,虽然概率几乎等于不可能,但是‘直死之魔眼’的工作原理在你的身上,因为共感觉的存在,原本应该可以看到的死线,变成了流淌的颜色,然而本质上,这东西还是死线,并不会因为你的理解而产生什么本质的改变。”   她把草莓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继续解说道,“同时因为共感觉的存在,你对‘死’的理解从抽象变成了具象——这也就是为什么你现在脑子还没有烧坏的原因。”   “……很抱歉,完全听不懂。”秋子面无表情的掐掉了手上的烟。   “不过那个小子很行啊,居然能找到我。”橙子口中的“那个小子”不是别人,恰恰是现在抱着胳膊在会客室外面听了个全须全尾的太宰,听到自己被提及了,他便探出头来,“所以说,秋子小姐的第二个能力也不是异能力啰。”   “哼,说是异能力其实也行,说是超能力也没有什么违和感吧。”橙子笑了笑,“魔眼杀你要是想要话,我这里还有某个孩子不肯要的,虽然到你这种程度,魔眼杀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用那个。”秋子摇了摇头。   “嗯?”   “你说过,这是直视死亡的能力吧?”秋子的脸上还缠着前几天给她缠上的绷带,当时她的眼前不断的闪现出不同的颜色,连旁边的花草树木都开始流淌起颜色的河流来——疼的几乎感觉自己的视神经都要烧起来了,如果不是太宰的话,她很有可能挖出自己的眼睛来。   “嗯,是啊。”   “那么,没有逃避的必要。”秋子垂下头,即使蒙着眼睛,她也能感觉到颜色在流淌着,清晰的通过其他的感觉“看”到周围的一切,“直视死亡也好,看穿万物的消亡也好,我一次都没有说过我不想要这些力量,它已经属于我,同我的呼吸融为一体。”她抬起了手,覆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我依靠着共感觉的力量走到了今天,纵使这力量得来的非常痛苦,事到如今像个懦夫一样哭喊逃避着自己不想要,只是愚者之为罢了。”   橙子笑而不语,过了一会才感叹道,“哎呀,怎么又是个怪脾气的丫头呢。”   送走了苍崎橙子之后,太宰侧过头去看着秋子微笑道,“秋子小姐为什么还不把绷带解下来呢?”   “因为眼睛还是有点疼,需要休息一段时间。”秋子面无表情的回答道,“真是奇怪,出了那件事情,异能特务科现在应该早就派人来接我走了,怎么会放任我还待在武装侦探社呢?”她抬起头来,“看”向太宰,“不会是某个人做了什么吧?”   太宰笑了笑,又摊开了手,“托了秋子小姐的福,那边抓到了很~~~~~有趣的异能者哦。”   “什么……”秋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太宰却凑到她的耳边对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让秋子半晌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个人……在智谋方面,还要可怕到什么程度呢?   “太宰治你居然拿我当钓饵!等死吧你!” 作者有话要说:  秋子的第二个能力就是直死之魔眼,不是像【】 ☆、通知   介于作者曾经在文野和梦色联动的时候许下过宏愿【flag】要是我抽到了宰就三更   然后,我现在,有了五只宰   嗯,我明天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三更   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进群,我今天写点别的番外放群里当福利好了OTZ……   229289730 ☆、27      秋子所在的医院原本就只有她一个病人,在被太宰治带回之后,异能特务科立刻第一时间同武装侦探社取得了联系,当初给出的要求是立刻将川端秋子带回去。   “带回去”只是比较温柔的说法而已,异能特务科方面的意思其实就是“□□”。一直接受着异能特务科监视的秋子,在这一次表现出了让他们感到威胁的不可掌控性,虽然安吾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了秋子想要离开的话没有人能够阻止,但是这一次,却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这个人倔强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样情况。   ——说到底,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留在异能特务科的呢?   虽然感情上很希望秋子能给出是因为这里还有自己这个朋友这样的答案,但是理智上,安吾并不这么觉得。   武装侦探社方面前来交涉的人是太宰,并且很快同异能特务科方面达成了一个共识,不管是谁打算捕获秋子,异能特务科都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便出现了秋子一人被半□□在某个医院里的情况。   然而这个地方,从一开始,除了秋子就没有别的什么活人了。   异能特务科中也是有不少能干的异能者的,其中一人以擅长控制傀儡而被招入这个政府机构,可以说从不离开病房的秋子,一边要注意太宰治的监视,一边接触到的护士、医生,事实上都是由这位异能者操控的傀儡。   而后的一段时间里,军警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端掉了对方在横滨的一系列据点,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对方只能选择向就像是保底奖励一样的秋子出手——而这一切正中了太宰的下怀——那位出手的异能者,就是当年在孤儿院造成了一系列杀戮的异能者。   在这一次捕获之后,秋子原本应该被接回异能特务科去的,可是这一次的收获让整个异能特务科上下都处在了严重睡眠不足的状态,安吾更是连续靠着咖啡撑了三天三夜,一口气吃撑了的异能特务科,在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先处理手上抓到的特殊异能犯罪者,而将秋子暂时放在了作为警察预备役的武装侦探社。   好歹这一次,如果秋子想要跑的话,也要顾及一下武装侦探社会不会被一起问责。   而这一切都是出自太宰治本人精密的计划。   目的却非常的孩子气。   “秋子小姐能多留在武装侦探社一会就很好了。”   当然,介于他拿秋子当钓饵的行为,作为赔罪他也只能贡献出自己的钱包,请秋子吃了隔壁街的上海蟹。   虽然他自己也吃得很欢就是了。   秋子现在的打扮颇为让人瞩目,白色头发加上绑着绷带的眼睛,然而就算绑着绷带,秋子的行动也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好像完全能看见前面的景色似的。   “秋子小姐,为什么要留在异能特务科呢?”太宰沾了一点蟹醋把上海蟹腿肉塞进嘴里咀嚼着——虽然现在已经差不多快过了吃上海蟹的季节了,但是这里的蟹多少还是很肥嫩的,入口满口都是蟹的鲜香味,他其实很早就想来尝一尝了。不过现在的目的也不是吃蟹,吃蟹只是顺带的而已,偶尔在一些方面会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孩子气的太宰此刻正一脸好奇的看着秋子,等待她给出答案。   “因为安吾在啊。”秋子耸了耸肩,“从小到大,到现在我也就只剩下安吾这个旧友了。”   太宰“哼”了一声,一脸愤怒的把剥好的一壳蟹肉都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不给秋子小姐了。   当然,孩子气的抗议并没有什么用。   秋子捂着嘴笑出了声,“你以为还有别的什么理由吗?”   太宰又“哼”了一声不回答,却看见秋子抓住一只蟹的螯足,徒手压了两下,轻易的沿着几条看似杂乱无章的线条把整块肉剥了出来,在一边的蟹醋里沾了沾,送到了他的嘴边,“吃吗?”   ……真是擅长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的人啊。太宰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对甜枣来之不拒,张嘴咬住了那一大块蟹螯肉,只是在这么做的时候一起含在口中的还有秋子的手指,“嗯,好吃。”他舔了舔嘴唇,眯起眼睛微笑着看着秋子。   也不知道是在说哪个好吃。   “两年多以前,安吾曾经和我说过,有个人的档案他处理了三天三夜没有合眼,靠着咖啡挺了过去,还动用了所有能用上的关系,直到前不久我才看到了他口里抱怨过的人。”秋子又剥了一块蟹肉,这一次不拿来投喂太宰了,她自己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咽下之后才接着说道,“你和安吾,吵架了吗?”   要只是吵架就好了。太宰苦笑着想到,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嗯,吵了很凶的一架,很凶很凶。”   “……哦。”秋子点了点头。   然而她的态度太过不咸不淡了,太宰便开口多说了一句,“怎么,不问我们到底是怎么吵起来的吗?”他的声音微微有点哑。   “不问了。”秋子摇了摇头——“再问你就要哭了,等你哪天想说了再来告诉我吧。”她举起手边的酒杯,“给我倒一点。”   太宰握着酒瓶的手却迟迟没有动,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过脸来微笑道,“那么做个交易吧。”他为秋子满上酒杯,“我告诉你我同安吾吵架的原因,秋子小姐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留在异能特务科的真正原因。”   “太宰。”秋子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有些事情是不能用交易来解决的。”她转头“看”向太宰,“不想说的事情,就没有必要说出来,想发脾气的话尽可以发泄,对我动了杀意的话可以立刻就动手,难过就一个劲的哭,我真是不太懂你——”   “——不高兴干嘛非要逼着自己笑逼着自己面无表情呢?”   纵使只有些微的瞬间,只有那么一点点,但是却是如同秋子所说的,在她开口说出那句“再问下去你就要哭了”的时候,他的内心掠过了一丝丝的杀意。   针对秋子小姐的杀意。   不应该有的杀意。   这并不是所谓撩人的直球,这是在像对待那只手下的螃蟹一样,一点点把他的外壳剥开来,然后把里面那些污脏的,扭曲的,不能暴露在“好人这一方”的东西搅烂,挖出来,晒在太阳下面。   太宰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明显的笑容,下一刻,在服务员的尖叫声中,两个人突然同时出手,一路拆房揭瓦一样打出了店门。   比起近身战的话,秋子毫无疑问甩了太宰一大截,但是太宰在这方面也不是完全的弱鸡,他能够很快的分析出战局和秋子的动作方位,最终两个人一路边战边跑,斗殴一路持续到了某个小巷子里,太宰喘息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看着面无表情的秋子,最终双脚一蹬瘫坐在了地上,“我不打了,累死人了。”像是受尽了委屈一眼,他盘腿坐在脏兮兮的地上,完全不顾自己裤子会因此弄得多脏。   “续航能力好差。”秋子抱着胳膊靠在了电线杆上。   “明明是因为蟹吃太多了胃不舒服。”太宰嘴硬道。   “那改天再打?”秋子微笑。   “不要,累死了。”太宰闭眼扭头拒绝。   “那就是续航能力差嘛。”   “都说了不是啊!”   秋子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太宰自己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裤子,“回去吧。”他走到秋子的身边,后者耸了耸肩,“不委屈了?”   太宰没有回答秋子,就在秋子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突然伸手一把把秋子抱进了怀里。   “委屈。”   很委屈。   离开故乡的时候委屈,加入港黑的时候委屈,三岛先生死去的时候委屈,四年前离开港黑的时候委屈,现在也很委屈。   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委屈。   “简直委屈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28      “这个消息,切实可靠吗?”带着墨镜的白发男人收起手上的资料,最近在横滨的好几个据点被军警端掉了,几乎可以说他们的势力一大半被清出了横滨,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他们终于找到了关于那个“能消除碰到的所有异能力”的反异能者的信息。   在前不久,在同外国名为“组合”的异能组织的战斗中,确实在港口黑手党或者武装侦探社这两个异能组织中,存在着一名拥有这个能力的异能者。   Mr.N不由得为这世间的巧合笑出了声来,那个孩子也在横滨,而他们踏破铁鞋寻找的异能者也在横滨,这样反而省了不少功夫。   “先生,我们接下来去横滨吗?”身边的下属这样问道。   “哦,不,先不着急,”既不适合被称为生意人,所做的事情又同科学研究没有什么丝毫相似之处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微笑,“先把那个造出来吧。”若要用一种行径来形容他们的所作所为的话,大概也就只有“恐|怖|组|织”这样的词语了吧。   既然是恐|怖|组|织的话,不做一些类似恐|怖|袭|击一样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不是吗?   不管是港口黑手党,还是武装侦探社,都是立足于横滨这个港口城市的组织,若是在这个城市里散步高致病性的UA病毒的话,最终能活下去的也就只有那些拥有特殊基因的变异诱导者,以及川端秋子罢了。   利用这样的袭击,自然也就能逼出那藏身在不知道是侦探社还是黑手党一方的特殊异能者,如今也许不叫津岛修治了——但是一旦锁定了目标,也就好处理了。   “那么,”曾经作为UA病毒开发一把手的男人扬起了手,“让可爱的病毒清洗一下这个被无聊透顶的弱小人类填满的城市吧,好为我们迎接公主让出宽阔的道路来。”   就现在的情况看来,那张照片并没有落在川端秋子的手上,那么,到底是谁打断了他的布局,导致精心准备的礼物没有送到应该收到它的人手上呢?   现在被下属们称为Mr.N的,使用抗变异药物UAX367、暴力、利益和死亡的恐惧来控制着这个组织的男人,曾经是主力开发UA病毒诱导变异人造异能者实验的实验员。   在过去的十年里,他从来未曾忘怀过那个唯一成功的试验品,编号为A-16的孩子,如今被唤作川端秋子的孩子。   作为一个曾经为UA病毒带来的奇迹而兴奋到恨不得让自己也投身其中,享受着变异带来的强大力量的男人,服下药物的瞬间,却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同“奇迹”之间所相差的距离。   那个被自己日复一日折磨着,假死又被刺激着活过来,经历电流、肾上腺素、病毒、诱导药剂、窒息、水淹——所有放在任何一个成年人身上都足以能让对方崩溃的研究手段,在那个孩子身上日复一日的实施着。   但是她还活着。   获得了力量,成为了强大到无以伦比的奇迹。   ——在那个孩子醒过来,用半截试管轻松的割开了另一个实验员的脖子,让那鲜红的血染上白发,面无表情的小脸上沾满血迹的时候。   Mr.N迷上了这个孩子。   迷上了自己亲手缔造出来的“奇迹”。   然后他的“奇迹”被像是野兽一样冲进来的男人夺走了,那个名叫川端康成的异能者,天然的异能者,他不懂得这个孩子的价值,也不懂得她存在的意义,只是一味的希望这个足以媲美上帝造物的少女,变成庸庸碌碌的普通人。   不能忍受,这实在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A-16是他的造物,是属于他的奇迹,愚钝的凡人企图用人类无聊的价值观去束缚她这件事情,简直是不能忍受的愚蠢和可笑。   所以,他设计杀害了这个男人。   为了让他的奇迹更加耀眼,为了让他的奇迹理解到自己到底有多麽、多麽的着迷于她。   然而现在,因为不知道谁的阻挠,照片并没有送到A-16的手上,她对自己的所做作为一无所知,这对于N先生来说简直是难以忍受的事情。   他必须要知道是谁阻挠了A-16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并且给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赐予地狱般的惩罚。   当然,在那之前,他还是先得把最重要的道具制造出来,并且把作为资金交易目标的“那个特殊的异能者”找出来才行。   一列火车快速的在轨道上驶过,载着来自津轻的寒风,往横滨驶去。   而在这个日本为数不多的港口城市中,异能特务科的特务们正在紧锣密鼓的审讯着抓到手的异能者,坂口安吾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他还是有点担心秋子在太宰那边会出什么幺蛾子。   随着审讯的深入,他们渐渐在一些旧档案里找到了这个新兴组织的影子,涉及麻|药制造和境外的贩|毒组织有着很深的联系,并且将资金投入到UA病毒的开发,除了一些上层人员,很少有人能见到组织的领头者。   就像是现在抓到的这个,也只知道他们的boss被称为:“Mr.N”,至于其他一概不知。   “但是只要是参与过UA病毒开发的人,肯定会留下档案。”怀着这样的心思,安吾面对着几大柜子的资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十四年前的很多资料都没有归档存入电子资料库中,这就意味着——没办法,开始找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翻阅资料几乎到抓狂的时候,他终于在一页薄薄的资料纸上找到了一份履历,上面带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研究员的名字是:“相叶阳”,在一水的“逮捕”和“死亡”中,只有他的文件写着“失踪”。   作为早期UA病毒开发和“奇美拉计划”的主导者,主要研究员之一,会是他吗?安吾推了一下眼镜,眯起了眼。   ——虽说如此,看上去却是个书卷气非常重的斯文人呢。   只凭借第一印象看上去的话,很容易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个人手无缚鸡之力,是个满脑子都是各式各样的理化生物知识的书呆子研究员。   然而稍微对“UA病毒”和“奇美拉计划”有所知晓的人,在这张白净文弱的脸上都能读到一个信息。   ——这个人,对无数无辜的生命,做尽了畜生不如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第三更努力中…… ☆、29      “是这样吗?”太宰侧着头用一个颇为高难度系数的柔韧动作趴在桌子上,放在耳朵边上的手机这样说道,出于共同的目的,目前异能特务科的一些资料是可以暂时拿出来给侦探社共享的,当然这些资料仅限于经过筛选的,可以放出的资料而已。   然而对于乱步或者太宰这样的聪明人来说,一点点的可共享资料都能成为他们部署战局的神兵利器。   毕竟,就太宰本人而言,知晓大量的信息,知道的越多,根据千变万化的战局他就越是能做出更多合适的应对方案来。   “……这件事情,请暂时不要让秋子知道。”   安吾一次都没有听秋子提及过自己当初在“奇美拉计划”中受到的折磨,在他认识秋子起,这个孩子就表现出了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和怪异——这份怪异经过后面数十年的磨砺终于被磨掉了棱角,至少让她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和别人相处了。   在阅读了一些儿童心理、心理学之类的书籍之后,安吾觉得自己不在秋子面前提及这些惨痛的童年过往是一件非常明智的事情。   “啊呀,真是像担心女儿摸到童年阴影的好老妈一样啊,安吾。”太宰毫不留情的带着轻佻的语气讽刺道。   “太宰,我说认真的。”安吾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生气,太宰的毒舌对他来说几乎造不成什么伤害,“别让秋子知道这件事情,否则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她——”   “安吾,你太小看秋子了。”太宰打断了安吾的话,微笑道,“秋子小姐可比你想的要坚强的多哦,比如说,你现在问一问她是不是还记得‘相叶阳’这个人,她的回答肯定是‘不知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安吾简直觉得面前这人的槽点都要溢出手机屏幕了,“秋子那时候只有六岁,怎么可能记得对她施加折磨的人叫什么,难道对方做实验还会先自报姓名吗?”他要是在武装侦探社的话,一定会用榔头狠狠地敲打太宰的后脑勺的。   “嗯……就算不记得名字,也会记得脸吧。”太宰从桌上爬起来,打开了电脑,新闻里正在播出横滨某处港口游轮发生大爆炸的的新闻,为了和异能特务科方面交换资料,太宰甚至拜托敦和镜花看着秋子,带着她出去走走。   “……你到底瞒不瞒着。”安吾忍无可忍,为了防止还在工作的同伴们收到影响而压低了声音。   “当然瞒着。不过事后大概秋子小姐会很生气吧。”太宰微笑道,“到时候全都推到安吾你身上可以吗?”   “……反正不管怎么说,最后一定是我们两个一起被她揍。”安吾面无表情的吐槽道。   “……喂,安吾。”电话里头太宰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他用一种就像很多年前,每一次要发生大事情之前都会用的语气,对着电话里的安吾说道,“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新闻里的人脸——即使年长了一些,发色也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但是太宰还是轻易的把这张脸同资料上的人脸对应了起来。   所有的传媒——大厦前方的广告牌、商店里的电视机、只要是能接受到影视卫星的地方都出现了同一张脸——白色的头发,带着墨镜,苍白的皮肤下面似乎能看到血管里流淌的血液,Mr.N,或者说过去的相叶阳,用一个双手交叠的姿势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咳咳,横滨的各位好。”   “……这是怎么回事!?”电视台的员工们惊讶至极,而收看节目的普通民众却以为这只是一场单纯的什么秀,好奇的观望着,“卫星信号被劫持了——”   录像中的相叶阳微笑着说道,“横滨的各位大家好,我在这里播出一分寻人启事——”他的嘴角翘起一个弧度,优雅又疯狂,“我们正在寻找一位拥有特殊能力的年轻人,只要被他触碰到,所有其他的能力都会无效化。”   “太宰先生……?”这个人是为了寻找太宰先生才弄得怎么大动干戈吗?陪着秋子和镜花在中华街附近买小吃的敦瞪大了眼睛,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秋子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听着这则大费周章、充斥着不祥和挑衅的寻人启事,随着画面的播出,横滨最密集的商业街传来了爆炸声,伴随着人们的惨叫和爆炸的巨响,寻人启事依旧有条不紊的报告着,“这位异能者,若是你听到了我们的寻人启事的话,请在日落之前到电视台去表明自己的身份——如果日落之前——也就是东京时间六点整还没有受到任何消息的话,一颗载着无数强传染性病毒的毒气弹就会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爆炸。”   追踪着卫星信号的军警闯入了信号传来的小房间,当他们撞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只有机器发出的幽光。   太宰在听完这则报道之,沉默了很久,然后一个人像个疯子一样抱着肚子在电脑前面笑的眼角都沁出泪花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笑声吓到了收听到寻人启事而着急着赶回来的国木田,“太宰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宰还在笑,抱着肚子几乎要抽搐倒地了,“啊呀,啊呀,这个老套的办法……把自己暴露在秋子小姐的面前,同时逼着我去表明身份……真是老办法就是好办法呀。”他笑着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国木田君,别这么着急,不是还有……”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八小时又三十六分钟十一秒嘛。让我先打个电话……”   然而在他打电话之前却先接到了来自敦的电话,“太宰先生!我刚刚听见了那个寻人启事!”   “好了好了,敦君,冷静一点,先看看秋子小姐有没有跑掉……”   还没来得及回答,秋子先从敦的手里抽走了手机,“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自由随意无组织无纪律又不讲信用的人吗?”她冷着脸吐槽道。   “……啊呀,秋子小姐,没有因为过度担心我而先自己行动起来吗?”太宰故作失望的笑道。   “你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秋子反唇相讥,“安心吧,我答应过你不会乱跑的。”   “我?我可好得很。很久没这么……呵,算了,秋子小姐,回侦探社一趟好吗?”   “……嗯。”秋子点了点头,随后皱起了眉头。   ——但是……为什么要盯上太宰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完毕 浑身都在痛…… 谢谢各位的地雷和长评=33= ☆、30      “我真是没有想到,A-16会同我们想要捕获的异能者有交集。”带着墨镜,在横滨的天气还没有非常冷的时候还穿着大衣,戴着手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看着面前戴着手铐坐在游轮椅子上的男人,后者的脸上带着让人非常火大,恨不得一拳揍上去的笑容。   “必须要修正一点,”太宰丝毫不介意激怒面前这个人,“不是‘有交集’是‘恋人关系’。”   相叶阳,也就是Mr.N先生转身狠狠一拳打在了他的胃部。   “虽然需要交易上说的是活着,可没说是全须全尾,手什么的少掉一只两只也是正常的事情。”   看着露出扭曲神色的男人,太宰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容。   ——六个小时前——   “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地方爆炸根本就是彻彻底底的胡来啊。”乱步舔着迪士尼转款的彩色棒棒糖吐槽道,“这种高致病性的病毒,只要随便漏出来一点点,就足够在这场城市造成一场大屠杀了。”   “……所以会是在人群密集的地方部署毒气弹吗?”国木田摸了摸下巴。   “哦,不是,是在游轮上。”乱步抱着胳膊指正道。   “原来如此。”太宰点了点头,看着把他们一行人都架到了警署指挥所,听着他和乱步一人一句一脸懵逼的警察们,“虽然出去表明身份也不是不行,不过果然还是不行吧?”   完全被绕晕了的警员们用茫然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人,太宰撑着脸思考了一会,随即拍了拍手,“嗯,去表明身份吧!”他脸上带着轻快的笑意,好像完全不把这种行为当做是自投罗网或者自寻死路。   “哈?!太宰你在开什么玩笑。”国木田就差用笔记本用力敲这个男人的头了。   “表明身份,又不是自投罗网。”太宰笑了,“国木田君,我的计划,出过错吗?”他歪头笑起来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坏笑的小恶魔。   听到他这样说的国木田也只能沉默以对。   事情也是有这样的解决方法的,不表明身份的话,对方的毒气弹会爆炸——但是就算表明了身份,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对方不会就此引爆毒气弹,对方的目的是太宰,既然要求表明身份——而且在作为战争宣言的“寻人启事”中强调了太宰的能力——那么对方的目的十有八九是活捉,只要太宰还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对方的毒气弹就不会爆炸。   在这一点上,太宰是有着十足的把握的。   一旦知道了身份,在那之后再用某种手段把自己抓起来,那个时候就能随心所欲的对这座城市实施自己所说的“毒气弹”计划了吧。   也不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目标什么的,但是这个手段也太过简单粗暴了,画面上的男人无疑是相叶阳,是想要捕获秋子的那个组织的人没有什么问题,太宰不觉得自己被盯上是因为和秋子的关系,对方既然有异能者的下属,那么捕获自己和捕获秋子大概是两个同时进行的任务,只是恰好秋子和自己认识而已。   “命运还真是多巧合啊。”太宰毫无干劲的叹了口气。   当他拉开门的时候,却看到秋子抱着胳膊靠在墙上,腰部、腕部、腿部、脚踝、鞋底——此刻的秋子全副武装,恰如一人独闯实验基地时候的样子。   一眼看出秋子全副武装的太宰笑眯眯的戳了戳秋子的脸,“在这里等我吗?”   秋子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依旧抱着胳膊,“你曾经问我为什么留在异能特务科。”   “因为安吾嘛,你不是回答我了吗?”太宰摊开手。   “其实不是的。”秋子的额发垂下来,她的眼睛依旧被绷带包裹着,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看”东西。   “……”太宰沉默的看着秋子。   “父亲死去之后,我曾经到过川端老宅,”秋子抬起头,“那里残存着别人的颜色——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打算为异能特务科做事了——只要我还留在这个部门磨砺着自己,接下最困难的任务,总有一天,我会再看见那个留在父亲死去地方的颜色的主人。”   ——我知道自从三岛先生死后,父亲的内心一直充满了绝望和矛盾,但是这样的他还是坚持把这样的我抚养长大了。   若是要死去,也一定会给我留下什么东西。   只字片语也好,一声再见也好。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什么都没有,就是父亲留给我的信息。   “父亲的死没有那么简单,那是我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事情了。”   “哎呀,”太宰耸耸肩笑道,“不愧是川端先生养大的呀。”   “一直都想问了,太宰你认识我父亲吗?”   “嗯……到底认识不认识呢……”太宰拿食指抵着下巴,“如果能活着回来的话,秋子小姐再来猜猜看吧?”   秋子安静的“看”着他。   “请……千万要找到我呀,秋子小姐。”   既然秋子小姐早就知道这一切的话,事情就简单了很多了,她早就知道这一切,还能如此冷静的面对这一切,从这一刻起,川端秋子就把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了自己——部署也好,发号施令也好,她将一切都交给他,全身心的信任他。   ——   恰如现在一样。   “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了解A-16的价值。”像是突然冷静了下来一样,相叶阳摘下了自己的手套,露出了里面长满了脓疮的手,“只有那个孩子,只有她完美的适应了病毒。”他像是着了迷,陷入了什么臆想一样的喃喃自语道,“最初见到她的时候,这个孩子并没有同其他试验品表现出什么不同来,会在毒气室里窒息,在手术台上惨叫——只是庸俗而无趣的试验品罢了。”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与众不同之处,她居然能够挺过每一次的假死,居然能够完美的适应病毒——那个时候,实验已经快要走进死胡同了,没有一个试验品达到了预期的目标,药物实验也泥足不前——那孩子简直就是神赐下的福音,是基因学上的奇迹。”   太宰垂着头安静的听着这个疯子的发言。   “川端康成,是个无聊的男人,夺走了她,并且试图让她成为庸碌无用的普通孩子。这是对科学成果的亵渎。所以,我设计让他死去了。”   Mr.N打开了游轮上的闭路电视。   “我是那孩子的‘父亲’啊——能够感觉到颜色的她应该能找到我才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居然跑去处理一颗无聊的毒气弹——就算毒气弹在这座城市爆炸,就算千万人死去,对她也没有丝毫的影响才对——她居然抛下我这个创造出她的父亲,跑去关心无关紧要的生物。”   ——根据太宰的指示,所有人员兵分两路,武装侦探社和军警去处理布控在毒气弹周围的警戒,由秋子一起去处理了那颗通报中的“毒气弹”,虽然非常的惊险,但是到最后那颗毒气弹中的细菌储藏盒还是被放进了生物隔离盒中,妥善的送去了高危病毒研究所。   而太宰本人,直接去见了一切的罪魁祸首。   无线电波传来了游轮被入侵的消息,随着枪声和惨叫声的响起,信息传达到了主控室,也传到了安静的看着疯子发疯的太宰耳朵里。   侵入者——只有一个。   监视显示屏上那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是最为闪耀的。”Mr.N这样说道。   太宰抬起头来看向这个男人,抬起了不再被手铐束缚着的双手,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袭一手肘击打在身边N先生的某个倒霉保镖的小腹,同时从他的腰间抽出了配枪,流畅的爆了另外一人的头,随后将枪口对准了N先生,“这点我很同意。”   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个无辜的好像孩童的笑容,“她不理睬你而去处理炸弹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因为在她眼里,你连噩梦都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长评 长评双更【喂】 ☆、31      太宰的枪口对着相叶阳,这个人总是让人感觉不到什么杀气,一脸无辜的笑着,好像自己手上拿的不是真的武器而是小孩子玩的水枪,又好像刚才开枪爆了别人头的人不是他一样,相叶阳安静的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一轮的青年,“你不会开枪的。”   船正在驶向公海中,只要出了领海,追回便不可能了,能够制裁他的也就只有这艘船国籍所在的国家罢了。   而在船上能称之为战斗力的,也就只有从刚开开始潜入这首游轮的A-16而已。   面对这样强大的秋子,他当然也是有所准备的。   共感觉的力量虽然能让她的身体机能以及感受能力成几何倍的增长,但是这样的她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也对呢,”太宰耸耸肩,一脸轻松的笑道,“毕竟异能特务科那边要求的是活捉,活捉你回去的话有些事情的处理也会简单化了呢。”他笑起来浑然一副毫无心机的样子,对相叶阳所说的“你不会开枪”不做任何口头上的反驳。   因为他用实际行动来反驳了。   四声枪响,第一发集中左肩,第二发打碎了左膝盖,第三发击中了右肩,最后一发打碎了右膝盖,太宰微笑着将枪口朝上,“虽然异能特务科说是要活的,不过没有说是全须全尾,手啊脚啊的,废掉一只两只大概还是无所谓的。”   虽然别看他这样没什么干劲,但是枪法事实上还能算过关。   ——   秋子安静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敌意之火在她的身上燃烧着,从刚才一路杀到游轮的大厅,秋子的身上已经沾染了无数敌人的血迹,空空如也的弹夹掉到了地上,手腕部抽出的新的弹夹装入了枪身中,同样拥有着火一样燃烧着的眼睛,同样的白色头发,太过相似的两个人对视着对方。   川端秋子的脸上依旧蒙着绷带,如同封印一样。   “不摘下来吗?”不知名的少女这样开口道。   “暂时没有这个必要。”   枪声在这一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厅。   过于相似的两个人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战斗着,一方为了尽快离开,一方为了夺取敌手的性命,在双方的弹夹都打空的瞬间,秋子从身后抽出一把军刀,欺身向前,刀刃和刀刃撞在一起发出金属相撞的刺耳声,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至始至终,能够看到对方色彩的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对于少女来说,是杀掉这个完美品,对于秋子来说,是让她让开。   少女手上的短刀上挑,贴着秋子的脸颊向上划去,在侧身躲避的瞬间,秋子脸上的绷带被挑断,鲜血顺着被擦破的部分渗出来,此时此刻秋子才真正看到了面前少女的样子,十六七岁的样子,和她一样有着白色的头发,两个人就外貌而言实在是太过相似了,好像面对的是稍微年幼一点的自己一样。   这个孩子也是病毒的试验品,但是比起自己,她有着非常明显的缺陷。   也不能说是缺陷吧,那孩子的锁骨那边有着血管扭曲后留下的如同花朵一样的痕迹,这就足以证明她并没有同病毒实现共生,比起秋子来说,这孩子只是个可悲的残次品。   ——其实并不想杀死她。   “让开路好吗。”秋子举起手里的军用匕首,“太宰在你身后的那扇门里。”和他在一起的还有那种让人作呕的颜色,但是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太宰。   如同照镜子的时候,你做出一个动作,镜子里的人也会做出同样的动作,不知名的少女也举起了手里的短刀,“我收到的命令只有一个,除非我死去,不会让你前进一步。”   无需更多的话语了,对方并不是用话语能说通的人。   秋子左脚用力,两人的身影同时交汇而过,能够看到一条又一条的死线在少女和她手中的短刀上,在短刀碎裂的瞬间,秋子手上的军用匕首也因为用力过猛而脱手出去,在那一瞬间,一只手抓住了飞起的短刀碎片,只是一道银光闪过,当身影错开的瞬间,少女的脖子沿着那唯有秋子才能看见的线断裂开来,喷出的血迹沾染了天花板上的吊灯。   因为太过相似,下手的一瞬间,好像割下了自己的头一样,秋子丢掉了手上的碎刀片,手上被刀片割除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不停地涌出来,用从地上捡起来的绷带绑住了手腕暂时抑制了出血,她伸手打开了面前的门,“太宰,走了。”   一眼也没有去看另外一边的男人。   太宰撑着脸看着她,随后指了指躺在一边因为失血已经开始头晕的男人,“不说点什么吗?”   “……你避开大动脉了吗?”秋子这才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死了的话我没法向安吾交代。”   太宰的目光越过她,落到了不远处的尸体上,他的眼神不错,还是能从这具尸体上看到些许端倪的,于是这个男人无所谓的摊开手,“嗯,当然避开了,还做了止血措施呢。”   他以前还在某个组织混的时候,经常回到拷问室里去见习,在那个时候学了不少的紧急止血措施,比如说用烧红的烙铁按在伤口处,然后保证血管横截面被烫在一起,这样就可以轻松止血,再进行下一项拷问了。   秋子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再扯到这个男人的身上,即使之后异能特务科的船来接走了相叶阳,她也没有一个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被这个人像是犬畜一样折磨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从那之后过了无数个日夜,终于不会再感受到身体发冷和彻骨的疼痛。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明确的。   “不是他。”在看着相叶阳被送上救护车之后,秋子用微微有些颤抖的手点燃了一支烟,“不是他。”   “?”太宰斜过眼看着她。   “你相信这样的渣滓,能杀死父亲大人吗?”秋子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盯着太宰的眼睛问道。“嗯……是不太相信呢。”太宰笑了,“就跟我表明身份其实也不是真的表明身份一样嘛……”这个人确实是相叶阳没有错,但是真正杀死川端康成的人并非是他。   “颜色不对,”秋子掐掉了烟,“父亲死之前见的人并不是他。”   ——只要有一天还没有见到那个人,她就还得在异能特务科待下去。   “唔,”太宰把手指放在自己下巴上摩擦了两下之后,突然给出了一个非常脱线但是又很合理的建议,“加入武装侦探社怎么样?正式的。”   “……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结束 接下来是第二卷 ☆、32      有人说过,男人和女人的感情就像是一场战争一样,当你动了心,伸出手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   手上的老式烟斗敲了敲烟灰缸,妩媚的吐出一口烟,慵懒的按着看着面前的白发女孩——是的,虽然已经成年了,但是在她眼里看来这还只是个孩子而已,白色的短发,脸上用绷带遮住女人身上最灵动的部位,“怎么,你还舍得回异能特务科?”   “不回异能特务科我能去哪里。”秋子面无表情的把手上的资料递了上去,“关于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件的报告,写好了,给你。”   紫式部撑着脸斜过眼,接过报告书翻了翻,“唔——不是安吾的行文风格,侦探社的谁写的吧?”再怎么掩饰措辞,写作相关的东西是很难达到完全客观全面的,毕竟只是从一方面说起罢了,但是这份资料却非常的公式化、详尽并且去感情化——这种行文和安吾的公式化又是不一样的,可以看出撰写这份报告的人对这次事件的看法完全客观并且冷静。   “嗯。”秋子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是谁写的。   “也是呢,”紫式部当然也是知道秋子写不出这种报告的,“眼睛好点了吗?那个碍事的布条什么时候才能摘下来?”这个时候她才想起要关心一下这个小姑娘的眼睛。   “并没有受伤,也不需要摘下来。”秋子摇了摇头。   “下了班陪我去酒吧喝一杯吧。”慵懒的女人终于拿出了一点点的感觉,“最近大家都处在睡眠不足的情况下,真是的,睡眠不足对我这种上了年纪的女人来说可是保养大敌呢。”这么说着她坐正了身体,终于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点点老式贵族的高贵典雅来。   “……”秋子没有回答她。   “怎么?”紫式部微微眯起了眼睛,举起了一只手,勾了勾小手指,“跟这个有约?”   “不,没有。”秋子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那就陪我去喝一杯吧。”紫式部捏了一小撮烟叶塞进了小烟斗里,妩媚的抽了一口,“清那个家伙古板的很,一点也不肯尝试一下新鲜的东西。”言语之间多少带了一点浅浅的讽刺味道。   “……好。”秋子对着她也只能点头了。   这个高挑妩媚的御姐有着一个极有古风的名字,在酒吧喝酒的姿态也非常让人侧目,自带着让人眼馋却不敢靠近的气场,对比之下,在另外一边的秋子就显得有些硬气,在女人味的方面被比了下去。   “你最近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啊。”用酒杯里的樱桃搅着鸡尾酒,紫小姐颇有兴趣的看着秋子,“也是,安吾那种正经过头的工作狂小子对女人太没有吸引力了,要是说到对女人的魅力的话,还得是优雅的坏小子才行。”   “……紫小姐,我没在谈恋爱。”秋子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紫式部挑眉不屑的笑了一声,一个王之蔑视就扫了上来,“如果没在谈恋爱——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把男女关系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了啊。”她的眼神犀利的扫过了秋子的胸脯和臀部,秋子被她的目光扫的有点起鸡皮疙瘩,微微皱起了眉头。   “安心吧,我还没无聊到对你的私人关系深挖的地步,”紫小姐抿了一口鸡尾酒,“说说看,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的眼神里透出八卦。   秋子叹了口气,刚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想从里面找支烟抽一口冷静一下,然而在摸了两下无果之后,才猛然想起自己的存货已经悉数被太宰没收了,顿时整个人都失去了干劲。   见秋子不回答,紫式部也不意外,“让我猜猜……那个写文件的小子?”   秋子被鸡尾酒呛了一下。   “看来是了。”紫式部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跟他不是恋爱关系……”   “不是恋爱关系你由着他没收你的存货啊?”紫式部又是一个老司机的蔑视,丝毫不给秋子解释的机会,“换成坂口家的小子,你肯定他前脚刚没收,后脚就去买一包新的了。”   秋子默默地想起了太宰那个二货一脸“我打算试试看靠吸秋子小姐的二手烟实施慢性自杀”的傻样,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不,我最近在戒烟。”   “……戒烟……好毅力。”自己也是杆烟枪的紫式部为面前这个后辈的毅力表示了佩服。   “也没什么。”秋子摇晃了一下酒杯。   “别的无聊的话就不说了……秋子,那个人在你眼里是什么颜色的?”紫式部微笑着突然抛出了一个问题。   秋子浑身的肌肉猛地绷紧了一下,却听见她用一种怀念的声音说道,“别紧张,我只不过是查到了一些资料,发现了和你一样的人而已,放心吧,我把资料扣下了,没给坂口家的小子看过。”   秋子微微放松了下来,“你给他看也没什么……”她扭过头,“颜色吗?”   那个温柔的、并不耀眼、甚至可以说在别的颜色的映衬下显得有些不起眼的,暗夜里微微跳动的烛火一般的橙色。   让她想起一支被丢在了垃圾桶里的蜡烛。   她握着这支小小的蜡烛离开了家乡,然而那个小小的、冰冷的铁笼子里连点燃它的火种都没有。   “橙色……吧。”川端秋子昂起头,有些失神的看着头顶的顶灯,“看不懂的颜色。”   紫式部只是笑了笑,“傻丫头。”   “紫小姐,我想请个假。”   “嗯?啊呀呀,居然在这个时候请假吗?”   “我想回一趟川端老宅。”   “……好吧,批准了。”   “谢谢。”   秋子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半夜,她身上稍微带着点酒气,但是没有喝醉,钥匙打开门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一片黑暗,黑暗中,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上点着一支粉色的蜡烛,“happy birthday!”突然从门后窜出来的人吓了她一大跳。   “嗯,秋子小姐大概没有被吓到吧,哼哼,毕竟看一眼就能知道……”太宰单手插着腰背对的秋子把手放在下巴上,用非常耍宝的语气聒噪道。   “……哪有那么方便的能力……”秋子苦笑。   太宰扭过头去看着秋子,突然沉下声,“秋子小姐有没有很感动?”   “……先不说感动。”秋子打开另外一边的灯,“……今天根本不是我的生日啊。”   太宰的表情如遭雷劈,“怎、怎么会这样……本大爷居然也会有失策的一天吗!”他捂住胸口倒地抽搐不止。   这是胡说八道,他知道不是的。   虽然看出来了,秋子却只能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抱歉啊,我的生日是一月份的。没有即时告诉你呢。”   太宰从地上爬起来,从容的拍了拍胸口,“嗯,还好这次只准备了一个小蛋糕而已。”   “你就一直这么等着……?”   “其实已经看了一部电影了,秋子小姐捧上蛋糕陪我一起再看一部吗?”   出于不知道什么心情,秋子只能继续哭笑不得的点头,“嗯。”   “好……嗯,那就看……”太宰选了一下,“午夜凶铃吧!劳烦一下秋子小姐把绷带摘下来……”   “……”   “咦,秋子小姐的脸色不太好哦。难道、哼哼,难道秋子小姐害怕恐怖片?”   “……嗯,怕,因为看不见颜色所以很怕。”在这方面秋子一直做出超乎太宰预料的反应,比如说眼下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女方大概会回答“才不怕”才符合言情剧的剧本,但是……秋子拿的一直就不是言情剧本,所以她理所当然的破坏了刚刚好的气氛。   “……秋子小姐真是,非常的坦率啊。”又一次被打乱计划的太宰无奈扶额,“不过就是因为怕所以才更要看啊,秋子小姐可是说好了的呢。”   “我会把蛋糕和蜡烛一起呼你脸上的。”秋子面无表情的回答。   “嗯,观影场所在我的房间哦,秋子小姐要不要先洗个澡。”   “……”这个人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太宰一脸纯良,“我发誓,一根手指都不会碰秋子小姐的。”   这人的发誓在这方面好像有点不太可靠。   就在这个时候秋子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太宰眨了眨眼睛看着她,然后在他的眼里,秋子的脸上突然显出了一种类似悲伤的神情。   ——自己明明知道太宰知道今天不是自己的生日,只是下套骗自己说出来罢了,却依旧装作不知道一样告诉了他。   ——紫式部小姐能查到的资料,安吾没有理由查不到。   他是知道自己的能力的,也知道自己一直知道他从小时候开始接近自己是带着任务的。   只是,选择不说出口而已。   ——为什么呢?   “秋子小姐?”太宰伸手在秋子面前晃了晃。   “太宰,如果你明明知道一件事情,却不对对方说出来……是为什么?”   听到秋子的疑问,青年稍微楞了一下,随后微微笑道,“大概是因为,很重视吧。”他摊开手,“比如说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啦,父母啦,亲友啦,如果自己做出‘说出这件事情对他没有好处’这样的判断的话,确实可能因为很重视而缄口不言呢。‘说出来就会导致现阶段的关系发生破裂’,持有这种顾虑的人也不在少数呢。”   “是吗……那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去问……”   “既然是对方想的话,一样缄口不言、维持现状就可以了。”太宰微笑着摊开手。   “……是吗?”   “骤然说出来的话,对方可能会很难堪呢。”   “哦……”   太宰笑着指了指一边的蛋糕,“先别说这个,蜡烛不吹吗?许个愿吧。”   缄口不言便好了。   毫无察觉便好了。   在察觉到另外一些真心之前,只需保持现状,不去触及,不去思索——直到你——   秋子看着他一脸无辜的傻笑,自己也无可奈何的笑了出来,“嗯。”   ——缄口不言吗?   ——好像,确实是现阶段最好的做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这个心机boy一把把安吾线掐死了【喂】 ☆、33      太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轻佻的,喜欢作死,经常卖萌,自|杀爱好者,喜欢在河里漂着,绷带浪费装置,收到礼物的时候会摆出一副“哎呀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送我这个”的傻瓜表情——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思考太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次数未免太多了一点。   然而这个家伙现在正在副驾驶座上睡得昏天暗地,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太宰……”别发出这种明显的打呼噜的声音啊。   车子后座上还坐着一同跟来的敦和镜花,说什么这一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所以打算放两天假,你们侦探社的财政真的没问题吗放假这么频繁——太宰就不说了,他是个没有放假也要制造出机会给自己放假的人。   “嗯哼?”副驾驶座上睡得昏天暗地的男人哼了一声表示回答。   “……醒了的话就不要发出打呼噜的声音啊。”   “哼哼。”男人撒娇一样哼哼两声把头偏向另外一边继续睡。   算了,他高兴就好。   秋子叹了口气,“川端老宅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只有一些老邻居和钟点工偶尔去那里打扫一下,我也很久没有回去了……”   “那个,川端小姐,”后座的敦弱弱的举起了手,“那个……”   “有什么话就说吧,还举什么手,又不是小学生。”秋子笑了。   “上一次我听太宰先生的话,来过一次川端老宅,虽然确实一看就知道是很久没有人住了,不过似乎房间之类的还很整洁,所以……”   “所以被子什么的还是要自己带好,我家又不是旅馆。”秋子腾出一只手来伸手掐住了太宰的腰窝肉,因为隔着一层风衣加衬衫加绷带,不是很好拧,“别装睡了。”   太宰发出了极为夸张的惨叫声,连开着车跟在后面的国木田都听到了,公路上飚满了太宰式的嚎叫,以至于国木田觉得他应该立刻下车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把这货埋了。   川端老宅所在的小镇最近一段时间有节日,镇民们多在紧锣密鼓的准备旅游节的事宜,镇上多一些慕名前来观光的观光客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秋子把车停在了租来的旅馆车位,随后带着一群拉着行李的小朋友从温泉旅馆步行到川端老宅,这个宅子很大而且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居住了,所以多少看上去有点阴森森的没有活人气,“客房数量还是够的,所以除了锁起来的房间,随便住也没有什么关系。”秋子把从邮箱里清理出来的过期报纸之类的收拾掉了,“两个月,刚刚好。”   “川端小姐即使不住在这里也还付水电费吗……?”坐在走廊上的敦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扭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嗯,还装了电视和太阳能热水器,蓄水池也经常清理,虽然说不住在这里,秋子小姐还是很注意老宅的保养啊。”国木田手上拿着在镇上被发到的旅游攻略,似乎打算根据这份东西做个短期度假计划。   “上一次回来住是两年前。”秋子微笑,“没有工作的时候我就回家住,但是因为只有一个人的关系很多房间都锁了起来,有点冷冷清清的。”   “国~木~田~君~~~听说这种长时间没有人住的房子会吸引很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太宰露出一个类似吊死鬼一样拉长了舌头的表情,飘忽到国木田的身边大着舌头、压着嗓子营造出诡异的气氛吓唬到,“走在走廊上,突然感觉到随着自己的脚步声好像还传来了别人跟上来的声音的话,千万~千万~不要回头哦。”   国木田推了推眼镜,一脚把他踢到了走廊下面,“不要突然冒出来!”   乱步和镜花、晶子蹲在庭院里围成一圈看着水池里的锦鲤,对这场闹剧充耳不闻。   “啊呀,感觉自己的腰要断掉了。”太宰头朝下脚朝天倒在走廊附近这样吐槽道。   老老实实跟着国木田一起去搬行礼的敦默默地叹了口气,嗯,别看太宰先生这样,他可是很厉害的!   小老虎默默地在内心补充了一句。   “虽然说房间是充足的,但是为了避免给川端小姐造成麻烦,还是挑选两间比较大一点的房间,女士和男士分开睡。”国木田抱着手看着已经啃上鲷鱼烧的太宰,“没有意见的话……”   “嗨嗨,我有意见,为什么一定要一群人挤在一个房间里呢,我觉得两个人就够了。我和秋子小姐一间,其他人随便……啊!不要打我的头啊国木田君!”太宰的聒噪被国木田以暴力来回答了。   “哈,让我这个日本……不对,是全世界的珍宝名侦探和别人挤在一间房间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的特等房吗?”   “……那个乱步先生,川端小姐家不是旅店……”国木田对着乱步有点虚。   意见遭到了两人的强烈反对。   “嗯,其实我也是建议两人一个房间的啦。”秋子拎着食盒走进来,里面是外卖的拉面,因为来的比较匆忙,川端老宅里也没有能拿来做饭的食材,所以就干脆的叫了外卖,“因为这个房子里,在我小的时候还能看到没有实体只有颜色的东西。”   ——对秋子来说,没有实体只有颜色的东西是什么,大概只有一个答案了。   国木田觉得一滴冷汗划过了额角,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   “诶?国木田君害怕了?”太宰及时的露出了一个贱贱的表情凑到国木田的耳边,还是不是发出窃笑声。   “谁谁谁害怕了?!”国木田对着他的左耳一声大吼,弄得太宰猛地耳鸣了三秒,“咳咳,”吼完太宰之后,他拉了拉领带,“川端小姐,虽然这么说对女士非常的不尊敬,但是请不要学太宰那个混蛋……”   “我没有开玩笑哦。以前很多,不过现在也没有了,虽然不排除可能还有,”秋子一脸认真的从食盒里拿出拉面分给其他人,“不用担心,我觉得除了我之外你们碰到了也看不到——”   说到这里,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了出来,“看到也没有关系,再砍死一次就可以了。”   “……”这个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   国木田独步,现年二十二岁,觉得自己碰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情人节番外   “情人节?那是什么?”靠在窗口上看外面风景的秋子看着挤在一起的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即将来到的情人节,男士们全员都被赶出去执行任务了,连日常坐镇医务室的晶子也过来凑了热闹。   “……诶?秋子小姐不知道情人节吗?”绮罗子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秋子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支棒棒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也不能说不知道。只是不过而已。”   “原来如此,秋子小姐从来没有送给别人巧克力过啊。”直美点了点头,“要不要试试看做一下?”   “……”秋子眨了眨眼睛,“这种东西,不是去买一份就行了吗?”   “……”所有的女孩子,包括平时表现非常不少女的晶子医生一起用看怪胎的眼神看着她,“义理巧克力当然是可以去买的,但是送给心仪对象的巧克力必须是自己做吧?”   秋子继续一脸无辜的看着女孩子们,“……自己做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啊!”另外一个事务员瞪大眼镜反驳道,“把自己的心情融化在巧克力里,然后亲手递给自己心仪的对象,期望他在品尝的时候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情,有句话说得好,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嘛。”   “哦。”秋子也不做什么反驳,只是好像受教了一样点了点头。   “秋子小姐不加入吗?”直美眯起眼睛微笑道,“今天下班之后到绮罗子小姐的公寓去做哦。”   “你们都有想送的人吗?”秋子摸了摸下巴,“这么多人的话,万一送的人一样的话不会很尴尬吗?”   “我送给男朋友的啦。”   “哎呀,侦探社全员义理巧克力啦。”   “国木田先生可以考虑哦~”   “还要给乱步先生准备一份合他口味的吧?”   “乱步先生当然是越多越好吧!”   ——全员都很宠乱步啊。   “我已经决定要送给哥哥了。”   “果然贤治君的话,不是义理巧克力就是犯罪了吧?”   女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完全把秋子忽略在了一边,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打算送给太宰本命巧克力。   “秋子小姐一定是打算送给太宰先生了。”一边的小事务员拍手笑道。   “啊?”神游天外被突然点名的秋子回过神来,“哦,我?料理这种事情很麻烦啊。”她露出了困扰的神情,“买更快吧。”   ……这个人的浪漫细胞死光了,死光了!   秋子的目光越过叽叽喳喳的小女生们落在了一边一只一言不发,红着脸抿着嘴唇似乎跃跃欲试的镜花身上,“镜花做过吗?巧克力。”   被隔空点名的镜花猛地摇了摇头,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没有受过这一类的训练。”   秋子笑了出来,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真巧,我也没受过这种训练。”   “……不要把做巧克力说的跟武道训练一样啊!”不知道是谁大声吐槽了一句。   虽说如此,秋子还是被拖去了绮罗子小姐的公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直呼做巧克力什么的简直就是比执行持续两年的高强度护卫任务更加头疼的东西。   不是盐放多了,就是砂糖太多,或者是手忙脚乱巧克力倒出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做了几块看上去形状正常,口味也正常的巧克力,秋子自己是味觉失调,所以尝味道的活都丢给了别人,直美在吃了第一口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起码不用担心被吐出来了。”   “……很难吃吗?”   “没有没有,”直美赶紧摇了摇头,“味道一般般吧。”   “是吗……”秋子挠了挠脸,“算了,我也不擅长料理这种事情。”   “秋子小姐平时不做饭吗?”   “没有人来做饭,也不想出去吃的话一般都是用军用干粮来解决的。”   “……”听到秋子一般都是用以提供军人高热量和高蛋白质而基本不考虑味道的军用干粮作为日常食物,绮罗子忍不住扫了一眼秋子的腰腹——经常摄入这样的高蛋白和高热量,还能保持这样的身材,秋子小姐的运动量真是很大啊。   “啊等等!秋子小姐这个不是自己吃的!”直美伸手从秋子的手上抢救出存活的三块巧克力,任劳任怨的给这个浪漫细胞死光了的家伙放在包装盒里,“这个是拿来送人的啊。”   “感觉太淡了,跟嚼压缩饼干没什么两样。”按照她的味觉来的话,大概砂糖还要再加上十倍。   “已经够甜了!再甜下去会齁死人的!”   就这样被推出了公寓,被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送给心仪对象的秋子,看着手里那个小小的包装盒,肩膀一松叹了一口气,“要送巧克力吗?”在她的意识里,似乎没有什么节日的概念,七夕也好、元旦也好、情人节、圣诞节也好,这些节日跟她没有什么关系,父亲去世之前偶尔还会被提醒一下生日,之后就完全忘了这回事。   就像是紫式部曾经吐槽过的一样,她是个过分缺少享受活着这件事情热情的人。   就算要送人,这种东西也很难拿出手吧。   “明天找个没人的地方吃掉吧。”她这样想着,把巧克力塞进了风衣的口袋里。   此时此刻。   “太宰先生,这是什么?”跟太宰一起在街道上散步的敦看着太宰摆弄这手指上缠着的小吊坠,换来了后者一个神秘的微笑,“秘密哦。”   回到家的时候,浴室里传来水声,秋子的风衣挂在一边的衣架上,口袋里露出一个红色小盒子的一角和一小截飘带,太宰笑了一下,“秋子小姐,洗澡好了说一声哦。”   “哦。”秋子在浴室里回了一声,裹着干发巾和浴袍出来的时候看到太宰撑着脸一个人在那边撑着脸好像挺开心的样子,“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秘密。”太宰撑着脸微笑着看着秋子。   后者被他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情人节当天,国木田一如既往的早早来的侦探社,按照计划开始处理各种文件,然后大约在文件处理到一半的时候,一个人用脚推开门走了进来,就像是被淹没在巧克力小山里,只能看见抱着巧克力的手和他的两条腿,上半身基本已经被各式各样的花式礼盒给盖住了,“哎呀哎呀,只是出去走了一圈就收到了这么多的巧克力,果然我这样的花样美男存在就是一种罪恶啊。”   这个自恋又烦人的嗓门,除了太宰那个八嘎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啊呀啊呀,真是大丰收啊,国木田君今天的斩获是多少啊?”   太宰嗡嗡的炫耀声还在国木田的四周飞舞,后者不动如山,依旧处理文件。   “怎么办呢,巧克力实在是太多了吃不完呀。受欢迎也是一种让人头疼的事情呢。”   “……”国木田的脸上暴起一个十字路口。   “噫,羡慕吗?国木田君?”   “我在没有羡慕!”   “但是这么多的巧克力要怎么处理也是头疼啊,我一个人吃不完呐。”   秋子打开门的时候恰好听见了这一句,太宰扭头看到秋子,眨了眨眼睛,用一种在秋子看来非常诡异的眼神看着她,秋子茫然的回看他。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了一会,“别看我,巧克力吃不完我不会帮你吃的。”秋子先败下阵来。   “……”太宰的笑脸有点崩不住。   “不过这份能帮你解决掉。”秋子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那个小盒子,“虽然直美说一定要送人,不过我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吃了也没什么吧。”   一边的国木田努力的憋住了笑。   “……秋子小姐想吃掉我情人节唯一想要的巧克力吗……”太宰捧心。   “哈,在大街上你不是跟好多小妹妹说过‘这一定是我情人节最想要的巧克力’、‘这一定是我收到的最好吃的巧克力’、‘你是第一个送给我的哦’这样的话吗。”秋子面无表情的拆开了盒子,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巧克力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太淡了,就像嚼蜡一样。而且刚刚不是有人说了巧克力多的吃不完吗?”   “噗。”国木田憋着笑坚持着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合上电脑,跟其他人一起蜂拥而出,远离了他们眼里的家暴现场。   “……”太宰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大概叫不作死就不会死,“秋子小姐,既然吃起来像是嚼蜡一样的话,我来帮你吃掉吧。”   秋子抬头扫了他一眼,出乎太宰意料的把剩下的唯一一颗连着盒子往前一递,“想吃的话,这是最后一颗了。只是不至于让人吐出来的地步。”   太宰看着秋子,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巧克力上,随后嘴角浮现出一丝坏孩子的笑容,他伸手拿起了那颗巧克力,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嚼了两下,突然伸手一把扣住秋子的后脑勺,吻着她嘴唇把嘴巴里的巧克力用舌头渡到了她的嘴里。   完事后咂了一下嘴,“嗯,因为巧克力要这样吃才会甜啊。”   被突袭占了便宜的秋子擦了擦嘴唇,“……二货。”她笑着轻声嘟囔了一句。   “不过你的其他巧克力,自己去吃光。”   “诶……?”   “那是别的女孩的心意吧,糟蹋了可不好哦,女性之友太宰治先生。”   “……”这要吃到来年情人节吧!   活该呢,太宰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异能特务科 “前辈……收到义理巧克力了?”看到自己万年严谨的工作狂前辈的桌子上放着一盒看上去颇为破费的巧克力,因为一看就知道是买来的,所以大概是义理巧克力。 “嗯。”安吾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手上敲击键盘的速度并没有停下来,只是当他抬起头打算舒缓一下僵硬的肩膀时,眼光才略微从屏幕移开,停留在了巧克力的盒子上,他叹了口气,打开盒子从里面拿了一颗黑巧克力出来塞进嘴里,苦香缠绕着甘甜的味道在舌尖弥散。 ——都学会送义理巧克力了啊。 他闭上眼睛微笑着想到,“这样……也不错。” ==================================================== 作者又开学了诸位!【喂】 啊,果然又到了更新不稳定的季节了吗? 虽说如此,还是会努力挤出时间来更新的【土下座】 ☆、35      结果到最后,乱步一个人一间房,晶子和镜花一间房,太宰原本是要跟敦以及国木田挤在一起的,然而在小镇的钱汤洗完之后这个人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国木田只好带着其他人先回到川端老宅。   这个人大概是又跑到什么小店里去喝酒了吧。   然而当事人也确实如国木田猜测的那样,跑到了小镇上的小店里点了一份蟹肉寿司和一份清酒一个人轻松的自酌自饮起来,小店的主人看上去上了点年纪,对着这个穿着靛青色和服外褂的青年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小哥,以前没有见过你啊。”   这家小店并不是面对游客的热门店面,反而地处有些偏僻,是只有熟悉这个小镇的居民才回来的地方,老板娘已经在这个小镇生活了大半辈子了,所以对生面孔倒是一见就能分辨出来。   “嗯,今天跟着认识的人到镇上来游玩的。”看上去开朗清爽的青年用两只手指捏着酒杯杯沿眯着眼愉快的笑道。   说实在的,太宰的外表属于一看就会让人觉得很可爱又讨人喜欢的类型,对于老板娘这种徐娘半老的女人来说也颇有杀伤力——啊,当然,仅限于当儿子来看的话。   “最近镇上有祭典哦,可劲的玩吧。”老板娘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见牙不见眼的憨态笑容,把主厨捏好的寿司递给他,“不过不是小镇的人能找到这个偏僻的小餐馆真是不容易呢。”   “因为我认识的人里面有在这个小镇长大的人嘛。”   “诶?这样的话就难怪了。有在这个小镇认识的人话,也能更好的游玩了呢。”   “嗯,不过她离开这个小镇很久了,大概论熟悉度的话也和其他游客差不多呢。”太宰笑着点了点头,和女性谈话的话,不管是多大年纪的女性他都是这种乖巧的态度,尤其是年长的女性很容易下意识的把他代入到做自己的儿子一辈,相貌漂亮,干净整洁,看着又很乖巧有礼貌,自然好感度也就攀升了上去,容易无话不谈。   “那样的话,就很难说了呢,需要大婶我推荐你几个有趣的景点吗?”   “嗯……”太宰抬起头想了想,“请问一下,那边那座大宅以前是谁的居所啊,看着好想进去走走哦。”   “大宅……啊呀,你说的是川端居吧,那里很久没人住了,”老板娘抱着胳膊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不过据经常去那里打扫的邻居说那家的小姐付钱雇佣他每个月去看一次,大概是类似祖宅一类的地方吧。”   这个时候在一边跟着老爸学手艺炸天妇罗的儿子却突然从后面探出头来,“川端居?啊,我还记得啊妈,那家的小小姐虽然长得很可爱,但是眼神却很凶呢。”   “你光盯着人家的小姐了啊?”老板娘往他脑袋上锤了一下。   “因为真的很可爱嘛。”   “嗨嗨,我吃完了,谢谢款待。”太宰掏出钱来放在桌面上,笑眯眯的打断了母子两人。   把手拢在和服袖子里太宰走出小店深呼吸了一口气,“长得很可爱吗……我也觉得很可爱啊。”可恶,想起川端康成拿着小时候的秋子的照片在自己面前炫耀的时候,他就后悔当初没跟三岛一起爬个墙看看活的萝莉。   川端宅是旧居,秋子又在外面常年过着类似雇佣兵的生活,很多东西都保留着多年前的样子,大概翻找一番的话,还是能找到秋子小时候的照片的。   于是当天晚上,秋子在自己房间睡觉的时候,就觉得有个偷偷摸摸的家伙摸了进来,常年的军旅生活让她保持了高度的警觉性,某个用一根铁丝打开她房门的家伙,蹑手蹑脚的在她的房间里翻来翻去,秋子耐着性子等这家伙翻完想要的东西离开,她好继续睡觉,谁知道这家伙打蛇随棍上,翻完东西之后,揭开被子的一角,贼溜溜的摸了进来。   手环到腰上的时候,秋子睁开眼睛,“……太宰?”   “秋子小姐醒了啊?”   “……你跑到我房间来干什么?”   “……嗯,在镇上喝酒的时候,听人说秋子小姐小时候非常可爱,所以想来找找秋子小姐小时候的相册。”   “……找到了我的被窝里?”秋子面无表情的打开了灯。   太宰身上穿着睡衣,另一只手压着一本相册,笑眯眯地看着她,“因为找到以后发现有点冷,所以钻进来取取暖……”   “……”秋子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下一秒把太宰和相册一起丢出了自己的房间。   被丢出门的太宰捧住了心脏的位置,“秋子小姐,外面很冷啊。”   “那就快点回房间睡觉。”   “现在国木田君他们肯定都睡了,我回去会把他们吵醒吧。”   “……你还担心吵醒国木田先生?”   “偶尔也要体贴一下搭档吧。”太宰对自己的回答脸不红心不跳。   秋子无奈的打开了门,“我说你啊,能不能别这么……”无赖。   话还没说完,太宰刺溜一下就溜进了房间里,整一套掀被子钻被窝熟练无比。   “秋子小姐,带我看看你小时候的照片吗?”他坐在被窝里招手。   被点名指姓的秋子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来,伸手揉了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秋子钻回到了被窝里,“看什么照片啊。”   太宰摊开手上的相簿,上面满满的都是秋子小时候的照片,有一段时间川端先生沉迷上了摄影,除了一些景物之外,最多的模特就是自己女儿的秋子。   “唔,秋子小姐小时候拍照也不笑吗?”太宰修长的手指像是透过相片抚摸幼年时期的秋子一样轻轻摩挲着相片。   “嗯,”秋子点了点头,“父亲当年也这样说我。”   唯一一张微笑的照片,已经作为送给父亲的祭奠,被她给烧掉了。   “真可惜。”太宰叹了口气,“明明这么可爱。”   “哼。”秋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小时候的照片有吗?”   “嗯……都烧掉了呢。”   “真可惜,你小时候大概很可爱。”秋子用同样的语气回答道。   “你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的。”太宰捧脸。   “所以别再摸我的相片了,感觉你的手指穿越时空猥|亵了还是幼女的我。”   “……”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长评 长评有双更哟 ☆、36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秋子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笑眯眯地太宰,后者撑着脸一副仔细端详什么东西的态度看着秋子,秋子迷糊了一会,想起昨天晚上刚跟太宰吐槽完摸相片的问题,这个无赖就直接上手摸了本人的事情。   嘴上还说什么:“秋子小姐不喜欢我摸相片的也行啦,反正我更喜欢摸本人。”这样无赖式的黄腔。   “你为什么总是比我醒得早。”秋子躺在床上眨了眨眼让自己能更加清醒一点。   “嗯……大概是为了更好的看秋子小姐的睡颜吧。”太宰微笑着回答,被子从他身上滑下来,露出里面缠着绷带的上半身。   太宰的身上有很多这样那样的伤痕,他像是藏起什么过往一样藏起了这些伤痕。   “我的睡颜有什么好看的。”秋子叹了口气,从被子里伸出手揉了揉乱糟糟的白发,“早上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面还有眼垢。”她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摇了摇头想让自己从这种疲累的状态里清醒过来,然而整个人还是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自己和太宰,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昨天晚上,又没抵住这个人的诱惑。   连一向对这些事情颇为不在意的秋子都觉得自己跟太宰的关系未免奇怪了一些。   太宰起来穿好衣服,却听见秋子叫住了他,“太宰。”   “嗯~哼?”他用俏皮的尾音回答了秋子的呼唤。   秋子转过头去盯着他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没能把问题问出口,“算了,不问了。”她穿戴好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看到两人来到大厅的敦抖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不该想起的事情一样用怪怪的眼神很快瞥了一眼秋子,又瞥了一眼太宰,然后红着脸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他怎么怪怪的。”秋子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太宰,后者依然笑得一脸欠揍,凑到秋子面前轻声说了一句,“因为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啊。”   “……这个我知道,但是……”秋子说到一半终于理解了这个人的意思,憋了半天,赌气一样一脚狠狠地踩在了太宰的脚背上,后者惨叫一声抱着脚原地跳了两下,最终一脚绊倒撞翻了刚刚拉开门的国木田。   晶子眯着眼睛用憋笑的眼神看着面无表情坐到桌子前面的秋子,后者全然无视了别人的眼神,也不知道是谁带出来的面不改色的技能。   在某种角度看,太宰在男女关系上,也能算是个渣男了,然而自从秋子小姐来之后,似乎并没有再看到他跑去撩其他的女性了。   ——并不能说是了解太宰,太宰这个人在想些什么是谁都搞不清的,但是,如果说从了解感情方面来说的话。   与谢野晶子几乎可以确定,太宰治对川端秋子是动了真心的。   ——嗯,然而秋子小姐虽然已经和太宰是这种关系了,自己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呢,这个只能责怪太宰是个平时不会表露真心的家伙吧。   太宰的戏是很少能看到的,作为吃瓜群众,与谢野晶子表示……这戏真是太好看了,她这个吃瓜群众当得非常满意。   只不过现在太宰还要面对秋子小姐的闷气呢。   然后从早上直到秋子去扫墓,她都没再跟太宰说一句话。   川端康成的墓有些孤零零的,秋子没有办法自己来的时候就会拜托别人帮忙过来看看,现在站在墓前想到的依然是这个男人温暖的手。   没有放弃她,向她伸出来的手,略微带着点手汗,粗糙的,骨节分明,还有着厚厚老茧的手,伸出来和她对掌心的时候,自己的手太小了,努力张开也无法盖满他的手掌。   “父亲。”   这个称呼,对于秋子来说是很圣神的。   一言不发的看着墓碑,什么也不说,这种扫墓方式似乎有些奇怪,只是稍微了解秋子的人会知道,这就是她和川端康成相处的方式,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说,什么声音也不发出来,只是这样看着。   当秋子离开墓地,看到等在别处的太宰的时候,他正在和一群小女孩一起玩耍,把女孩子玩的花球高高抛起来,又在它落下的瞬间,伴随着女孩们的尖叫把它再次拍到天上去,小女孩们因为抢不到球而此起彼伏的跟着这个大小孩一起蹦跳尖叫,大声笑着跑过街道——只有太宰穿着深色的和服,反而更加显得他孩子气。   笑起来也很孩子气。   喜欢逗小孩子玩也很孩子气。   秋子抱着胳膊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看着某种意义上简直是欺负小孩子的家伙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带着狡黠和天真。   风吹着晚秋的树叶沙沙作响,太宰伸出手昂着头接住了被抛起的花球,五颜六色属于孩子的玩具被他捧在手里,靛青色的和服外褂衬得手里花球的颜色更加的鲜艳,散下来凌乱的头发黏在渗出薄汗的额头上,他微笑着看着秋子,松手由着小姑娘们把球抢走了。   “回来了?”他把手拢起来走到秋子的身边。   “嗯。”   “要到附近走走吗?”太宰笑道,完全不在意秋子生闷气,一个上午没有跟他说过话这件事情。   “嗯。”   两个人一路顺着红叶的林荫道往回走,走着走着,却听太宰突然开口道,“还记得之前,秋子小姐告诉了我为什么要留在异能特务科的真正理由,秋子小姐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秋子点了点头,“不过我也说过,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告诉我。”   “呵,”太宰轻笑了一声,“我说的是,秋子小姐要不要猜猜我认不认识川端先生的事情。”   “认识吧。”   林荫道一路向下延伸下去,红叶簌簌落下,零零落落的铺了一地。   “啊~”太宰拢着手抱怨道,“秋子小姐这样很无趣哦。”   “……有吗?”   “我确实认识川端先生,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你今年才二十二岁吧。”   “对啊,我十二岁不到的时候,见到的川端先生。”   还被他一把夹在腋下绑架了呢。    ☆、童年(上)      太宰见到川端康成的时候,是他十一岁在横滨这个多灾多难的城市漂流的第一年,凭借着聪明才智加入了当时的一个外围小帮派,尽管太宰内心并没有把这个小帮派当做栖身之所,而仅仅只是一个跳板。   他只需要一个能让他展露才能的小跳板,只要一丁点机会,自己的异能力就会让他成为各个异能组织争抢的对象。   但是多少有点无趣了,一切都在预料之内,实在是太无趣了。   十一岁的小孩子不该有他这样的眼神,坐在最高的地方坐视这个小帮派同其他想把自己挖过去的帮派讨价还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因为自己的部署而相互厮杀,但是无论怎么样,心中空掉的那一块并不能被填满,取而代之的是跟多扭曲的东西。   年幼的孩子坐在枪林弹雨之中,希冀着会有一发子弹突然打中自己。   然而并没有等来那一发子弹。   纷纷扬扬的,洁白的雪花从天空中落下的时候,太宰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中年人,大约四十岁的样子,人间失格的力量同洁白的雪花作用在了一起,一瞬间刮起的狂风甚至吹迷了所有人的眼睛——然而下一刻他们还是倒在了地上,被冻伤的身体动弹不得。   “……孩子,你的能力……?”尽管之前就知道了,真正见识到的时候却不得不感叹异能力这个存在的创造力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能力也许没有什么,但是对于有时候会过分依靠自己异能力的异能者来说,这能力恰巧是最可怕的克星。   盘腿坐在因为冻伤而滚在地上呻|吟的黑手党成员当中,那个少年突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枪对着面前的男人扣动了扳机,下一秒一堵冰墙挡在了中年人的面前,后者用以这个年龄的人来说极为少见的速度移动到了少年的面前,覆盖着冰雪的手抓住了孩子的胳膊,就在触碰的一瞬间——冰雪消融,枪也飞了出去。   不会被杀死吧。   太宰治这样想到,自己的能力太过罕见了,不管这个男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出现在这里,自己最多也就是被抓起来……   “喂!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被一把夹在腋下的太宰奋力想要从男人的手上挣脱,但是人小力气也小的他,只能在无用的挣扎,并且试图用男人的胳膊磨牙无果之后,放弃了让这个家伙换一个方式搬运自己的企图。   川端康成一路夹着这个小鬼狂奔出了仓库,在另外一边同自己的伙伴接头的时候,后者黑着一张脸看着他就这么夹着的孩子越跑越近、越跑越近……   “我说,川端前辈?你这个爱捡孩子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三岛由纪夫的嘴角抽搐着,目光停留在了被夹在腋下,一脸生无可恋的小鬼,“不知道为什么……你这张脸让我看着有点不太爽。”   “彼此彼此。”太宰努力昂起头瞪着这个家伙,后者盯着他看了一会,毫不犹豫的下手把太宰本来就乱的头发揉的更乱了,“这样就顺眼一点了。”   有一段时间没有去剪头发的太宰,刘海终于成功的遮住了眼睛。   ——这个混蛋啊。   太宰一口咬在了三岛的手上。   “这小鬼怎么咬人啊!”   “三岛,用你的能力试试他。”川端突然开口道。   “哈?你没开玩笑吧,川端前辈?我的能力是会死人的哦。”三岛挠了挠头,虽然这孩子刚刚咬了他一口,但是他真不打算要他的命来着。   “试试就知道了。”川端点了点头。   看到他认真的神情,三岛由纪夫也不再推脱,把食指碰上了太宰的额头,“天人五衰。”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三岛由纪夫收回了手,“这个小鬼……?不会吧?”   “在那些人来之前把他藏起来吧。”川端叹了口气,“我们先去你的暂住地。”   两个人用毁尸灭迹的语调谈论着怎么处置太宰,而太宰因为被夹得难受忍不住又开始嚷嚷让川端康成放开他。   然而弱鸡单方面的反抗并没有什么用,太宰的抗争所导致的结果也就只是把搬运他的方式从被川端康成夹着,到被三岛由纪夫扛在肩膀上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他咬了自己,之后两人走空中路线逃跑的时候,太宰被活生生颠吐了出来。   并且不死不休的吐了三岛一身。   川端并没有直接带着这个被自己捡到的孩子回家,而是让三岛带着他去了三岛暂住的小租屋。   “……说真的,川端前辈,你这个捡孩子回家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三岛倒了一杯茶给川端康成,后者笑着喝了一口,“改不了了。”   “这孩子怎么办?”两个人把目光集中在了扒拉桌子上饼干盒的太宰身上,后者看了一眼川端又看了一眼三岛,默默地选择无视了这俩大人,把饼干盒抱进怀里像个仓鼠似的开始啃起来。   完全不在乎这俩绑架犯到底打算怎么处理自己。   “给你养。”川端先生拿出怀里的烟斗抽了一口,一锤定音。   “哈?”太宰吃饼干呛到了。   “噗!”正在喝茶的三岛把嘴里的茶喷了太宰一脸。   “没有办法嘛,我家秋子这两年精神状态才稍微好那么一点点,还是不是很习惯我带其他孩子回去啊,她会吃醋的。”   “不不不……我觉得你家那个面无表情的小丫头根本不会介意你带一个还是一群小鬼回去……”   “秋子会吃醋的!”川端斩钉截铁的这样说道。   “……不要做无谓的幻想了前辈,你家那个面无表情的小丫头根本不懂吃醋是什么意思……”   对于三岛由纪夫对自己可爱的女儿的无情诽谤——就是面无表情那一部分——川端康成从缝在西装上的一个小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贴身存放的照片,“你对着这张可爱的笑脸再说一遍我宝贝女儿面无表情?”   三岛:……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直在一边吃饼干看戏的太宰终于在这一刻探出了头,仔细的端详了照片一番之后,给出了致命一刀,“大叔,你的漂亮老婆是不是给你戴了一顶绿帽子啊。不然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儿。”   三岛扭过头去用差异的眼神看了看这个舌头上酝酿着毒汁的小兔崽子,第一次觉得他在某一方面顺眼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川端先生这个女儿控要是知道自己女儿未来跟太宰开了车肯定现在就打死太宰【】 ☆、童年(下)      住在三岛由纪夫的小租屋的第一个晚上,太宰半夜爬起来上厕所,打开厕所门却看见穿着兜裆布的三岛先生正在对着镜子摆着姿势审视自己的肌肉,听到开门的声音就扭过头去看着穿着小熊睡衣的太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然后太宰揉了揉眼睛,蹲在了地上,“眼睛,要瞎了,要瞎了……唔,白天的时候应该让那个大叔把他女儿的照片留下来的……失策了,失策了……”他一边这样恍恍惚惚地说着,一边拍上了门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往自己的房间晃过去。   疑似受到了很强的精神攻击。   三岛由纪夫的脸上崩起了一个十字路口。   自此之后,太宰过上了每天早上被强迫去晨跑“悲惨”生活,按照以强烈的男性阳刚为美的三岛先生的说法就是,太宰实在是太过气弱了,看上去活像个小姑娘,川端家的小丫头都能轻而易举的把他撩翻在地上。   大概是因为平时缺乏运动的关系,只有十一岁的太宰看上去要比同龄人矮一些,当然他的个子窜起来也是十六岁之后,青春期的事情了。   被强迫进行运动的太宰对此非常的不满,然而对方是个很顽固的人,太宰屡次反抗不成,走上了熊孩子折腾老古板老师的不归路。   至少在吃了一次这个小兔崽子准备的晚餐之后,三岛由纪夫就再也不让他进厨房了,按照时不时过来串门看看三岛和太宰相处到底怎么样了的川端康成的说法就是:“一踏进租屋感觉自己就像是进入了战场一样。”   太宰鼻子上贴着创可贴跟川端康成坐在一起吃西瓜的时候,三岛正在旁边气哼哼的擦拭自己差点惨遭太宰毒手的武士刀,“大叔,你有别的照片吗?”太宰啃着西瓜这样问道。   “什么别的照片?”川端先生抽了一口烟斗,斜过眼看着这个伪装成哈士奇的小狼崽子。   “嗯……你女儿的照片啊。”太宰把凉冰冰的手指贴在自己的脸上,露出一个看上去就像是天使一样的笑容,“给我一张嘛。”   “……”川端康成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秋子的照片我可从来不送人的。”   “原来她叫秋子啊。”太宰晃着脚点了点头。   Akiko——听上去就像是轻轻地抽泣声一样的名字。   “……”川端康成抽了一口烟,扭过头去对自己的好友说道,“有段时间没见,这小子怎么惦记上我女儿了?”   “财不外露,可爱女儿的照片也是一个道理,”三岛小心翼翼的收起了自己心爱的武士刀,“是前辈自己在他面前炫耀才会导致这个结果的。”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完全没有教育上的过失,然而太宰却不给他留下什么面子,后者抱着胳膊哼了一声,“要不是总是被你穿着兜裆布炫耀肌肉的画面辣到眼睛,我是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的。”   他的话让三岛气的抄起了一边的西瓜皮满屋子追着他打。   看着这一幕的川端叼着烟斗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倘若三岛先生后来没有去世的话,也许迎接自己的,就是不一样的人生了吧。   太宰有时候会忍不住这样想。   “人生足别离——”   “——人生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别离。”   不想失去的东西最后其实都会失去的。   三岛先生有的时候会突然这样感伤。   ——太宰也是这样觉得的。   秋子安静的看着把手拢在和服外褂里,眯着眼睛对着自己的童年侃侃而谈的太宰,在寻到一个可以插嘴的间隙之后,开口道,“后来呢?”   她是记得三岛先生的,也记得三岛先生曾经过来拜访的时候,身上曾经沾染过不属于他的颜色。   “后来……嘛,谁都有中二的岁月呀。”太宰轻描淡写的笑道,“后来换了一个监护人,再再后来,就加入侦探社啦。”他摊开手,反而扯开了话题,“唔,以前川端先生给我看过的那张照片,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呢?”   “?”   “上面的秋子小姐笑的很可爱哦。”   白色的头发,绣着大朵大朵秋牡丹的和服,手里捧着一个女孩子玩的球——不得不说川端先生打扮女孩子起来真是非常的讨巧——秋子照片上大多数的装扮都是和服。   秋子低下头思忖了一会之后,终于理解到太宰所说的那张照片到底是哪一张了,“烧掉了。”和父亲一起火化掉了。   “啊……真是可惜呢,难得是一张可爱的照片,我当时第一眼看到就觉得非常的可爱,认为照片里面的女孩子一定会成为一位温柔贤淑倾国倾城的大和抚子的说。”太宰故作失望的摊开手。   “……啊,没能长成温柔贤淑的大和抚子,却变成了又冷又硬又男子气的男人婆真是对不起啊?”秋子挑眉。   “……呃。”太宰难得噎了一下,随后伸手抓起秋子的手摩挲着,“我觉得秋子小姐长成什么样都是很可爱的。”   “哼。”秋子笑着扭头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照片已经没有了,所以不能给你了。”   “没有了并没有什么关系。”太宰摇了摇头,“反正都到小镇上来了,国木田君做的计划是今天晚上去小镇的祭典上玩,据说除了游行之外还有烟火和美食。秋子小姐一起吗?”   秋子却低着头仿佛在思考些什么,听到太宰怎么说的时候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去倒是可以去,你就打算穿着这一身吗?”   “哼哼,虽然我这样穿什么都好看的花样美男,但是要说最能体现出我帅气的果然还是和服啊。”太宰虎口张开把手放在下巴下面,露出了一个臭美的笑容。   秋子点了点头,“嗯……确实挺好看的。”这个人跟和服很相配呢。   ——然后她立刻发现了一个要命的事实,太宰跟哈士奇是一样的属性,不能夸,一夸就上天。   被夸赞了的太宰自然而然的嘚瑟个没完了。   一路回到了川端宅之后,国木田他们也差不多准备好打算出发了,太宰坐在走廊上,蹬着木屐百无聊赖的数着国木田的手表指针,后者超级无语的态度举着手,“国木田,到底什么时候走啊,我饿死了。”乱步拉长了声音抱怨。   “很抱歉乱步先生,请再稍微等一会……”   这话从国木田独步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让人觉得难以想象,一向提倡守时,掐着时间分毫不差的国木田居然会让别人等一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秋子说过可以让他们先走,但是出于等待女士是一位有教养的绅士必备的素养,国木田还是跟着大家一起等待着。   乱步也不多说什么,在抱怨了一声之后就坐在一边吃起了晶子小姐给他的鲷鱼烧——后者在听到他抱怨肚子饿的第一时间就把鲷鱼烧给了他,既然有吃的,乱步也不抱怨自己肚子饿了,好歹等待女士的耐心他还是有的。   “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门扉被拉开,太宰猛地扭过头去,差点闪了自己的脖子。   白色的半长头发梳起来,装饰了设计成坠下的紫藤花一般的发簪,深色底子的和服上盛开着大朵大朵的鲜花——并非是浴衣,而是正经的和服,嘴唇上薄薄的抹了一层浅色的口红。   和服华丽,更加显得妆容素淡。   就好像在一片深秋的红叶林里闲庭信步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雀鸟动听的啼鸣一样。   从来都不打扮的秋子,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或者为了什么人才特地突发奇想的装扮了一番——虽然很少刻意注意自己的外貌,川端秋子,确实是个深秋红叶、春初紫藤一样的美人。   这是秋子第一次以这样的装扮出现在别人的面前,叼着鲷鱼烧的乱步眨了眨眼睛,把视线从秋子的身上移到了太宰的身上,“原来如此。”他把鱼尾巴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快速的嚼了两下,“国木田,还走不走了?”   “啊、啊、哦……走了,各位,出发了!”国木田回过神来,催促着太宰快点跟上,但是后者毫无反应,只是拢起手抬头看着还站在走廊上打算走下来的秋子。   他的心脏现在跳的很快。   甚至国木田开口的时候,他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感受到自己渐渐变凉的指尖。   太宰治站在原地,伴随着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脏声抬起头看着秋子。   “嗯?不走吗?”秋子微微侧了一下头,装饰在头发上的藤花簪垂下的部分便跟着摇晃了两下,头发盘起来更加显得脖颈修长,和服又能很好地体现出这个优美的弧度,当流苏顺着脖子滑落垂下的瞬间,太宰拢在袖子里的指尖在掌心按了一下——掌心是热的,指尖却是凉的,伴随着自己都能听得清晰的心跳声,按在掌心的指尖也在突突涨跳着。   ——秋子小姐,是因为自己之前说了那张照片的关系,才特意打扮成这样的吗?   “太宰?”秋子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然而太宰却伸手抓住了那只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的手,“秋子小姐。”男人压低了嗓音,沙哑的声音带着别样的诱惑力。   秋子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太宰抓着秋子的手,让她把手按在了自己胸口,“美丽的人啊,请和我一起去殉……”   话没说完,他就被国木田一把揪住后领子强行拖走了。   ——这个人,能不能不要挑这样富有美感的时刻,说那种不着边际煞风景的话。   秋子哭笑不得的看着太宰一边被国木田拖走,一边大喊着“秋子小姐请千万不要去和别人殉情啊,一定要和我……”之类的傻话。   “难得想打扮的好看一点,戳到太宰哪个奇怪的点了吗?”秋子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一边的敦无力的垂下了肩膀,“太宰先生到底在想什么啊……”   这种时候就算是他也知道不应该说什么“殉情”之类的话啊,果然他还是不了解太宰先生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晶子抱着胳膊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他是语无伦次了吧。”   “啊?”秋子和敦一起看着抱着胳膊,吃瓜看戏笑的停不下来的晶子,后者扫了一眼秋子,“不觉得吗?”   “……唔,他平时不也这样吗?”秋子跟着与谢野医生一起跟在开路的男士们身后聊着天,晶子却不再继续聊这个话题了。   走在前面和男士们一波的太宰无精打采的走着,时不时想回过头去看看跟晶子有说有笑的川端秋子,国木田推了推眼镜,“太宰?”   “啊?”太宰转回来,然后无精打采的抱怨道,“能不能分开行动了啊?”街上除了祭典游行之外还有不少美食摊子,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   太宰又用一个会让脖子抽筋的角度扭着头,斜着眼看身后的秋子,“秋子小姐那么可爱,丢在祭典上的话,说不定会被轻浮油滑的色狼搭讪啊。”   “……这一整条街都找不出比你还轻浮油滑的人了。”国木田吐槽道,但是他还是理解当电灯泡被驴踢的道理的,所以走了几步之后,就跟晶子他们商量着分头行动的事情,之后再在放烟火的时候,去神社那边集合——神社是观赏烟火最好的地理位置,这也是国木田提前做好的计划,太宰第一个就跑到秋子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像是逃跑一样没有几步就钻进了人群里。   “太宰?”秋子被他一路拖到了卖巧克力香蕉的地方,也没有问秋子的想法,太宰给她买了一串香蕉塞在她手里,“唔,谢谢……”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的看着香蕉,然后下一秒,太宰又跟脱缰的哈士奇一样拽着她往气枪的方向走了过去,“下一个去哪里?气枪?金鱼?还是烤牛肉串?还是飞镖?”   “唔,太宰你慢一点……”秋子被他拽着,“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兴奋过度……”   “这可是庆典啊,庆典多有趣,我以前都没怎么参加过呢,多买一点,然后去看游行怎么样?”   “……你冷静一点……”   “我才没有不冷静呢。”太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手机,对着秋子就是“咔擦”一快门,“真是可恶,应该拿一个拍立得的。”他抱怨着自己之前没有想到要带更好的相机,其实这也是不能怪他的,毕竟他也没有想到秋子居然会打扮成这样。   也就像是秋子说的,他确实有点兴奋过头了。   却不是因为庆典的关系。   “秋子为了他一句话而打扮成这样”这样的想法他也不是没有,但是他也不是非常有把握,毕竟对方实在是个非常自由随意的女性,说不定是因为突发奇想所有才打扮起来的,所以更加想知道,秋子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提到那张照片的关系,才特意穿上了这一声。   “……不,你这怎么看都不冷静……”秋子叹了口气,把香蕉塞了太宰一嘴,“要说什么直接说啦。”   “秋子小姐穿这样一身真是漂亮。”太宰握住秋子的手这样夸赞道。   “谢谢。”   “秋子小姐这身和服是从哪里变出来的呢?”   “父亲在我小的时候就给我准备好了从小到大的和服,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我自从十六岁之后就很少再长高了,这件是他在我十六岁的时候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这么说着,秋子不着痕迹的摸了摸和服的胸部位置,“但是感觉自己长胖了一些……”胸部的位置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紧。   太宰牵着秋子的手走到了另外一个摊位前,这里卖的是烤牛肉串,香味借着空气一阵又一阵的传过来,真是让人垂涎不已。   “秋子小姐想要吗?”   “虽然闻着很香,但是塞进嘴里我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呀。”秋子轻声嘟囔道。   “那我们去打气球怎么样?或者飞镖?”   “感觉你好兴奋……”   “有秋子小姐这样的美人在身边,只要是男人都会很兴奋吧。”太宰轻描淡写的回答道,“附近要是有照相馆就好了,难得穿的这么好看,不留下纪念实在是太可惜了。”   “很重要吗?”秋子抬起头来看着面笑眯眯的男人。   太宰点了点头,“秋子小姐觉得不重要吗?美丽的时刻谁都想要永久的保留着吧,这才是照相机被发明的真正理由啊。”   “唔,我倒是觉得这个没有那么重要。”秋子侧过头去,簪子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着,“只要见过就可以了,不必太过刻意的去保留也是不错的。”   这样说着,她捏着和服袖子抬起手来,“虽然过了几年有点不太合身了,不过……”她露出了一个像是从心底最深处绽放出来的微笑,“好看吗?”   庆典的街道人来人往,有着少年少女们的说笑声,小贩们的聊天声,孩子们的打闹声。   而此刻太宰听的最清晰的不是这些声音,而是自己的心跳声。   ——秋子确实是为了给自己看才打扮成这样的。   心脏跳得太快,他有些头晕。   但是……   “好看。”   非常非常的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三更失败了,所以两章并起来一章…… ☆、39      在三日游结束之后,国木田一行人神清气爽的回到了侦探社,之前因为抽签没有轮到三日游的看家二人组终于松了一口气,迎来了轮休,这先放到一边,躺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乱步正在报纸上搜索着能够引起他兴趣的案件,太宰则难得的老老实实待在侦探社里干活而不是找条河跳下去给国木田造成麻烦。   侦探社这边是一派平和。   秋子和侦探社并不是正式的契约关系,所以今天早上她并不在侦探社,比起正式的社员,她更加接近雇佣兵一样的角色,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做,秋子就干脆四处闲逛了起来,然而逛了没有多久却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   虽然经过变装了,但是还是那种一眼就会认出来的程度。   秋子思考了一会之后决定跟上去。   跟着那个人的颜色走进一个小胡同之后,迎接她的是当面而来的一拳,秋子抬手格挡,下一秒立刻抽掉了自己手上的护臂,“我没什么恶意。”漂浮在半空中的护臂随时可能从任何角度如同炮弹一样打向她。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可恶,明明都经过变装了。”橙色头发,带着墨镜的青年下意识的想伸手压帽子,却突然想起来今天没有戴帽子,一脸不爽的收起了手。   “因为你的身高很好认啊。”本来想说你的颜色很好认,但是话到嘴边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影响,开口反而变成了身高。   中原中也的脑袋上崩起了一个十字路口,“我没问你这个啊!”   “哦,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会穿成这样好像在跟踪什么人的样子。”秋子点了点头回答了他的问题。   如果不是任务对象的话,中也对女性的态度还是比较好的,虽然这个人刚刚踩了他的地雷。   “不关你的事吧。”他不耐烦的抱起了手臂,“托你的福,跟丢了。”   “要继续跟的话转两个街角就能看到了。”秋子无所谓的摊开手,捡起掉在地上的护臂,“既然跟侦探社的社员无关的话也确实和我没有关系。”   “……”先不说她到底是怎么得出再转两个街角就能看到他跟踪的对象了,这个态度就让人非常的不爽啊。   太宰的女人怎么跟太宰一样擅长让人不爽呢。   秋子拍了拍护臂,打算从这个小巷里走出去的时候,却被青年从后面叫住了,“喂,等一等。”   “嗯?”   “你这家伙的职业是雇佣兵是吧?”   “嗯,勉强算是吧。”秋子点了点头。   之前的任务多少让中也清楚一些关于秋子能力的情报,要做暗杀或者潜入调查之类的事情,她确实应该是很拿手的,而且上次的事件之后,她似乎已经变成了自由雇佣兵的身份,虽然是太宰的女人但是没有加入侦探社,属于灰色地带的人物。   “雇佣你去盯着个人可以吗?”中也抱着胳膊问道。   “我不接受黑恶势力的雇佣的说。”   “……哈?”中也的脑袋上蹦起第二个十字路口,说起黑恶势力,明明太宰那条青花鱼比他黑多了好吗。   “不过如果你能把事情说清楚的话,我倒是愿意帮忙。”秋子抱着胳膊往旁边的墙上一靠。   中也挑眉,“作为交易,你打算换取什么东西?”他可从来没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是什么省油的灯,能让太宰那个家伙都跳坑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小白兔。   “……你们还真是前搭档啊。”秋子一脸无辜的瞪大了眼睛,“怎么说话的语调都这么像。”   “谁跟那条青花鱼像啊!”青年一脸嫌弃的抱怨了一声,“做交易的话快点把话说清楚比较好。磨磨唧唧讨人嫌。”   “没打算做交易,”秋子耸了耸肩,“只是……嘛,算了,你当我闲得无聊吧。”   中也盯着面前的女人看了三四秒,嘴角微微下弯,皱着眉头一副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才点头道,“这边走。”   三分钟后两个人到了一边的咖啡馆,通过短暂的情报交流,秋子知道了他为什么要变装跟踪别人,最近黑市上流行起一种叫做晶片的高上瘾性毒|品,太宰以前曾经对她说过一嘴,港口黑手党并不碰毒|品交易的事情,秋子也清楚的知道面前的青年并没有把所有事实都和盘托出,只是挑了自己能说部分说了而已。   “我的部下中间最近有几个人碰了那个东西,那东西的交易通常是在地下的,我们也很少过问,只能说碰了那玩意的人必须肃清掉,”中也抱着胳膊,脸上露出不忿的神情来,“但是一想到那玩意害了自己的部下,我就怎么样都咽不下这口气来。”   “所以私自行动想要查清楚流通渠道,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到供货源头吗?”秋子撑着脸替他把话说完了,“啊哈,真是奇怪,黑手党怎么干起警察的活了。”   “喂,这话说得太过分了吧,”中也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这家店上菜也太慢了“伸张正义这种事情当然是警察来做,我只是给部下报仇而已。”   毕竟在港口黑手党的地盘上毒|品交易属于踩线行为,虽然他们很少插手管这个,染指那玩意也能算是违反规定,但是……不巧的是中原中也是个很重情义的人,而且严格来说他的这次行动算是在森鸥外的默许下进行的,不算私自行动。   查不清供货渠道和制造源头的话,不管捣毁多少销赃窝点都是无济于事的,今天可以这些人,明天也能是别人,不如一口气捣毁干净。   “嗯……”秋子摸了摸下巴,“‘晶片’……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她皱起了眉头,“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据说这种东西只要尝过一次就会发了疯一样依赖上,没有足够的供货的话,一旦发作起来甚至会六亲不认,把供货对象当做救世主一样崇拜。”在港口黑手党的地盘上供应这种东西,只能说是个潜在威胁,潜在威胁只能在还没有爆发出来之前就掐死,“托你的福,我跟踪那人很久了,今天跟丢了。”   “这种事情居然要干部亲力亲为啊。”   “都说了这是我私自行动了。”中也啧了一声,对秋子的话做出了反驳,“你……”   秋子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这个时候中也点的另外一份蛋糕也到了,他拿起一边的勺子,挖了一口正打算往嘴里送,结果正在听电话的秋子伸手一巴掌就把他的勺子带着蛋糕一起打翻在地上,“虽然来不及解释了,不过那个东西不要吃。”   来不及解释一句,秋子站起来不顾服务员的阻拦,一脚踹开了后面厨房的门跑了出去。   “怎么……”   “咖啡也不要喝哦。”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店门口传来,“嗯,真是讨厌,秋子小姐都没和我约过会,在她的鞋子上装窃听器真是明智的选择呢。”   “……你居然给你的女人装窃听器,你是变态痴汉吗?”   太宰一脸毫无干劲的抱怨,“窃听器和发信器都装了,秋子小姐是那种一不小心就会飞走的可爱小鸟呢。好歹我也刚刚救了你的命啊笨蛋蛞蝓。”   中也皱起了眉头,“什么……”皱起眉头只有一瞬间,他立刻想通了,“咖啡和蛋糕里面有毒?”不,先不说咖啡和蛋糕里面有毒,他居然在那个女人身上装窃听器和发信器?这家伙是痴汉变态吗?   “八成是晶片吧。”太宰蹲下,捡起了地上的勺子,“要送去检验一下才行呢。”   中原中也沉默了起来,“不过这还真是罕见啊,你居然会跑出来见我。怎么,不怕我把你在你女人身上装窃听器的事情告诉她?”   “哼,”太宰一脸不爽的把头扭到了一边,“这种事情她大概早就知道了。”   “你们两个联手耍我吗?!”   “我来这里只是说一句话而已,”现在大概是和平时期,对方也清楚自己在侦探社的事情,所以就算现身也没有什么,然而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却非常的重要,太宰不得不亲自跑上一趟,他并不愿意见森鸥外,所以才找了中也,“看好Q,别让他跑出来了。”   从他的本名津岛修治,到相叶阳,再到针对港口黑手党的底下晶片交易,太宰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但是……可能吗?会是吗?   他当初可是亲眼看着那家伙被烧死的。   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复活的,否则他……不,没有必要做这样毫无意义的假设。   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那个人并没有死去,或者说并没有彻底死去,反而活了下来,蛰伏许久之后,又出来搞事情了。   站在对立面的话,确实是个非常讨厌的家伙,并且是个足以让敌人发出哀嚎的对象。   在港口黑手党中间曾经流传过这样一句话,“太宰的敌人的不幸就在于,他的敌人是太宰”——虽然本人对这句话一笑置之,但是要说的话,这句话放在那个人身上其实也是行得通的。   他甚至有点恶意的想看一看森鸥外先生会怎么应对。   但是——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他迟早会找上侦探社,找上自己的。   啊……当初就不该急着走,应该好好的确认那家伙死透了才对啊。   真是年轻做事不稳重的结果啊。   就在这个时候,秋子从咖啡店的后门原路返回,丢下一包东西,“没追上,那人跳铁轨了。在警察来之前从他身上搜到的,大概是‘晶片’吧。”她刚刚接到太宰的电话,这个人突然就冒出来一句“别吃任何东西。”   秋子立刻心领神会的打飞了中也手上的蛋糕,她一点都没有想到在这种随便走进去的小店里面会遇到这种情况,大概对方也没想到吧。   “啊,这到底是什么讨厌的事情啊,”太宰大声抱怨着,“秋子小姐一次都没和我约会过,却在这里陪蛞蝓聊天喝茶,我的心碎成了渣渣了啊。”他捧着心脏的位置,弄得中也的拳头又痒了起来,真是太欠揍了这个人,不管过了多久这个人都异常的欠揍。   “……我以为庆典那次算……?”秋子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突然转换话题,一副要死了的样子的太宰,后者摊开手,“那个怎么能算约会啦,明明是集体旅行。”   “……不算吗?”   “……”被彻底无视了的中也为了自己的眼睛不再遭受太宰放的闪光弹的荼毒,木着一张脸把蛋糕和那包沾着血的“晶片”塞进了咖啡店的外卖纸袋里,拉开门走了出去。   虽然他是真的讨厌太宰,但是……   这家伙所说的话没有一次不是灵验的,即使很不服气,太宰治在智谋和对事件的应对能力上有着无与伦比的掌控力。   啧……奇怪的是,这家伙为什么会突然出手插手港口黑手党的事物,明明都已经叛逃了。   在思考了片刻,不得其解之后,他将两样东西交给了港口黑手党的实验室,在等待检验结果的时候,抽空向森鸥外报告了自己的行动,后者在听完他的叙述之后,微微一笑,“中也君,太宰君并非是插手港口黑手党的事物……嘛,算了,”这个站在横滨黑暗世界顶端,当了boss八年发际线严重堪忧的萝莉控双手交叠,“通知禁闭室的管理员,最近一段时间把禁闭室的防御级别调整到最高。”   既然太宰这么说了,那么就有好好应对的必要了。   “是,boss。”   “啊,还有一件事要问。”森鸥外抬起头来像是看着房间的一角一样眨了眨眼睛,“太宰君身边那个女孩子,唔,就是川端秋子小姐,”他用类似八卦的腔调问道,“太宰对她的态度怎么样?”   “……”被这个问题雷了一下的中也如实回答道,“态度很好。”活像个痴汉跟踪狂一样,又是窃听器又是发信器的。   “中也君,汇报请详细一些,到底是怎么样很好的态度呢?”   “……”你是担心儿子在外面早恋的老爸吗?!如果面前的人不是boss,中也大概会这样吐槽,但是此时此刻他还是详细的汇报了自己所看到的内容,“综上所述,我觉得川端秋子小姐对于太宰来说是占了足够分量的对象。”   森鸥外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追问了。   ——占了足够分量的对象吗?   森鸥外把下巴搁在交叠的双手上,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件事情。   ——有必要的时候,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此时此刻,秋子正一脸无奈的看着对着她撒泼打滚表示她不爱自己并且不愿意跟自己约会的   太宰,“好了好了,不要打滚了,”秋子无语的看着太宰,后者抬起头来用皮卡皮卡的眼神看着她,“你说吧,到底怎么样才算是约会……”   “秋子小姐愿不愿意和我去……”他凑到秋子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秋子的表情立刻像是吃了什么怪东西一样,嘴角抽搐不止,“你这家伙能不能正经一点。”   “不愿意的话,那秋子小姐干脆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在我身边好了。”太宰笑眯眯地握住秋子的手轻轻摩挲着,“每天能在一起的时间只有那么一点点,我真的非常的焦虑呢。”   这家伙甜言蜜语层出不穷,实在是让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太宰,我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嗯,大概是前不久之前就对你说过了,”秋子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的话,就直接告诉我吧,我是个笨蛋,把握不透你的心思。”   太宰楞了一下,轻笑了一声,“啊呀,这样明显的直球,”他微笑着回答道,“我现在还不能十分确定是怎么回事,不过就我的直觉而言,我觉得这些事情很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他吻了一下秋子的指尖,“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自己怎么样都是无所谓的,”他温柔的望着秋子,“但是,我不能允许秋子小姐出现什么事情。”   “……那你还经常拉着我说要我和你殉情?”秋子听着他的话,瞪大了眼睛,特别不得要领的说了一句明显不是吐槽而是当真了的话。   “……”太宰噎了一下,然后油腔滑调的说道,“哎呀,我的意思就是,要是秋子小姐要出什么事情的话,仅限于和我殉情……”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让我特别的想打你。”秋子没有把手从太宰的手心里抽出来,继续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你就这么想和我殉情么。”   “……秋子小姐不觉得你吐槽错了方向了吗?”太宰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是吗?”   太宰头疼的长长叹了一口气,大概其他人在这里绝对会笑着说什么一物降一物吧。   “秋子小姐,我有个问题一直一直很想问你。”他正色道。   “?”   “如果有一天,我跟安吾被人抓走了,只能及时救出一个人,你会选择救谁?”   “……先不说要抓安吾那个加班狂需要先攻破异能特务科,你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问出这种‘我和你妈掉进水里你先救谁’的问题的?”   “……秋子小姐就不能好好回答问题吗。”   “安吾。”   “我就知道。”太宰失望的叹了口气。   “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会先去救安吾,”秋子平静的回答道,“但是,如果我来不及救你——”   “如果我来不及救你,你就当……我同意和你殉情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被直球击中,暂时爬不起来了 今天又是二合一……【】 ☆、40      早上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秋子眯着眼睛在被子里摸索了两下,却发现手机已经到了别人的手上,“太宰?”她迷迷糊糊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揉了揉眼睛,太宰把拿着手机的手伸到秋子的面前,“请吧。”   “……”秋子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接通了电话,“喂?藤乃……?”   她在讲电话的时候,太宰的手很不老实的摸上了她的腹部,还有着往上发展的趋势,被秋子狠狠一把拧得脸都扭曲了起来,“秋子小姐真是狠心啊。”太宰一脸委屈的收回手,探了半个身子出来靠在秋子的身边一起听电话。   “你慢一点说,什么?我知道了。”秋子叹了一口气,从被窝里坐起来,“你先冷静一下,等等!”   “挂掉了呢。”太宰也坐了起来,“要去找吗?”   “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对吧?”秋子苦笑了一声,“毕竟能想到打电话给我,大概是真的没有其他能求助的对象了吧。”   “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恐怕会很危险,秋子小姐确定要去嘛?”太宰伸手拿起丢在床上的衬衫套在了身上,“很危险的哦。”   “你觉得父亲刚刚把我捡回来那会,我的精神状态能好到什么地方去?”秋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事的,她既然能打电话给我,就说明不会伤害到我。”   “我先回侦探社查一下,秋子小姐的话,大概很快就能查到浅上小姐的踪迹吧。”太宰从床上下来套上裤子。   现在秋子基本已经不睡在客房了,就算她睡在客房太宰也会厚着脸皮强行跟她睡一张床的,所以倒不如直接睡在太宰的房间,他的床还柔软一些,就是大小不太够,两个人经常挤在一起,弄得秋子一开始并不习惯。   “她的踪迹根本不需要查啊。”秋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杀了人也不知道要躲起来,只能说她真的是个天真的大小姐而已。   当太宰来到侦探社的时候,恰好听见正在看新闻的乱步这样说道,“这个案件好像挺有趣的。”   ——数名不良少年在地窖中被活生生拧烂成了麻绳一样的肉片,就残虐程度,确实非常的让人不忍直视。   联系到了今天早上的那个电话,太宰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这个案子最好不要接。”虽然没有什么想要打扰乱步兴致的意思,但是太宰还是简要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推测,“啧——所以说嫌疑人是认识的人啰。”乱步兴致缺缺的瘫在了椅子上,“嘛,算了,也不是那么有趣的案件,国木田!最新的报纸还没有来吗!那种没有漫画版的报纸到底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啊!”   太宰笑着耸了耸肩。   ——秋子小姐,到底找到浅上了没有呢?对于让秋子一人外出这件事情,虽然深知秋子的实力,然而太宰依旧对秋子不在自己身边这件事情感到有点焦虑,倒不是出于过分的保护欲或者占有欲,仅仅是因为秋子对于他来说分量很重。   分量越重,就越有可能被那个人盯上。   ——如果三个小时之后收不到秋子的短信的话,他就要考虑打电话过去询问状况了。   另外一边对于秋子来说,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浅上藤乃,后者正跟她的同学一起坐在咖啡厅里喝咖啡,在看到秋子推门进来之后,藤乃明显的瑟缩了一下,“那个……黑桐,抱歉我要离开一下……”   “嗯?”黑桐鲜花扭过头去,却看到了一个白头发,身材矫健的女人站在门口,要说感觉的话,她差一点错眼把这个女人看成了别人,“藤乃的朋友吗?”   “……”面对这样的提问浅上藤乃却沉默了起来,早上给秋子打电话的时候,她没有说几句就后悔了,挂掉了电话,但是对方似乎一下子就把自己给看穿了,并且找了过来。   “藤乃?”   “很抱歉,打扰你们了。”秋子走到两位少女的身边,“藤乃,跟我走一趟吧。”   少女的手捏紧了自己的裙角,似乎在进行着什么心理斗争一样。   “有什么事情的话,先回家再说吧。”秋子对着少女伸出了手,在她的眼里,藤乃的情绪之色已经接近扭曲了,如果不快点解决的话,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起来,“先跟我回家再说吧。”   “回家……?”一边的黑桐鲜花眨了眨眼,“藤乃,这是你姐姐吗?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有个姐姐?”   “嗯……是……姐姐。”藤乃松开了握着裙角的手,露出了一个看上去和愁眉苦脸没有什么两样的微笑,她伸手握住了秋子的手站了起来,秋子却在抓住她手的那一瞬间皱起了眉头,“你——”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有个声音插了进来,“啊,找到了。”   三人同时扭过头去,却看到那个穿着青色和服的少女向她们走过来,原本是来替人传话的,却没有想到对方这里居然还有别人,也许只是别人也就算了——但是在两人看到对方的一瞬间,突然都愣住了。   “喂,你——”青色和服的少女看着握着浅上藤乃的手的秋子,站在了原地。   “两仪……式。”黑桐鲜花露出了炸毛小兽一样的表情,叫出了青色和服少女的名字,但是被呼唤为两仪式的少女却没有理睬她那种炸毛的态度,她的目光停留在了秋子的身上。   “你也是吗?”她突然这样意义不明的说了一句。   “——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秋子在意识到她说的“也是”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作为年长一些的女性,她侧头微笑了一下,“不介意的话,我们先走了。”她把藤乃拉到了身后,侧身从帅气的,名为两仪式的短发少女身边走了过去。   “那个人……跟秋子小姐很像。”藤乃跟在秋子身后的时候,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不是外貌也不是气质,只是——很像。”   “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秋子摇了摇头,“我先送你去医院。”   “我不要去那里。”藤乃垂着头拒绝道。   “……”看着这样的藤乃,秋子也只能叹了口气,“那就去侦探社吧。”   “你还记得的对吧,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太宰——他工作的地方,那里有个很好的医生。”   ——不管怎么样,先把最关键的问题解决掉吧。 作者有话要说:  放我女神,女神保佑我fgo空境活动一发出你啊! ☆、41      第一眼看到太宰治的人,很容易会迷上他那英俊而无可挑剔的容貌和风趣的谈吐,只是如果在仔细看一看,却又会觉得他虽然是笑着的,那双眼睛里却很少能看到真正的笑意。   然而——   他真的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春天里最好的时光一样,让人忍不住也微笑起来。   ——   秋子抱着胳膊站在医务室的外面,藤乃正在里面接受与谢野医生的检查,“可以进来了。”医生在里面这样说道,秋子打开了门,后面跟着丢下工作并且一并把国木田的咆哮也丢下的太宰,与谢野晶子挑眉看了看一边一脸纯洁无辜的太宰,又把目光放回到了秋子的身上,“女士之间的会议,男士能不能自觉避退呢?”   太宰识趣的耸了耸肩,正打算出去的时候,秋子从鞋跟处掰下一个小小的窃听器丢进了他手里,“这个拿走。”太宰丝毫没有脸红的迹象,厚着脸皮把窃听器塞回到了口袋里,“我在外面等着。”   秋子不置可否的转回视线,却看见与谢野晶子一脸复杂的看着她,“怎么了?”   “……你还真是能忍啊。”晶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来说一下这个孩子的状况吧。”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受到了严重的虐待和侵|犯,背部受到钝器击打——最关键的是,她患有慢性盲肠炎。”   秋子从怀里摸出了一包烟来,却被晶子瞪了一眼,“这里禁止抽烟……等等,我记得你已经戒烟了?”   “砂糖棒,之前有个女孩子这样推荐我的,说是犯烟瘾的时候可以叼在嘴里,看上去跟烟没有什么区别。”秋子苦笑了一声,“毕竟某人已经口口声声说要用我的二手烟呛死自己,我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让他得逞是吧?”   晶子无力的垂下了肩膀,“到现在这个程度,我是建议报警的。”   “就是不能报警啊。”秋子长叹一口气,“你早上的时候也看新闻了对吧。”   坐在病床上的藤乃捏紧了被子,看上去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手指甲。   与谢野医生皱起了眉头,随后理解到了秋子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早上的那个案件是……?”   “只是藤乃下手快了一点而已。要么被杀,要么杀人,那一瞬间只有这样的选择而已。”秋子叼着砂糖棒靠在了床边的墙壁上,“这孩子现在去自首的话……”   “我不去。”藤乃捏紧了被子。   “藤乃……”   “我不去!”少女的四周卷起了狂风,抬起头的瞬间,瞳孔中仿佛流动着诡异的光彩一般,秋子一把将与谢野晶子推到了一边,从身后的腰带上拔出了匕首,只是短暂的格挡动作之后,匕首被扭成了一堆形状诡异的废铁掉落在一边,秋子向后退了一步,勉强躲开了暴走的力量,浅上藤乃赤着脚从病床上下来,双手交握在胸前,“秋子小姐,我不要去,我不能、我不能让别人知道……知道我是杀人犯这件事情……”   赤|裸的,苍白的双足踩在地板上,藤乃的表情显得有些扭曲和惊慌。   “只不过是自卫杀人而已,不是多么可恶的事情。”秋子站了起来,安静的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狂乱的少女。   ——她曾经说过,自己和那个名叫两仪式的少女很相似,然而并不是那样的,自己其实同她更加相似。   同样曾经受到过非人的对待,同样曾经没有活着的实感,同样惊慌于自己所做的事情——这样的自己都没有被父亲放弃,那么……   自己并没有理由放弃藤乃。   “藤乃,冷静下来,好吗。”秋子对着少女伸出了手。   “启太先生逃走了,他会告诉别人的,我必须……我必须……”藤乃的向后退了一步,“我要找到他。”   藤乃的脸上显现出一种疯狂的表情,医务室里的墙壁和器械开始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好像下一秒就要扭曲成一团变成一堆废物了一样。   “你要找的话,我帮你去找吧。”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注意到里面的情况之后,太宰轻轻扣了扣门,随后这样说道,“找到之后,不管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太宰!”秋子皱起了眉头,虽然太宰不开口的话,她也会说出相同的话来,但是就藤乃现在的精神状况,那个名叫启太人如果被找到,一定立刻就会被藤乃撕成碎片。   并非是担忧那个对藤乃犯下罪行的不良少年,而是如果这样的话,藤乃就从自卫杀人,变成了故意杀人,在量刑上有着极大的不同——除非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做到彻彻底底的杀人灭口。   ——藤乃身具有非常特殊的力量,这一点从刚才的情况看来,她的能力可以瞬间造成大规模的破坏。   倘若精神不稳定导致力量暴走的话,瞬间拆了侦探社所在的这座大楼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这么危险的能力自然是不能落入敌手的。   在那之前还是要确认一下,浅上藤乃的力量究竟属于异能力还是和秋子一样的超能力吧,太宰擅自在心里对这个做了一下划分——能被自己无效化的就是异能力,不能被自己无效化的则划分为超能力,秋子的两项能力,共感觉和直死之魔眼都属于他的能力无法作用的领域,那么浅上藤乃呢?   就直觉而言,太宰觉得她的能力和秋子一样,是自己不能无效化的那一种。   他的话让藤乃冷静了下来,“太宰……先生?”少女没有什么光彩的眼睛看着这个男人,后者则一脸轻松自如的微笑,“先冷静下来吧。”   “……”藤乃安静了下来,随后垂着头开口道,“太宰先生,是个非常擅长撒谎的男人——其实并不会吧,并不会帮我去找启太先生,也不会把他交给我来处置吧。”   千钧一发之际,太宰藏在背后的手按了一下某个开关,藏在床下的催眠瓦斯立刻启动,藤乃不慎吸了一口立刻昏了过去,“哎呀哎呀,还好事先做了安排,不然真是吓一跳呢。”太宰笑眯眯的收起了手,“虽说如此,浅上小姐可是第一个说我擅长撒谎的女性呢,”太宰看着把藤乃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的秋子,与谢野医生则爬起来打开了窗户,“秋子小姐,就算再怎么觉得浅上小姐有亲切感,也不能这样不管不顾哦。”   “……抱歉,我知道了。”在这一方面被太宰训斥,秋子也只能乖乖的听着。   “嘛,也没有训斥秋子小姐的意思,只是提个醒罢了。”太宰掏出怀里的手机,“既然是这样的话,这种时候就该咨询专业人士了吧。”   “专业人士……?”   “嗯,专业人士。”太宰笑眯眯的拨通了号码。   只是又一次接到了太宰电话的苍崎橙子,差一点没把电话听筒给丢出去,“怎么又是你?你家小丫头又出什么事了?”   “嗯……其实不是秋子,总之请您再来一趟侦探社,算是委托吧。”   苍崎橙子抓起椅子上的外套,披上了身,走出了事务所的大门。   而在事务所的转角处,一个潜藏在黑暗中的身影,悄悄地对着手边的对讲机说道,“目标已经离开事务所。”   而对讲机里,年轻而愉快,带着孩子气的轻佻声音这样回答道,“辛苦了,接下来——我们去接一个同样因为某个人而受苦的小伙伴吧。” 作者有话要说:  长评双更【打滚喵】 ☆、42      “原来如此,是跟浅神家有关系的人啊。”苍崎橙子抱着胳膊扫了一眼一边的太宰,“你这家伙是麻烦吸引体质吗?”   太宰耸了耸肩,笑而不语。   “算了,我家也有个差不多体质的——”苍崎橙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歪过头哼笑了一声,“现在的情况比较棘手,你还是把她交给我吧。”她指的是藤乃。   “在我面前撒谎是没有什么意义的,隐瞒真实也没有什么意义。”一直靠在窗边的秋子突然扭过头来盯着苍崎橙子这样说道。   “……你也是个麻烦的大小姐啊。”橙子抱怨道。   “藤乃要找的那个人你们已经找到了对吧。”秋子还是盯着苍崎橙子,后者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在我那边工作的小子今天早上打电话来说他找到了,”然后她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微妙表情补充道,“他也真是个滥好人。”   秋子微微眯起了眼睛,太宰却在此时插嘴道,“你的事务所里还有其他人吗?”   “我出门的时候……”苍崎橙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按下了接听键,“黑桐?怎么……什么?好的,我知道了。”她挂掉了电话,一脸复杂的对着太宰说道,“刚刚知道有人闯到了我家小子藏身的地方,差点把人抓走了。”   “差点?”太宰皱起了眉头,用这个词就意味着对方并没有成功,只是差一点就成功了。   是什么阻止了他们呢?抓这样一个小子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一时间太宰的脑子里不停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性,然而所有的先做都指向同一个结局,“对方想要的人是浅上藤乃。”太宰开口道。   要浅上藤乃无意的是想要她那强大的破坏力,然而这种力量现在只能做到扭曲人体或者小一点的物件,“如果说浅上藤乃的力量发挥到最大,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最大?”苍崎橙子拿起身边的衣服打算离开,听到太宰这样问的时候楞了一下,随后稍微估算了一下,“如果是暴走的话,扭断整个跨海大桥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能扭断港口黑手党总部的大厦吗?”太宰把手放在下巴上轻轻摸着,垂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很严肃的问题。   “一起的话可能很困难,但是单独并不会有什么问题。”苍崎橙子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啧。”太宰抱起了胳膊,“为什么会失手呢。”他皱起眉头思考着这个对他来说也有些难以理解的事实。   这个应该是对方的A计划,如果A计划失败的话,对方一定会立刻启动备用计划,如果是他站在这个位置的话,接下来的行动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然而对这一切的情报他手上掌握的并不多,所以能做出的分析也就有限,对于他这样靠动脑远胜过动手的策士来说,情报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但是就现在这些内容,足够让他知道对方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是打算干嘛了。   港口黑手党的总部是铜墙铁壁,一般来说再怎么有自信的人,想要从外部攻破这栋堡垒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别说从里面带出什么人了,但是一旦浅上藤乃的能力暴走,那么从外部拆掉整个总部就成为了可能,到时候带出什么人也变得易如反掌。   “喵。”这个时候从窗口处传来了一声细微的猫叫声,原本就靠在床边的秋子转头的时候看到一只胖胖的三花猫叼着小鱼干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她松开了抱着胳膊的手。   几乎所有的女性都对这种犯规的生物无法抵抗。   猫看着秋子,秋子看着猫,一人一猫对视良久,然后猫叼着小鱼干扭过了头去,秋子趁着猫不注意,一把把它撸到了怀里。   鱼干掉在了地上,太宰的沉思被猫的叫声打断,抬起头来盯着猫看了一会,再把目光放在了掉在地上的小鱼干上,蹲下身子捡起了那条小鱼干,搓碎了它,一张小芯片安静的躺在了他的掌心,青年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啊呀,这么快就有援军了吗。”   “?”秋子眨了眨眼睛,“什么?”   “最强异能者的援手。”太宰微笑道,“啊,你待在这里和晶子小姐一起看好藤乃小姐,我很快回来。”这么没头没脑的丢下这样一句话,太宰就捏着芯片跑出了医务室,秋子抱着猫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他怎么了?”没能想通这人为什么前后情绪变化这么大的秋子转过头去看着晶子,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回答,然而晶子只是摇了摇头,同样一脸茫然。   “话说回来,我小时候有过一只差不多的猫……”秋子把胖三花放在腿上,后者舒服的打了个哈欠,享受起秋子挠下巴的待遇,“它也很喜欢这样待在我的腿上。”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经常叼着小鱼干来看自己的猫,又可爱又会撒娇,“不过这只胖了好多……”   猫打了个喷嚏。   从秋子的腿上跳下来,甩着尾巴走出了门外。   “……我说它胖……所以生气了?”秋子望着猫咪远去的背影,扭头看向了晶子医生,后者噗的一下笑了出来。   “不过在讨论猫是不是生气之前,我先来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吧。”与谢野晶子抱着胳膊这样说道,“你最近也有点变胖了啊。”   “我最近食欲都不好,怎么会胖呢。”秋子笑着摊开手,“好吧好吧,那我就检查一下吧。”这么说的时候,直美正好推门进来,被留下代为照看藤乃一会。   大约五分钟后,秋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上的东西,“这不可能。”   “……你们平时都不做安全措施吗?”   “……但是这不可能。”秋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手上的东西,“我的身体经过很多次的改造,被病毒破坏又经过手术改造重组,已经没有这种可能性了。”   “仪器只会忠实的反应结果。”晶子抱着手臂这样说道,“显然你的理解错误了。”   “……”秋子直觉的一个头两个大,“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太宰拉开帘幕探脑袋进来,脸上带着清爽愉快的笑容,然后在扫到秋子手上的东西的时候,笑容有点开裂。   “……那个,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他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抖。   “故障了。”秋子把验孕棒往垃圾桶里一丢,“情报分析的怎么样?”   “……那种东西怎么样都可以。”太宰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秋子小姐,麻烦你随后跟我去签个名……”   “哈?”   “婚姻申请书。” 作者有话要说:  最新一话漫画信息量太大,没想到真给我奶对了夏目老师是个猫…… ☆、43      先不说在婚姻申请书上签字,被太宰逼着去正规医院进行检查的秋子一整天都是皱着眉头的,尤其是情况确实比较严重,但是在这种微妙的时期出现这种意外,秋子也不好意思让太宰在这个方面耗费太多的精力。   他是作战参谋,现在这种时刻为私人的事情分神是不应该的。   所以在签署婚姻申请书和押着秋子去医院体检的时候,太宰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预想中的抵抗,虽然他本人觉得这也许不是出自秋子有多情愿和自己正式建立婚姻关系,而仅仅是出于一个战士的价值观做出“不让自己在私事上分神”的决定而已。   但是现在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让秋子上战场了,哪有让孕妇充当先遣部队的道理。太宰双手握在一起,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一脸的无奈。   医学方面,虽然也有涉猎就是了,但是他还真是对秋子和自己的这个孩子没有什么把握——感情上来说,他才二十二岁,当爸爸是早了一点,但是这不妨碍他其实很想要这个孩子,然而理智却逼着他去思考另外一种可能性。   这样也是秋子所担忧的东西。   ——这个孩子,会因为秋子接受过病毒的改造而出现畸形吗?秋子本人对于UA病毒有很强的耐受性,这是她的基因决定的特质,这个特质能安全的遗传到这个尚未出生,甚至可以说尚未成型的小生命身上吗?如果不能,他或者她出生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会变异吗?   会畸形吗?   会痛恨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父母吗?   从来都运筹帷幄的太宰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迷茫了——自己做好准备做个好爸爸了吗?秋子会想要这个孩子吗?   人生活到这份上才突然开始紧张,这大概是每个被告知自己有可能要当父亲的男人的通病吧。以后大概不能当没事划水党了,跳河自|杀探索身体奥秘这种癖好也不能时常发作……   可恶,自己为什么开始思考这种事情起来了。   自|杀是爱好!谁也不能阻止!   ……大、大不了死远点。   自己内心先怂了一遍的太宰昂起头来长长的叹了口气,预测着秋子从病房里出来之后会说些什么,虽然他基本也能猜到一二,偏偏这也是他说的担忧的部分——要怎么说服秋子小姐呢?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呢?   纵使聪明如同太宰,他也只能白白叹气了。   果然是涉及自身的事情,是最难以做出决定的啊。   ——许久以前曾经有一位前辈告诉他,纵使觉得自己不能看到活下去的希望和理由,至少也试试看活下去,说不定有一天就能遇到了。   当时他还是中二病晚期,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觉得这种概率比森鸥外的发际线突然回光返照还低。   然而他现在觉得自己过得其实……还算不错。   确实是还算不错,太宰治双手握在一起靠在长椅上两眼望着头顶医院的走廊日光灯。遇到秋子以后就更不错了。   不能说这是什么“走上正轨的生活”——在他眼里生活就没有什么“正轨”的说法——至少,这是个能让他得到些许满足的生活。   病房的门被拉开了,川端秋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抬着头用纯洁无辜完全是卖萌眼神看着她的男人,嘴角抽搐了两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砂糖棒叼在了嘴里,“不忙着去部署战局吗?”她抱着胳膊靠在了墙边上。   “嗯……这次就算是国木田君都觉得要放我一马了呢。”太宰笑眯眯的回答道,“秋子小姐——嗯,坐下来吧。”他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座椅,一脸乖巧的神情。   秋子盯着他看了一会,扭过头去没有坐下,“太宰,现在说这个不太合适。”   “秋子小姐似乎格外的冷静呢。”太宰抓住了秋子的手,把她的手背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已经在病房里面抓狂过了。”得到了确切的结果,秋子反而冷静了下来,“现在这个时机说这种事情不合适,私人的事情,还是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再做解决。”她在这一方面确实带着异于常人的冷静,即使涉及自身,她也是以最重要的事情为优先。   “唔,我可没法做到秋子小姐这么冷静呢。”太宰苦笑着拉了秋子的手两下,“坐下来嘛。”   这已经是近乎撒娇了,秋子终于扭过头去看了他一眼,认命的叹了口气在他的旁边坐下,“太宰,我——”   “我知道秋子小姐现在最想要的是不要我分神在私人事物上,而集中精力处理即将到来的事件,虽然这一点是秋子小姐的善解人意,但是对我来说可是很沮丧的事情哦。”太宰牵起了秋子的另外一只手,把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秋子小姐的担忧和决定,请一并告诉我吧。”   他的表情看上去实在是太真诚了,以至于秋子没有任何拒绝他的理由,面对着这样的眼神和微笑,秋子只能服输,“太宰,这个孩子我不能要。”   太宰还是微笑着,用温柔的眼神看着秋子,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我的身体被病毒侵蚀过,虽然达成了共生,延伸出了共感觉,我一度以为自己接受了那么多的改造和实验,身体已经失去了作为女性生儿育女的能力,但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她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把我砸傻了,太宰,我有点反应不过来——然后就开始担心这个孩子是不是会因为我受到了这些我是说,因为我的身体原因,出现畸形或者变异。”   “秋子。”太宰微笑着看着她,“我从某个人手上得到的对于你的身体资料分析,其实和你一开始的认定差不多——秋子小姐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那么——”   “嘘——”太宰的手指盖在了秋子的嘴唇上,让她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报告上说,秋子小姐怀孕的几率不到千亿分之一……秋子小姐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   秋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太宰把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这是我曾经也不乐意去相信的东西——”   “其名为——”   “奇迹。”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忙,抱歉啦QAQ ☆、44      “现在的秋子小姐根本不能算作战斗力……”太宰盯着手上的资料,撑着脸脑子里飞速的计算着各种可能性,现在他所做的所有计划,都是将秋子的战斗力排除在外的,侦探社的其他人除了没有战斗力的事务员之外,现在最需要担心的也就只有秋子了。   虽然就本人的说法来说就是:“别把我当成玻璃做的啊。”秋子本人对太宰这种把自己彻底划分进了毫无战斗力这一部分里非常的不满,但是她自己也清楚现在被当成珍惜动物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虽然心里不满,也就是在某个人什么都不许她做的时候口头反抗一下。   当然,现在最大的问题其实不是太宰,而是来自异能特务科的召唤,至少在被强行塞去跟直美她们作伴之后,她已经收到了好几个来自安吾的电话了。   “虽然说你跟异能特务科之间是自由雇佣关系……但是你能告诉我你直接和太宰申请结婚还不跟我说的原因吗?不,并不是因为结婚这件事情不跟我说,也不是因为直属上司的关系,我好歹也能算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人吧,这样未免也太生疏了……”被念了一通之后,秋子只能拿着手机点头听着安吾念她。   “所以……能告诉我为什么一言不发就跑去跟太宰结婚的原因吗?”安吾在电话那头皱起了眉头。   “不……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秋子皱着眉回答道,“只是做出了‘在这种时候不能让作战参谋为私人的事情分神’这样的判断而已。”   “……”这是坑骗吧!?这是被那个家伙坑骗了吧?!安吾在电话那头一瞬间是想找太宰PVP的,秋子又很高的佣兵素质,但是相对的,她对一些事情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如果她做出“某个优先决定”的时候,就很有可能会为这个优先决定放弃其他东西。   “既然你打电话过来了,”秋子犹豫了一会开口道,“就目前的情况,我觉得我这边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接受来自异能特务科的任务了。”她这么说的时候语气还十分平静,好像只是单纯的打算退隐一样。   “……为什么?”虽然现在社会上还有很多女性结婚之后就再也不踏足职场了,但是安吾觉得秋子绝对不是这样会甘心在家当个全职太太的女人,而且她……大概也当不好全职太太。   “一定要说吗?”习惯了和安吾兄弟一样的相处方式,骤然在这件事情上意识到了性别的差异,秋子一时也不太知道该怎么开口。   “请务必告诉我,如果是……不,没什么,有什么困难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安吾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去找太宰PVP了。   “我怀孕了,太宰的孩子。”秋子在电话那头打出了暴击。   电话那头是持续的沉默。   即使做好了心理建设。   即使坂口安吾觉得自己已经有了足够强健的心理承受能力。   即使他从资料上了解秋子的身体状况的时候已经知道她怀孕的几率非常非常的低。   即使他知道秋子和太宰之间的特殊关系(他一度以为以秋子和太宰两人的性格,这最多就是年轻时候的玩玩而已。)   即使……   千万个即使……   他没想到自己会挨到这样的暴击。   在川端先生去世之后,是他一直在照顾秋子,先别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他至少是真心实意的把秋子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看待,有的时候甚至也乐意以监护人来自居。   这感觉就像是隔壁兔崽子翻墙过来糟蹋了自己精心养护的名花,还他喵的连根挖走了一样啊!   “安吾?”秋子眨了眨眼睛,对着电话叫了一声,却听到了安吾挂电话的声音。   挂掉电话的安吾毫不犹豫的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号码,正在整理作战资料的太宰被猛地响起的,杀气腾腾的电话铃吓了一跳,上面的来电显示告诉了他一切。   “哦呀,安吾,没想到你会主动打电话给我啊。”太宰笑眯眯的接通了电话,轻易猜到了对方打电话过来的意图,心里……嗯,其实还有点暗爽。   “挑个时间。”对方似乎也不含糊,直接就开门见山了。   “现在这个时候吗?可能有些不太方便呢。”太宰笑道。   “半个小时以内能够解决。”对面似乎是抱着真人PVP的心情打来的这个电话,并且给出了半个小时以内能够解决的保证。   秋子本人来说,她是既不需要婚礼,也不需要结婚戒指的,签下一纸文书就行了,但是,就男人方面,太宰觉得这些都是自己应该给秋子的,其中……大概也包括重新和安吾打好关系吧。   比起四年前,他大概更加圆滑了,不过如果对方并不想跟自己打好关系的话,那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国木田看着他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哼着歌一脸轻松的离开了侦探社,说什么“半小时内就回来”,觉得情况没他说的那么简单的侦探社第一保姆命在再三犹豫之后,去了一趟医务室,告诉了秋子这件事情。   ——他以自己的理想起誓,这绝对不是报复太宰平时那些不让他省心的行为!   当然,这么做的结局就是,秋子在侦探社后面的小巷里,全程死鱼眼围观了两个文职人员长达半个小时的菜鸡互啄,真人pvp结束之后鼻青脸肿的两个家伙出来的时候正好撞到抱着胳膊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们两个的秋子,活像是放学去逛网吧被班主任抓个正着的小学生。   “打完了?”秋子叼着砂糖棒,挑起一边眉毛看着两个揉着脸的菜鸡文职人员。   “嗯,打完了。”太宰一脸笑眯眯地凑上来耍宝一样拉住秋子的手。   “说清楚了?”秋子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后面擦着嘴角的安吾身上。   安吾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转身上了不远处后辈开着的车,车子发动,太宰把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看着车子远去,脸上带着淤青和笑意。   “你们到底说了什么?”秋子抬起头来看着看上去心情不错的太宰问道。   “秘密。”太宰笑了,“托秋子小姐福,讲明白了很多事情。”   秋子看着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微笑道,“说清楚了就好。”   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太宰脸上挂着甜腻腻的笑容,伸手抓住秋子的手,把她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唇边,“我会做一个好丈夫,努力让秋子小姐幸福的。”   秋子瞪着他看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啊,谢谢啊。”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TZ 我作死把隔壁的西幻开了,又变成了八爪鱼…… ☆、45      仿佛行走在满是粘腻雾气的沼泽中,秋子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实感,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指引一样,她伸出手去,缓缓向前——雾气散去,漫长道路的尽头站着一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年轻人,他背对着她,露出一头认真打理过的卷发。   秋子站在原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后者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或者说他就是在这里等待她一样缓缓转过头来——   然而一切并没有继续下去,秋子觉得胸口闷了一下,雾气和景象迅速退去,她睁开了双眼,然后发现自己胸口的沉闷感来源于像条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不肯放的太宰,“太宰。”她推了推这个睡得死沉死沉还发出舒适呼噜声的男人,后者哼哼了两声,继续抱着她不肯放。   “太宰?”秋子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软的。   “哼哼。”看上去好像是睡死过去的男人又哼哼两声,把手放在了秋子的胸部……   “嗷!!”腰窝肉被狠狠的捏了一把之后,太宰惨叫一声从床上滚了下去,“秋子你不要这样对待我……”他看上去一脸委屈,十分让人想摸摸他那头乱糟糟的卷发,然而秋子无情的拉上了被子,“别再对我动手动脚了。”   太宰重新爬上床,伸手搂着秋子的腰,“唔,但是你不觉得冷吗?”他的脸上挂着甜腻腻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点点欠揍。   “……睡觉。”秋子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不去理会太宰的挑逗了。   后者在秋子闭上眼睛之后,那双看上去有些睡眼朦胧的眼睛终于露出了一丝清醒的光芒。   ——真是让人头疼啊。他这样想到。   而在另外一边,原本闭着眼的少年睁开了眼睛,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出完整的五官,虬结在一起的烧伤疤痕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从恐怖片里跑错了片场的boss一样,“没能成功。”他瞪着天花板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什么?”他身边的人张口问道。   “那个女人,川端康成的女儿,”少年沙哑着嗓音回答道,“我没能顺利的接管她的意识。”他的异能力是在人的睡梦中接管某个“他曾经接触过的人”的意识,并且这个“接触”并没有时限——然而这个看上去非常好用的能力,其实也有这自己的短板,必须是曾经接触过他本体的人才可以,然而从这次失败里,他也能确定一件事情了。   他不能接管川端秋子的意识,是因为有人阻止了他,而并非出自川端秋子本人的意识,人在睡梦中大脑的自我防御能力是最低的,在她的意识清醒起来来之前,她都没有反抗自己的能力——能从外面阻止他接管川端秋子意识的人只有一个,这个人的能力是所有异能力者的克星——只要被他触碰到,所有的异能都会失去原本的作用。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人大半夜的爬到了川端秋子的床上还摸了对方——这关系简直不言而喻了。   “虽然只有一小会,不过我找到了新的目标了。”少年再次闭上了眼睛,他需要休息,这个身体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了,他必须快点找到新的,能让他长期呆在里面的身体——这也是他同那个叫做荒耶宗莲的男人联手的原因。   原本是想要夺取血脉相连的兄长的身体的,然而就在刚刚,他找到了更合适的。虽然还在发育中,处在母胎之中没有成型,但是他就是知道,这个小东西的身体是最适合自己的。   自己现在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只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是这样,因为有着这样的能力而被父母当做异类,可是偏偏同样拥有能力的兄长在别人眼里确是乖巧可爱的正常人——津岛孝治从内心里嫉妒着这个兄长。   那场火灾之后,并不是只有津岛修治一个幸存者的——或者说,津岛修治在那场火灾之后就已经不存在了,自己却以这幅姿态苟延残喘于世间。   那个人现在的名字,已经不再是“修治”,而是太宰治了。   ——挺可笑的,换个名字就能得到有意义的生活了吗?活着这件事情,对于这个人来说原来是这么值得留恋的好东西吗?   真是嫉妒啊——   想要新的身体,想要新的名字,想要新的生活——努力想要活着的自己成了这幅猪狗不如的样子,厌弃生活,不想活着的兄长却拥有了妻子、孩子、家庭、友人……这世上的不公平也要有个度吧!   浓浓的怨恨从少年的心地散发出来,几乎要染到身边的人身上去了,同他一道的同伴垂下眼,“孝治?”他轻声呼唤了一声,“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躺在病床上的少年不均匀的呼吸声暴露了他正在思考这件事情。   他们都是没有人要的孩子,因为彼此相似所以聚集了起来,但是——在正常人的世界里容不下他们的存在,也不是所有拥有异能的人都能出人头地——更多的是被排挤和自取灭亡,能力不能自控的人尤其如此。   在最绝望的时候,是这个和他们一样的少年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败犬们聚集在一起,挤在一起相互告诉自己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随意发疯的地方。   他们什么都做——生产“晶片”,把它们卖给寻找刺激的那些家伙,在他们的眼里,这些拥有一切却还觉得自己的生活无聊需要靠吸食|麻|醉|药来寻找刺激的人,哪怕是为了这些东西发了疯都是活该的。   这些由各个年龄的异能者聚集起来组成的集团,在这段时间里利用这种新|型|毒|品在地下积累起了财富和人脉,其中一大部分要归功于孝治的能力和才干。   然而少年并不急着下达命令,反而深深的呼吸了几口,“要想办法把那个叫做梦野久作的人从港口黑手党的大厦里带出来,然后——娜娜的能力,能够将诅咒扩散到整个城市。”   目前最大的目的依旧是“书”,至于自己获得一个新的身体,虽然靠着“书”也能做到,不过这样的道具,果然还是拿来做更有趣的事情比较好。   ——至于是什么事情,这种事情还是等他拿到以后再说吧。    ☆、46      秋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撑着脸露出好心情笑容的太宰,自从和自己住在一起之后,太宰原本极不规律的作息生活也逐渐稳定了下来,在此之前,这个人吃饭没规律,基本一天也睡不到几个小时,活生生就是打算修仙的样子。   这段时间经历了秋子日常赶他去睡觉之后,尤其是在秋子怀孕之后,太宰主动调整了自己的作息规律,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所以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秋子捧着手上的味增汤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对太宰今天的表现表示一头雾水。   “唔,只是在想秋子你什么时候能和我去办个婚礼什么的,虽然现在还不行,但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戒指盒,“这个东西,劳烦秋子小姐带上吧?”   秋子捧着碗眨了眨眼睛,“……我觉得……”   然后她的话就被太宰给打断了,“虽然我也觉得自己是个不太靠谱的男人,”在这一点上他倒是非常有自知之明,“但是我会努力的,秋子小姐,总不可能让我们的女儿没有爸爸吧。”   “……先不说你居然这么有自知之明……你是怎么肯定一定是女儿的。”秋子放下汤碗吐了个槽,就在放下汤碗的这个档口,太宰抓起她的手,打开了戒指盒,里面躺着两枚亮晶晶的戒指,男式一个,女式一个,显然是一对婚戒,“我帮秋子小姐戴上吧。”   “必须是女儿啊。”在说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太宰毫不退步的回答道,“我都已经打算买好迹子满月到三岁所有的小裙子了啊。”   “……”这个人已经自顾自的把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啊?!秋子扶额头疼的叹了口气,看着太宰把女式的婚戒套上了自己右手的无名指,“就没有想过可能是儿子么?”   太宰闻言,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满满的写着:如果是儿子的话就随他自生自灭去好了,衣服什么的我才不会买——这样需要被送去考父母证的表情。   秋子挑眉。   被盯着的太宰露出了扯开话题的笑容,对着秋子伸出了左手,“帮我也戴上吧?这样一来的话,感觉就像是某种契约成立的仪式呢。”   秋子捏起另外一边的婚戒,给他戴上,“说真的,不要这么早就自顾自的把名字取好啊,万一是男孩子的话……”   “在那之前,还想让秋子小姐答应我一件事情。”太宰收回手,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笑眯眯的说道,心情好到如果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是摇来晃去的,“在所有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会补给秋子小姐一个婚礼,所以——请秋子你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自己完全置身事外好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要求,我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算作战斗力,但是这种要求,对于一个雇佣兵来说,有点……”有点过分的不信任自己的能力了。   “我也知道这样看上去好像是完全不信任秋子小姐一样,但是放在任何国家里,孕妇都是一级保护对象啊。”太宰笑眯眯地侧过头去,窗外的夜虫不知疲倦的聒噪着,“而且,秋子小姐完全置身事外的话,我也能放心的大展手脚了。”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秋子摇了摇头,“我很少问你什么,也觉得很多事情不需要问你……”她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太宰,我觉得你现在,好像有点焦虑。”   “秋子小姐答应我吗?”即使被这样问了,太宰也没有正面回答秋子,反而丢出了问题,想让秋子先回答他。   “……事情和我父亲有关系吗?”   “即使是和川端先生有关的事情,你也不能插手。”   “——这未免也太不讲道理——”秋子提高了声音,却在看到太宰皱起眉头的时候刹住了话头——她很少看到太宰露出这种表情,所以当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算理亏的不是她,她也会觉得自己不该再说下去了,“好吧,我答应你。”   ——秋子很少许下诺言,但是若是真的答应了别人什么事情,那么便绝对不会食言,这也是她很少说话,很少跟别人有太过深刻接触的原因——按照安吾的话来说,她实在是个太过温柔的人了,所以很难跟人有正常的感情交流。   太宰握住了妻子的手,“你一定会觉得我这么做非常的独断专行。”他轻轻的摩挲着她戴着戒指的无名指,“但是,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和你说——”   “秋子,我曾经有一个奔赴向自己死亡未来的挚友。”   “事到如今,我最最后悔的事情,是没有更加激烈的阻止他,没有当时直接把他撂翻在地上——”   “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虽然听从挚友的话,走向了作为好人的世界,太宰一直是缺乏干劲的,有些事情他能做到一百分,甚至一百二十分,但是事实却是他往往做到六十分也就满足了——因为会夸他干得不错的那个家伙,也不可能来夸他一句了。   但是现在又不一样了,他现在渐渐地生出了一些干劲来,当然目的不是为了能让秋子夸奖自己之类的,他只是觉得自己必须做,必须好好的保护住秋子——还有他们的孩子。   这样一来“活着”也许对于他来说会变成一件好事。   ——这也是那个人希望看到的……吧?   秋子看着他,突然伸手一把捏住了他的腮帮子。   “啊啊啊,疼疼疼,秋子小姐松手,快点松手……哇哇,要掉了,腮帮子要掉了,要变成被压烂了的苹果了!”   房间里充斥着太宰夸张的惨叫。   “二货。”秋子松开手,终于像是憋不住笑一样捂着嘴笑出了声,“我答应你,全程退出。”这是她做出的最合适的决断。   她不是个喜欢多问的人,也没有过分的好奇心,因此很容易被人当做是人情冷漠。   ——太宰都主动交代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说都只能随他去了吧。   “话说回来,这么晚还不打算睡吗?想修仙啊你。”   “我失眠了,要秋子小姐亲亲才能睡着。”   “……”对这种打蛇随棍上的行为,秋子也只能妥协,在太宰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真-熊孩子-太宰治满意的钻进被窝里,拉上被子闭上眼睛,等到秋子也上床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秋子小姐~一个不够……”   “……滚你。”    ☆、47      太宰很少尽力去做什么事情,他通常都是懒洋洋的没什么干劲,但是一旦他尽力了,所意味的其实只有一件事情——站在他对立面的人,要倒大霉了。   在浅上藤乃在医务室“意外”失踪之后八个月之后,在市面上流通的“晶片”数量骤降了三分之二,剩下有存货的人也不敢再高调出售,原因无他,作为最早的供货商和制造商的某位“连续杀人犯”的销声匿迹,一部分参与制造“晶片”的少年被以黑吃黑的方式收拾掉之后,对方的羽翼被猛地剪去了一大半。   川端秋子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因为怀孕的关系,她最近经常容易昏昏沉沉的,一不小心就要裹着毯子在床上睡着了,但是她答应过太宰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自己一个人睡着,一定要等他回来才行,所以只能撑着眼皮继续看电视。   太宰十分严肃的给了她一份必须完成的,简直可以被称为“雇佣兵合同”的条例,要求她以雇佣兵一样的思想素质来完成……当然,很多内容简直有点匪夷所思,尤其是关于睡觉的哪一条,然而秋子也没有多问,只是如同最好的士兵一样坚持完成任务。   “说实在的,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他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人呢?”秋子裹好毯子,把手放在已经显出来的肚子上,大概是因为身体好的关系,她的妊娠反应并没有想象中的强烈,然而每天待在家里,她都已经养成了跟肚子里的小家伙说话的习惯,“你倒是比较乖,都没怎么折腾我。”   这样说着,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此时此刻的秋子,头发也留长了,松松散散的挽在一边,身上穿着宽松的孕妇装,整个人懒洋洋的像一只猫一样。   大概是每个母亲等待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的做同一件事情,就是想象这个在自己的身体里,汲取着自己供给的营养,将在十个月之后呱呱坠地的小生命,到底会有着什么样的模样。   “头发要是和父亲一样是黑色的就好了。”她这样想到,秋子的头发因为病毒基因改造的关系退化成了白色,虽然不能说讨厌,但是如果孩子是白发的话,她自己先会生出一丝难过的情绪来。   “更加像爸爸一点要好吧。”唔,但是恶劣的性格千万不要继承,不然的话,家里一定会天天上演父子互啄的画面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秋子的嘴角又忍不住翘了起来,“真想出去散步呀。”她苦笑着想到。   但是还不到太宰允许她出去所约定的时间,所以她只能这样等待着。   困意又一次袭来了,秋子努力的眨了眨眼睛,这一次的困意比以往都要严重,就在迷迷糊糊的瞬间,她倜突然意识到这一次的困意同以往不同,出于本能,她抄起一边的牙签扎穿了自己的掌心,才勉强从这种诡异的困意中解脱出来,下一秒,曾经矫健的雇佣兵站了起来,双眸燃烧起了红色。   这里有东西。   从腰侧拔出的军刺紧紧的握在手中,左手被刺穿的地方鲜血滴落在地面上,川端秋子的共感觉再一次如同雷达一样发挥起了作用,然而这一次,她只能感觉到整个公寓都布满了敌意的颜色——为什么之前没能注意到……   不,并不是自己之前没有注意到,而是这个陷阱早就已经部下了,等的就是太宰出门尚未归还的这段时间,她就是目标。   这无疑是想要俘获自己,不管做什么,她现在都不是一个人了。   所以——   腹部突然传来了抽痛。   秋子蹲下身子捂住了腹部——不要,千万不要是这样。   从未因为自身的受伤或者处于困境而动摇的佣兵心里升起了一丝恐惧,暖流顺着大腿汩汩往下流淌,腹部有规律的抽痛让秋子两眼模糊,就好像自己要死了一样——要死了,她当时是这样想的。   门缓缓打开,坐在轮椅上的人被缓缓推了进来,“本来想温柔一点的,毕竟伤到自己未来的身体这件事情非常的让人不悦,然而——真是找了个性格倔强的女人啊,那家伙。”   那人的声音沙哑,像是少年时期被烟呛坏了嗓子一样。   然而秋子认识这个颜色,那个在父亲死之前,她所感受过的颜色,“是你。”川端秋子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很抱歉,现在你的男人正被我的计谋引开,没有办法前来解救你了。本来只想将你掳走的,没想到时间刚刚好,只需要夺走孩子就可以了。”   听着那人的话,秋子突然轻松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对太宰来说,不存在‘被计谋引走’这样的失误。”他是故意离开的。   为了把你的真身引出来。   “什么——”   一黑一白两道颜色从外围突入,黑色的恶兽仿佛有吞噬一切的力量一样,擦过秋子的身体,从她的身后直冲向终于在此时此刻显露了真身的男人。   “芥川!你就不能小心的让开川端小姐吗!”中岛敦的吼声震得秋子耳膜疼。   “哼。”   两人争吵的内容秋子听不太清楚了。   眼前猛地一黑。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在她清楚的理解到现况之前,她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经是扁平的了。   心脏猛地悬了起来,她猛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却打开了,“呜哦,秋子你终于醒了QAQ”笨手笨脚的抱着怀里小东西的太宰一头扎进了病房,“奇迹他吐我口水啊QAQ”   “奇迹……?”   “嗯,奇迹啊,为什么是男孩子呢,可恶,为什么不是和妈妈一样可爱的女孩子呢,偏偏是男孩子啊!我本来都已经打算买好可爱小女儿一到三岁所有的小裙子了,现在怎么办啦!”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大声抱怨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不是期望中的女孩,一边抱着他坐到了秋子的身边,露出孩子柔软的黑色胎毛。   “为了防止你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孩子,我还做了亲子鉴定你要看吗?”太宰眨了眨眼。   一副打算把自己做的事情糊弄过去的样子啊。   秋子叹了口气,“那个……谁叫的救护车?”   “哦,你说芥川君啊,我有好好谢谢他哦。”   虽然听完道谢之后,他直接倒在了地上,一脸:这个世界一定是我梦中的世界。的表情。   “……也替我说声谢谢吧。”秋子微笑着从太宰怀里抱走了睡得正香甜的奇迹,后者咕哝了两声,还是没醒。   “那个人……”   “已经解决了。”太宰微笑着抢先一步回答道,“再也不会有人来威胁到秋子小姐了。——唔,你生气吗?我做了很冒险的决定——”   “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你一定不会这么做的。”秋子打断了他的话,“如果奇迹出事的话,我可能会恨你,但是——这不是没事吗?不过——”   她眼睛一眯,摆出了一家之主的态势来,“道歉不能少啊!太宰治你这个混蛋!”   “我再也不敢了!!!!!!”太宰的惨叫回荡在整个医院的上空。   大概……太宰先生要连续睡一个月的沙发了吧。虽然秋子小姐昏迷的时候,担心的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不过,这两人的话,大概不需要多说什么吧。   在病房外面全程偷听的敦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却微笑着抬起了头。   今天的阳光真不错,又是新的一天呢。   ------------------------正文end-----------------------------------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有父子菜鸡互啄的番外 ======= 芥很细心的叫了救护车。 宰:谢谢啊,芥川君,帮了大忙了。 芥:……这个世界一定是我梦里的世界,你不是太宰先生,你是谁。 ↑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太宰道谢的芥 ☆、48      秋子捧着碗蹲在婴儿座前,一边搅拌着婴儿米粉,一边感叹太宰的基因未免也太强大了一点,虽然说在奇迹出生之前,就希望孩子能更加像爸爸一些,可是……   这TM也像过头了吧!   乱糟糟的黑色卷毛,鸢色的眼睛,还有太宰式祖传的纯良无辜眼神,随着这孩子张开来,他看着是越来越像太宰,一点像秋子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活脱脱就是一只小号的太宰。   “啊~”秋子从碗里挖了一勺米粉送到奇迹的嘴边,后者张开嘴“啊呜”一口吃的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完了还拍拍小手,一脸“妈妈抱抱”的小样。   ……太可爱了。   秋子捂住了嘴,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可爱。   ——至于孩子他爸。   谁管他今天漂在哪条河里。   奇迹刚刚出生一个月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个小恶魔一样,半夜不分场合的哇哇大哭,一旦饿了就丝毫不管不顾,只是踢蹬着小短腿大声哭喊着想从父母这获得温暖的怀抱和填饱肚子的食物——当然,秋子从来没让奇迹一个人呆超过一分钟就是了,这个小恶魔用异乎寻常的可爱俘获了妈妈全部的爱和心血,至于爸爸……   谁管他在一个人在双人床上咬着被角哀怨为什么是儿子不是可爱的女儿这种事情啊。   国木田不得不感叹这段时间来太宰搞事和翘班的几率直线下降,这多少拯救了他被这个家伙折磨了三年多的发际线,大概是因为要养家的关系——所以说男人要靠谱起来果然还是应该有个家庭啊。   然而还没感叹几秒,下一秒就立刻接到了来自某某河道清理公司的投诉电话:“喂,你们这边的员工掉进河里了……对,我们刚刚把他捞起来,还活着,请来认领一下……”   ——侦探社的保姆国木田独步,现在开始担心某个人到底能不能把自己的儿子带好了。   当然,这份担心在秋子在休息时间把奇迹抱到侦探社之后烟消云散了,因为,这个叫奇迹的小家伙虽然在外貌上说看上去就像是个小号的太宰,但是万幸,貌似性格随了妈妈,是个安静又可爱的孩子。   这点从给他一堆食玩零食他就能安安静静一个人玩一个下午不去打扰任何人就能看出来了,太宰可完全做不到这么优秀,他一天不折腾什么人就会浑身不舒服的。   因为外貌非常的可爱,所以奇迹得到了侦探社众多阿姨、姐姐的喜爱,争着想从秋子手里抱一抱这个小奶团子。   “啊,真是好可爱啊,好乖巧哦。叫姐姐,快点叫姐姐。”绮罗子把脸凑近奇迹,后者瞪着一双无辜的萌眼睛,对着绮罗子的脸颊啾了一下,然后拍着手咯咯大笑起来。   “好可爱哦~”   “现在还不太会叫姐姐,不过别说姐姐了,连爸爸都不太肯叫啊……”秋子挠了挠脸,“大概是因为太宰总是嫌弃奇迹不是女儿……吧?”   “诶?这么过分啊,小奇迹明明这么可爱。”绮罗子已经完全被可爱的孩子给俘获了,抱着小家伙先指责起了太宰。   “我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哦,”被指责的当事人从外面推门进来,“好啦好啦,总是希望奇迹是个女孩子是我的错啦,来,奇迹,乖乖给爸爸抱一个,不然爸爸的心就要碎掉了啊。”   奇迹含着自己的大拇指,眨了眨眼,“papa。”接受了这个毫无诚意道歉的小家伙张开双手由着太宰把他从绮罗子怀里抱走了,“你看,这不还是很亲我嘛。”太宰吹嘘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奇迹一巴掌糊在了脸上。   “唔……早就在想了,奇迹是不是听得懂你在说什么啊。”秋子摸了摸下巴,“上次你捧心打滚跟我说想要个女儿的时候……他身上的颜色可是很鄙视呢。”   太宰-抱着儿子-第一次听老婆说自己被儿子鄙视-治抽了抽嘴角,“……我可是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一岁多时候能听懂别人在说什么哦。而且秋子你看啊,奇迹这个傻傻的小样子,怎么像听得懂……嗷!”   他们之间的对话以太宰的头发被奇迹狠狠地揪下来一小撮告终了,“听不懂爸爸在说什么”的奇迹,气鼓鼓的窝回到了妈妈的怀里,并且摆出了一副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再也不理爸爸了的小黑脸。   办公室里发出了哄堂大笑。   晚上睡觉的时候,特地让奇迹也睡在了父母的大床上,小家伙瞪着眼睛和自己的爸爸对峙着,一副:“白天的话我还没打算原谅你”的可爱样子,别说是妈妈了,太宰也不得不承认,这小东西确实是很可爱。   跟自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   ——虽然就太宰自己来说,他一直觉的奇迹太像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事。   “好了好了,爸爸道歉,”太宰往床上一躺,把奇迹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奇迹不要生爸爸的气了。”   看上去真的是非常的真诚。   小家伙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相信这个看上去非常真诚的道歉。   “原谅爸爸的话,明天米粉可以吃巧克力口味的哦。”   “papa!”小东西立刻毫无节操的原谅了白天的事情。   秋子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奇迹坐在太宰肚子上看着太宰折小兔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和好速度也是没谁了。   “怎么了?”太宰看着钻进被我的秋子问道,“哦,对了,明天奇迹的米粉要巧克力味的哦。”   “哇!”小家伙也跟着附和道。   “……总感觉你们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秋子嘴角抽搐着吐槽道。   “错觉而已。”太宰微笑着把小兔子放到一边,轻轻拍着奇迹的小肚子凑到秋子身边说道,“我现在在想,这个名字真的起的好吗?”这孩子现在看上去,好像是聪明过头了,太聪明了并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觉得的。   “瞎想什么呢。”秋子揉了揉奇迹的头发,小家伙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把脸蹭到了秋子的胸口。   “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聪明过头了。”   “我和你都在他身边呢。”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在这个孩子的身边呢,不管将来会遇到什么,发生什么,至少在不得不离开之前,不论你还是我,都会尽好作为父母的责任。   “说的也是呢。”太宰也笑了出来。   “秋子小姐。”   “嗯?”   “我们再要个女儿吧?”   “……滚你。” 作者有话要说:  若干年后: 奇迹:妈妈你为什么会嫁给爸爸。【斜眼】 秋子:……因为我被他纯良的外表欺骗,做了□□熏心的蠢事。 奇迹:……好了,别再说了,我知道了。【捂脸】 太宰:秋子小姐别说的这么无情嘛,我们两个可是娃娃亲呢。 =================================== 番外就这一个啦 反正奇迹青春期之后就是父子日常菜鸡互啄。 当然,不能当着妈妈的面互啄,都会被妈妈罚去打扫屋子和种土豆的。^^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